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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邹明雩，如果我出了事，你会帮我吗？”江茗茶盯着他的手背，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这么问？你是遇上了什么事吗？”


    没想到她竟然会问出来，邹明雩本以为她不可能告诉自己。


    今天天气不是太好，也没有阳光透进窗户，显得江茗茶低头的侧影分外落寞和神伤。


    “没什么，就是问问。那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江茗茶略抬眼，正对上邹明雩胶着在她身上的视线，是探究，是审视，还是其他别的意味，她也没看明白。


    邹明雩不说话，他低下头，和她的鼻尖碰在了一起，呼吸纠缠。


    江茗茶皱眉推开他，声音冷淡：“你别这样，回答我。”


    她的语气不算好，可以说是除了第一次见面，最不好的一次。


    他垂眸，神色寡淡，与她的目光相撞，又别过脸去，他看着窗外，听不出他声音里的喜怒：“那要看是什么事？违法犯罪的事我也无能为力，刑法不是我定的。”


    “嗯，是吗？”江茗茶故作轻松地笑笑。


    邹明雩松开握住她的手，招呼她吃饭：“你还没吃饭，菜都凉了。”


    “谢谢。”江茗茶的语气明显生疏了不少，她乖巧地拉开凳子坐下来，沉默地舀鱼汤喝，安静地吃椒盐排骨，只是一直低着头，既不说话也不看他。


    “生气了？”邹明雩给自己又倒了一壶茶，茶未喝，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坐在江茗茶的斜对角。


    他本来是和江茗茶坐一起的，但他回答完“刑法不是我定的”之后，江茗茶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江茗茶仿佛没听到，低头继续吃菜。


    下午不想去上班了，也不想去看飙车。


    以前老是看到别人讨论：如果你得了绝症，没有几天好活了，余下的日子你打算怎么办？


    她没严重到过几天就要死，但过几天是不是要去坐牢可不好说。


    这班也没必要非上不可了。


    她打算辞职了，如果到过年都没事，明年开春再去找工作。


    如果有事，那都要坐牢了，还管这服务员的工作？？？？


    是有什么天大的责任需要她担吗？


    没必要，所以明天就去辞职好了。


    晚了她被抓，从茶楼被抓还影响人家茶楼的生意。


    没必要，人家茶楼也是正经做生意的，自己何必拖累别人呢。


    她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就算下一秒就要被抓，也没必要通知谁了。


    律师是得请，等被抓了让池京墨来吧，如果池京墨到时拿乔不愿意，那就这样吧，事前就找律师，她总得说是什么事，别人才会接单吧。


    但案子还没查到她头上，她并不是太信任那些律师。


    邹明雩这么说，也就是她如果出事，他肯定不会帮忙了。


    要知道，他家这背景，一步都不能行差错，不说他自己，他家人也不会让他出面帮她吧。


    虽然是请个律师吧，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和她才认识一天，是有哪个必要冒这个险？


    “晚上华裳古府我不去了。”江茗茶仓促地吃完饭，拿了纸巾擦嘴，瞟了他一眼，站起身准备自己打车回去。


    她想回出租屋拿东西，去周边城市旅游。


    她毕业也没多久，因为收入不高，逢年过节也不舍得出去旅游，日子过得糙得很。


    也不是没人请她去旅游，不要钱那种。


    她敢去吗？


    免费的旅游，莫不是还要□□？


    如果不是确定想勾引的对象，她是不会跟着那些人单独出去的。


    这些备胎也就适合有事找他们帮忙罢了，要情感安抚的一律拉黑。


    能接受她随叫随到，不要她付出的才会躺在她列表里。


    即便这样，这次出事，池京墨这混球也要造反！


    要不是他是律师，她早把他拉黑了。


    毕竟他性格太强势，格外需要感情慰藉，她可给不起。


    他也不是她想要的对象，毕竟他那前女友高材生家里有钱还漂亮，他都能腻了。


    他要是得到了她，鬼才信他不会腻。


    如今只是没得到才会这么念念不忘。


    邹明雩见她要走，终于出声了：“你想去哪？”


    他的一双眼睛视线一直徘徊在她身上。


    “去上班啊。”江茗茶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她抬眸平静地诉说，“飙车我不去看了，饭也吃完了，所以回茶楼上班。你不是说了飙车去不去随我吗？”


    她在说谎。


    邹明雩拦在了她的面前，他低下头凝望着她冷淡的淡茶色眼眸，很温柔地诱哄她：“宝宝，可以和我说说是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没有什么感情，突然不想继续了。我们分手吧？”江茗茶面无表情地说完这段话，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邹明雩伸出右手摸她的脸，声音忧伤：“这么说的话，你从头到尾都没一点喜欢过我是吗，江茗茶？”


