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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黄正的尸体被发现在秋水一个公园喷泉池里。知晴也因为和他在酒吧的冲突被叫去问话。


    楚云站在警局门口，一看到知晴就拉着她往外走。


    “给我站住！”李警官快步走到两人跟前，“许小姐，请你来一是为了辨认死者，二是——”


    楚云吼道：“不去！”


    这是知晴第一次听到他对自己师父这么大声说话。


    李警官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混账！！你身上这身警服不想穿了是不是？！”


    其他警察见势不对，赶紧过来劝和。


    知晴挽着楚云的胳膊，不明所以：“不是让我来说一下黄正的事？”


    他将她护在身后，轻声道：“我都说过了。”


    “小秦！”李警官叫了声旁边的女警，极力控制住脾气，“把许小姐带进去。”


    然后，他又跟另外几个年轻男警吼道：“把这个王八羔子给我绑回办公室！”


    “谁敢！”


    李警官踢了下他小腿肚子，“你讨打！！！”


    另外几个也不敢和李警官或者楚云对呛，只得言语调停。


    楚云此刻正在气头上，什么都不顾，搂过知晴的肩膀，就是要带她回家。


    知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在上班呢。”


    “混小子，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明天就不用来了！”李警官使劲儿跺了下脚，恨铁不成钢，“这是刑事案，是你说了就算的吗？！”


    “你可以试试！”


    知晴轻轻拍了下楚云的胳膊，“你跟你师父吼什么？道歉！”


    他扭过头，又气又委屈。


    “好了，有什么去会议室说。”


    *


    李警官先是给知晴看了黄正的照片，确实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许小姐，我们从他家搜出大量录像带，其中——”


    楚云冷声道：“别怪我翻脸。”


    李警官把手上的照片和纸笔摔到地上，朝楚云冲过来，幸好被旁边人拦住。


    “你就是被老子打少了！惯得你无法无天！！”


    知晴这才明白其中缘由，她握紧楚云的手，对李警官挤出一个笑容，“您别怪楚云。是不是有我的录像带？您放吧，我确认一下。”


    “知晴！”他使劲儿摇头，“别看。”


    “又不是我的错，怕什么？”她摩挲着他的手背，柔声安慰了好久，他才极不情愿地点了头。


    “小秦留下，其他人出去。”


    录像带中，是黄正殴打和猥亵知晴的画面。


    第一卷里，知晴只有五岁，她那时刚到福利院不久，坐在床上疑惑地看着一脸淫|笑的黄正。


    “知晴，老师抱抱你好不好？”


    她乖乖地点头。


    第二卷，一开始就是黄正在用玻璃割她的大腿，她疼得大叫，手胡乱抓着，手腕也流出了血。他又扯着她的耳朵，大声吼道：“老师在叫你，为什么不答话？！”


    知晴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将额间的摄像头打下，后面就只看到福利院那间破败不堪的房子的天花板，听得她的尖叫。


    楚云抢过遥控器按下暂停，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小秦让人端了几杯温水，知晴赶紧递给楚云。“黄正也不敢太胡来，割得不深，也没留疤。”


    她的安慰起不到半点作用。


    过了十多分钟，知晴才示意李警官可以继续了。


    第三卷里，知晴已经十岁，浑身娇嫩，穿着一件黄色的碎花裙。她坐在床上往后退，恐惧地大叫苏禾，顾子淮和芸姨的名字。


    “知晴乖，黄老师抱抱你。”


    她瞪着他，随手抓过枕头朝他砸去，“滚开！”


    “欸，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不懂礼貌？”黄正抽开皮带就鞭打在她身上，“跪下道歉！”


    知晴才不从，她抓住他的皮带，居然试图要将它抢过来。


    黄正一松手，她由于惯性往后一摔，头砸到墙壁上，顿时觉得头晕，倒在了床上。


    黄正大笑，伸手就撕开了她的裙子。


    “你做什么！”芸姨打开门，快跑过来将知晴抱进怀里，“我要报警！”


    黄正骂骂咧咧离开，这卷也就戛然而止。


    李警官按下暂停，“请问这位女性是谁？”


    “福利院的一个阿姨，我叫她芸姨。对我很好，那条裙子就是她送我的。”


    李警官点点头，在纸上记录了一下又道：“楚云说黄正有一次差点打死你？我们没有这个录像带。”


    “那次应该是我意外惹到了他，他也就没准备摄像头。”知晴紧紧握着楚云的手，语气平淡，“我弟弟说饿了，我就去厨房给他找吃的，发现黄正在厨房的一个角落掏什么东西。他抓住我就往死里打。”


    她又说了苏禾的事，这才忍不住哭腔，“后来没多久他就离开了福利院。”


    李警官捻了捻手，小声问道：“对你有侵犯行为吗？”


    楚云手臂力量立刻收紧，握得她生疼。


    她望向他，两人的眼眶都红了。


    知晴抿直嘴唇，抑制住内心涌出的恶心，声音却不自觉颤抖，“就是手不老实。撕我裙子之后芸姨就把我接到她房里一起睡觉。”


    楚云一口气没顺过来，俯身重重咳着。知晴便轻轻抚着他的背，“过去很久了。”


    李警官轻轻拍了下楚云的头，等几人冷静下来后，又让她看了其他的录像带，“这些人我们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有你认识的吗？”


    知晴看完后，慢声道：“有几个很小就转到其他福利院去了，我记不太得名字。其他的我写给你，不过她们现在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记下名字后，李警官又例行询问，“请问昨晚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啊？”知晴望了一眼楚云，“和他在家，就吃饭聊天，工作了一会儿就睡觉了。”


    “几点睡的？”


    “差不多11点半吧。”


    “聊的什么？”


    知晴明白因为她和楚云的特殊关系，李警官需要对比二者所述是否一致。不过——


    她脸微微一红。


    “你随便说一句。”


    “我们说秋色正好，下个月要去爬山。”


    *


    楚云被排除在这个案子之外，还被强制休假一星期。


    “对不起啊。”


    他面色苍白，一把将知晴抱入怀里，浑身止不住颤抖。


    “我当时都不当回事，更别说现在。”知晴抚摸着楚云的后背，“我那天打他，是为了苏禾。”


    他紧了紧怀抱，脸埋进她脖子。


    知晴捏着他的耳垂，打趣道：“小哭包。”


    看他不吭声，她又故作轻松地戳了戳他的腰，“肩膀都被你哭湿了。”


    他吸了两下鼻子，轻轻咬了下她的脖子，还是不说话。


    她无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疼我。楚云，我们改变不了过去。可你现在却在浪费和我在一起的时间。”


    “知晴，对不起。”


    “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她轻轻摩挲着他的背，“你应该跟你师父道歉。”


    “为我之前和你说的每一句重话。”


    “你说过这种话？”知晴忍不住笑道，“如果你都要说对不起，我只能以死谢罪了。”


    楚云捧着她的脸，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我，我不会再让你——”


    他垂下头，极力克制着自己：“不会让你再受一点苦。一点都不会再有。”


    “好~~”她轻轻啄了下他的唇，“不过我是成年人，能保护自己。”


    “嗯。你很坚强，我知道。”


    知晴笑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怎么不随我坚强一些？”


    “这不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