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道友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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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击,竟穿透了光阵直接打在了她身上,体内各个脏器似乎都被震裂,稍稍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


    她偏过头去看了江越寒一眼,还好,还好灵气冲击之际,宣无支起了护罩,加之初樱冰钵的保护,江越寒毫发无伤。


    池水暖将储物袋里的丹药尽数倒入口中,断裂的经脉破损的脏腑在丹药的作用下慢慢恢复,灵气在堵塞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她觉得所谓千刀万剐,刀山火海之疼痛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池岁暖苍白着一张脸缓缓从地上坐起,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至少动作间,没有那么疼了。


    外围的护阵已经被那狂怒的末啼鸟冲击焚烧了个七零八落。


    这末啼鸟的战力竟比之先前,更上了一层楼。


    因为什么?


    愤怒吗?


    池岁暖看了看滚落在脚边的冰蓝色内丹,丹心一缕光正由蓝紫转为青绿,就如那肥鸡的羽毛颜色一般。


    而偷蛋的时候,留在山洞里的那一根羽毛,是烈焰火红转橙红碎金。


    蛋是末啼鸟的,羽毛也应该是末啼鸟的,难道那只肥鸡竟是眼前这只末啼鸟的伴侣吗?


    若真是如此,悲愤交加的一瞬间爆发出悲鸣和超乎自身境界的气波倒也可以说得通。


    只是那肥鸡为什么会缩得这么小?


    难道,池岁暖瞳孔蓦地一松,转头看向江越寒的储物袋。


    里面装着江越寒的数件法宝,和池岁暖的一样,称手的撑不过末啼鸟的一翅膀,高级的在手里发挥不出威力。


    但是有一样宝贝,池岁暖手一伸,那几面青蓝色的阵旗便飞到了她的手中,其中一杆已经被拦腰截断,正是那日作战时被蛛蛛蟒弄断的那一杆。


    池岁暖看着这几杆阵旗,眼神中露出一丝悲壮来。


    成败在此一举。


    江越寒的这个阵法可以制服另一只水属性的末啼鸟,却不能直接用于困住眼前这只火属性的末啼鸟,她还需要将那阵旗重新淬炼一番。


    池岁暖将那冰蓝内丹放在距离丹田一掌宽的地方,那内丹的灵力便经由丹田源源不断地被她吸入体内,流转至全身,再从掌心流出,成为支持古灵焰燃烧的燃料,用作阵旗的淬炼。


    要淬炼这高阶的阵旗,就是把池岁暖如今所剩无几的灵力抽干了,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因为属性的关系,那冰蓝内丹的灵力又不能直接用于淬炼,所以池岁暖伤痕累累的身体便不得不用作转换炉,输入寒意森然的灵力,再输出灼热滔天的灵力。


    池岁暖只觉原本血糊糊的脏器一时如坠冰窖,一时又如烈火烹油,肌肤下的经脉中似乎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


    识海前一秒还在汹涌澎湃,热浪滔天,后一瞬便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冷热交替之间,白茫茫的雾气从眼底升腾起来。


    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晕晕乎乎的了,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又拼尽所有强撑着不能倒下。


    她说过要打它下来做硬菜,就要打它下来做硬菜!


    护阵之外的末啼鸟好似不知疲倦一般,拍打着翅膀,不断用坚硬的鸟喙冲击着,用三丈余长的巨型翅膀拍打着,用嘴中喷出的火焰炙烤着,用锋利爪子穿刺着。


    外围大型联合护阵已经破败不堪,满是抓痕、碎裂之痕,仅剩的残光摇摇欲坠,终于在末啼鸟那对巨型翅膀扇动带起的气窝中,轰然倒塌。


    一时间尘土飞扬,地面旋转着的光阵碎成阵阵光雾弥漫四散开来,空气里充斥了恐怖的衰颓气息,似乎有钟声在一圈一圈的回荡,哀伤至极。


    末啼鸟发出一声尖锐的啼叫,眼中金光大盛,收起翅膀朝着焚涅金阵冲击而来。


    很快,原本光华流转的焚涅金阵便出现了裂痕,光芒也渐渐暗淡下来,原本似是顺流而上的光点渐渐陨落下来。


    随着末啼鸟锲而不舍地一波波冲击,光点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下了一场迅疾的金红色流星瀑布。


    这也意味着,池岁暖的保命法阵,焚涅金阵要撑不住了。


    池岁暖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双眼猩红,紧紧盯着面前的阵旗,体内寒暖两个冲击带来的剧痛已经麻木。


    此刻的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信念:炼成阵旗,困杀末啼!


    与此同时,不远处江越寒的脸上也一齐落下一颗滚烫的汗珠来,他眉头皱得更紧,暗暗咬牙,连原本交叠放在丹田处的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宣无的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眼底又隐隐带了点希冀,按在地上的小爪子蜷起又松开,又忍不住蜷起,如此循环往复。


    来不及了!


    焚涅金阵的光壁忽闪忽闪地显出耀眼夺目的蓝光来,这是大阵将破的回光返照,警告阵中人赶紧逃离。


    末啼鸟显然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池岁暖已然没有时间去修复那杆断裂的阵旗,实际上她也没想着自己能够修复,她收了古灵焰,将炼成金红色的阵旗抓在手里,祭出破光剑冲出焚涅金阵。


    “你的同伴是我杀的,你的蛋也是我偷的,就连你,今日也要把命留在这里!”池岁暖悬在半空,剑指末啼鸟。


    那末啼鸟果然转头,直直向池岁暖袭来。


    池岁暖御剑左躲右闪,灵活走位,渐渐将阵旗布置在了末啼鸟四周,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角!


    池岁暖捂着心口,强忍住口中腥甜和身上的剧痛,往那本该布置最后一杆阵旗的角落飞去。


    末啼鸟眼见阵旗上已经显出道道金光,目眦欲裂,巨大的翅膀带着呼啸的狂风便向池岁暖袭来,池岁暖体力不济,御剑速度有限,被那风一击,身体随之一偏,顿觉那末啼鸟似乎已追至近前。


    她转头,那末啼鸟的爪子已然伸至她离她后心半臂的距离。


    下一刻,那尖利的,闪着寒光的爪子便会刺破她的血肉,贯穿她的胸膛,将她的心脏捏个粉碎。


    那一刻,池岁暖的脑子是空白的。


    来不及反应,下一刻,一阵恢弘的灵力自后奔袭而来,如龙一般呼啸着咬在末啼鸟的后颈。


    那利爪便是一偏,堪堪划破池岁暖的左肩。


    左肩又是一阵剧痛,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