    “不知道怎样才算喜欢，但是我们只认识了一天。你很喜欢我吗？”


    现在被他摸脸也有点膈应。


    她的手搭了上去，想把他的手拽下来。


    他倒是松手了，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不肯放。


    视线胶着在一起，江茗茶别开了眼。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太阳，不算太热烈，但还算温暖。


    可惜阳光透进窗棂，还是感觉不到热度。


    “放手。”江茗茶已经没心情和他周旋下去。


    一个轻描淡写地说出“那要看是什么事？违法犯罪的事我也无能为力，刑法不是我定的。”的人，不可能有多喜欢她，其实本来也就认识一天，她理解，但他好歹表现得很喜欢很贪图她身体，连演一下都不愿意吗？


    那她为什么还要演？


    她不如自己找个地方散心下，要是被关上几年，哪来的美好风光看。


    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他的力气太大，要毫发无伤地掰开手指，她不行，感觉手指都要被自己折断了。


    她生气了，抬头怒瞪他：“邹明雩，你到底要怎样？我说放手，我想分手了，你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是要怎样？分手好不好？”


    她的一张脸被怒气熏染得有桃花的薄红，邹明雩不自觉地开口：“不好。”


    她不说话了，和他站在原地僵持着。


    “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我要分手。”


    江茗茶什么都不想跟他说，也没必要。


    “我不同意。”邹明雩的声音也明显有了怒气。


    “我管你同不同意。”江茗茶很烦躁地推他，“你松手好吗，哥哥？好聚好散，你是没学过这个词吗？”


    她抬起头来，一张小圆脸因为怒气而完全没了往日的甜美，只有天生的冷淡。


    素日里，旁人以为她是甜妹，也仅仅只是因为她她长着一张小圆脸，声音不够御姐，偏甜，但她本人并不是真的甜妹。


    发起脾气来，一张俏脸冷若冰霜，淡茶色眸子仿若冒烟的干冰。


    “那你教教我怎么叫好聚好散？”邹明雩直接把她拖入了怀里禁锢住，不让她动。


    江茗茶这才冷静下来，她沉默地坐在邹明雩怀里。


    她不说话，邹明雩也没开口。


    房间里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最后邹明雩妥协了，他扳正她的脸，她双眼失焦，就很茫然地坐在那里。


    “别怕，我帮你。”他拍了拍她的脸，她既然选择不说，他也没再逼着她一定要说出来。


    但是既然说了这句话，光那份报告估计是不够的。


    他可能需要回趟京市。


    “我可能……”


    算了，回京市直接向上打报告也很快的，结果出来要是不乐观，还得从京市找最好的律师过来。


    一来一去，但愿中途不会出什么岔子。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这件事，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总觉得……


    应该不可能吧。


    “你可能怎样？”江茗茶听到他开口说帮忙，一下子心就活跃过来了。


    不过心里还是有疑惑，怎么感觉邹明雩知道她的事一样？


    “我又没说我出事了。”江茗茶试探地说道。


    邹明雩心不在焉地点头：“嗯，我明天要回京市，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不是，你这几天要回京市？”江茗茶脸色都不好看了。


    是她多想了，他压根不知道她入侵网络犯罪的事，就这几天可能都要被抓。


    他在这个时候却要回京市，他即便有心帮她。可是如果她这几天就被抓，他也鞭长莫及吧？


    “邹明雩，别走，再等一个月再回去好吗？”因为邹明雩明确了说愿意帮忙，又让江茗茶生出了希冀的心思，她的一双手在他的手臂上游移，口中软软投诚，“我不想你走。你要是现在就回了京市，很快就会把我忘了，我不要。”


    邹明雩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乱摸，他垂下眼睑，声音有些沙哑：“江茗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能感觉到邹明雩身体的变化，江茗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靠在他怀里等他过了这个劲：“别啊，我们都要分手了，你搞什么？”


    邹明雩：“……”


    书上描述的食人精髓的妖精大抵如此吧。


    “下午飙车大赛还参加吗？”邹明雩摸着她的头发饮鸩止渴。


    他的吻似落非落地吻在她的嘴角，很轻，似乎感觉不到，瘙得人心痒难忍。


    一忽儿又舔了几口她的脖子，折腾得她脖子也湿漉漉的，难受得不行。


    江茗茶不太舒服地制止他：“你别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