14.守夜

作品:《在B站吐槽前担后天天被创

    []


    回程路上,乔夏第十次揉搓了自己的鼻子。


    不仅鼻子被前担亲了,他还露了腰,衣服再往上撩就该打码了。


    短短两天,他跟另一个男性的亲密接触已经严重超标,做梦都没这么放飞自我过。


    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他前担。


    这个坑货综艺知不知道节目要在少儿频道重播的?这个尺度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他乔夏是来刷脸提高知名度的,不是来卖腐的。


    百大up主还没当成,好死不死成艳/星了。


    靠。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回想他低调做人的这些年,再多几个脑子,乔夏也想不到他会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自此加入这个综艺,他的灵魂就在一点点崩坏,因着少年时期的家庭经历,他养成的不显山不露水的性格也颠倒了。


    时至今日,是脸也丢了,肉也卖了,他终于彻底坏掉了。


    自己的丢人固然可怕,但敌人的成功更让人心寒。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谁头铁吧,坑货综艺,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乔夏一言不发注视着窗外的一片漆黑,本着粉身碎骨浑不怕的理念,沉静的表象之下是他誓要绝地反击的决心。


    “不难受了吧?”梁语竹莫名其妙问他。


    “?”


    乔夏微微皱眉,鼻尖那块被反复揉搓的地方泛着快要破皮的痛感,他小抿了一口面包车里备好的矿泉水,“什么?”


    梁语竹伸出食指,在快要碰到他鼻尖的时候停下来,“你已经揉了十次鼻子了。”


    乔夏把矿泉水盖子重新拧好,妥帖地放在背包里面,才抬眼看了梁语竹,依旧不多表达情绪,“怎么?”


    怎么?


    难道他的不满表现得还不够淋漓尽致吗?


    “你是不是......”


    乔夏耐心等待他的下文,表情管理彻底摆烂,眼神里透露出不掩饰的三分凉薄,“是什么?”


    对,就是觉得社死,不可以吗?


    梁语竹输出了一个表肯定的陈述句,“你有鼻炎吧。”


    说完还招呼开车的司机,“师傅,小夏老师鼻炎,把空调关一下吧。”


    乔夏:......


    梁语竹上车后就开始观察小粉丝,他的鼻尖被他自己揉得发红,像鲁道夫的鼻子。


    可爱。


    还软。


    他肯定很害羞吧,这泼天的福利,他肯定幸福过头了吧。


    梁语竹确信,然后贴心抛出鼻炎的借口替他解了围。


    什么是细心宠粉的优质偶像啊,这就是。


    车内关了空调,热气大肆流窜,梁语竹将他这边的车窗摇了下来,一股混着芳草清香的风钻了进来,在他颈脖处着陆,像阵清凉的薄荷。


    梁语竹的体温降了,残留的触感却被无限放大,舌尖后知后觉,如野火过境似的烧起来。


    就像被狠狠吮吸过一样。


    *


    面包车晃晃悠悠回到了营地,乔夏发现他们竟然是第一支返回的队伍。


    吹了一路的自然风,他也冷静下来,狂风暴雨的内心戏结束后,他又成了那个古希腊掌管淡定的神,而且他没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任务。


    随便填饱肚子后,两人一起洗漱的时候他问梁语竹,“我们手里的两张卡,你想怎么用?”


    没想到梁语竹直接随着他的心意走,“我们一人一张吧,我想要心愿卡,你比较细心,真心话卡给你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么容易就解除危机了?


    继想打梁语竹两拳之后,乔夏又想给他作两个揖。


    恐怕梁语竹就是余帆万无一失中的那个变数了,不知道余帆发现自己精心设计的“冲突点”被梁语竹主动绕着走后会是什么心情。


    问题解决后乔夏就钻进了睡袋,梁语竹说是要出去一趟,他也没在意。


    这一天惊心动魄,各种情绪缠在一起,快将他击溃、揉碎了。


    实在太累了,乔夏就这么一觉睡到了闹钟响起来,连梁语竹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


    他关掉闹钟想从帐篷里摸黑钻出去,没想到躺在旁边的梁语竹直接打开了手电筒。


    乔夏看清了他滑动的喉结,和突出那处鲜艳的红痣。


    他很诧异,睡眼朦朦胧胧,小声道:“我吵到你了?”


    “我用了我的心愿卡,”梁语竹很认真,眼底一片清明,“节目组不允许我替你守夜,那我就许愿陪你一起。”


    熠熠闪烁的白光温柔地晕开,整个帐篷都亮堂堂的,驱散了一切混沌与不安。


    乔夏心里有个地方悄悄塌了一角。


    梁语竹快速按了两次开关,帐篷骤然变暗又亮起来。


    被色调冷暖变换的灯光照亮的帐篷,遗落在无边际的夜幕之中,是点燃这个宇宙的万家灯火。


    乔夏的睫毛随着灯光的变化颤动,而暖光笼罩着的梁语竹笑得像真诚的可爱小狗,和四年前那个祝他生日快乐的,让他兵荒马乱的少年重叠在一起,他们好像跨过了四年的光阴,再次重逢了。


    静谧的盛夏夜里,这个海王说:“你守夜,我守着你。”


    “好。”


    就怪这前担该死的貌美。


    乔夏鬼迷心窍地点了头。


    梁语竹把手电筒的亮度调到最小,摆在他们前面。他的侧脸在漆黑与微光交织的夜里像是蒙上了一层复古滤镜,比四年前更加棱角分明。


    “谢谢,”乔夏从包里翻出蓝牙耳机,递给梁语竹一只,问:“要听吗?”


    他的心情仿佛可乐和醋掺在一起,还加了二两白酒,一整个无法言语的诡异。


    一方面梁语竹的心思之深沉,他琢磨不透,另一方面,这人偶尔又会露出纯真良善的一面来蛊惑他,让他的心悬于海浪之间,飘忽不定。


    现在正是漫漫长夜,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和旁边这位一起熬下去,只好搬出i人回避社交神器。


    music。


    “好。”梁语竹接过一只耳机戴在右耳。


    乔夏打开手机连蓝牙耳机,“耳机快没电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舒缓的前奏响起,让梁语竹沉入海底,又把他抛向空中。他瞥了一眼小粉丝的手机屏幕,知道了这首歌的名字。


    《缓慢味》。


    [忘掉自己


    在温柔道路上


    问你可知我心意


    请让我靠近你]


    乔夏左手撑着下巴看星星。


    繁星缀满浩瀚无垠的苍穹,是黑色幕布前最懂浪漫的表演者。


    [想要认识你


    想听你说你


    也许任何一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