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被蜗牛追杀的女人[无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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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身型挺大,身影高大,一柄砍刀别再腰间,耳边微鼓,耳罩上刻印着蜗牛图案。


    蜗牛有三根触须,第三根带着白色的印记,像是用刀刻上的。


    蜗牛在那里。


    他在等她。


    巨大的铁丝网如同一个斗兽场,他们将在那里殊死搏斗,最后决战,如同困兽般厮杀。


    温医生的声音很谨慎:“林弱女士,你要小心,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林弱迈步向前,边走边问。


    “温医生,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她嘴角勾起浅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这话与大战的氛围太过不符合,太过轻快和随意,就像是友人以上的两人在街边散步,秋色空静,红色的枫叶飘然而下时,藏着真心想要了解的随意一问。


    温医生有些怔然似的,但他很快回应,声音中含着温柔笑意:“我喜欢画画。”


    “你呢?”


    林弱:“我不记得了。”


    话题突然又有些现实,即便两个人的心情不是这样,可现实却为当下度上一层苍冷。


    “等这一切结束,我邀请你来我的画展吧?”温医生:“在那里,你已经恢复记忆,将不再有任何负担,到那时,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的事情。”


    林弱勾起唇角:“好。”


    “约好了。”


    这是个谁都没有说出口的约会。


    但也足够了。


    银色丝线攀附在手腕上,流光为小锤镀上不知名的色彩,林弱跨过大门,迈入铁丝网内。


    铁丝网缠绕融合,将空出的门吞噬,围出一个封闭的空间。


    这是她的生死决战之地,她的舞台。


    她早就准备好了。


    不是吗?


    林弱拎起小锤,冲了过去。


    两人最后的这场战斗,是实力的碰撞和交锋,针尖对麦芒,谁也没有留手,谁也没有放弃背刺,像是再难有这样的一架,因而发挥出自己百分百的实力。


    数次循环中,他们已经对决过很多次了,明面的,暗处的,真打的,互阴的。


    他们知晓彼此的长处、弱点和习惯。


    因为太了解了,所以不会留手,所以拼进全力,所以你死我活。


    彼此也有默契,知道这是最后一场,容不得半点马虎。


    每一招,都是杀招。


    半个小时后。


    林弱剧烈地呼吸着,一下一下,扯到心肺都疼,她浑身已被热汗浸透,很快又因为剧烈运动而蒸腾,肩膀之上盘旋着一小块热气。


    蜗牛也是如此,呼吸剧烈,大汗淋漓。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林弱被片下好几块肉,关节周围刀痕斑驳,小腿上一记黑伤深可见骨。


    蜗牛身上是斑驳淤血,皮肉脆弱之处多有锤击凹陷,右手小指被砸折后又被强行掰回来,无意识的发颤。


    “林弱,坚持下去,这是拼意志的情况,他快不行了,不要倒下。”温医生温和的声音响在耳边。


    林弱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她攥紧了小锤,抬头看向对方同样体力不支的人,缓缓露出一个带血的笑。


    “蜗牛,你要死了。”


    “从这场战斗开始,你就输了。”她仍旧在笑:“我们循环了这么多次,每一次,我的身边都会有着一个人。”


    “这一次,你就没想过他在哪吗?”


    对面,蜗牛握紧了手中刀,炯炯眼神跨越黑暗,看了过来。


    林弱举起小锤指向他挑衅:“他一直都在。”


    “现在,该他杀你了。”


    林弱猛然张口高喊:“温警官,杀了他!”


    几乎是同时,蜗牛握刀警戒,他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放过周围一丝一毫的声音和波动,应对着可能到来的偷袭和拼杀。


    即使对林弱的话存疑,但他下意识的警戒。


    警戒总是没有错的。


    可林弱喊完,却没有人出现。


    温医生:“林弱,你在——”


    林弱不放弃似的,她再次喊道:“温警官!出来杀了他!杀了蜗牛!”


    许是因为激烈,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发得沙哑。


    不对劲。


    察觉到异样的蜗牛警惕地向后退去,可半空之中,他突然听见“嗒”的一声。


    有埋伏?!


    声音来自右边,他迅速回身横刀,可防御推出,眼前却没有敌人。


    而他的右边,再次传来声音。


    “嗒。”


    那声“嗒”与林弱最后的沙哑的“牛”应和,竟是同一个音调!


    不好!


    蜗牛反应过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嗒”声猛然放大,到最近竟尖锐撕裂,几乎击溃他的耳膜,一路射入他的脑子一般。


    可这还不算完呢。


    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一声连着一声,一声比一声尖锐,从原本是保护的耳麦之中释放,直击他唯一的弱点。


    “嗒!”


    是意识决战时,林弱横腿连踢时,偶尔的轻碰。


    “噌!”


    是餐车摊前,林弱扔抱枕过来,落下时没有力道的蹭触。


    “咚!”


    是婚礼细雨中,林弱眼中一点毛细雨滴的滴落。


    “哗!”


    是鱼缸之中,鹦鹉鱼扇动鱼鳍在触须上结实的一刮。


    “嗡!”


    是兔子玩.偶和小熊玩.偶打斗时,翻身在头上的一锤。


    “吭!”


    是小熊玩.偶化身为菜刀,擦着兔子耳朵落在地板上的一砍。


    这些声音,在当下弱得几乎听不到,可现在被引动,被放大,被叠加,然后释放在他那敏锐的无法承受声音的耳朵里。


    如一把把尖锐银针,一下下地往他的耳朵里扎,顺着耳道钻了进去。


    血流成河,钻心刻骨。


    林弱……


    她早就算好了。


    在意识搏杀的掩盖下将声音存储,故意说出温警官的存在引他警惕,在他对声音关注最敏锐的时候,通过声音的共振释放封在耳麦中的声音。


    真是……好手段。


    “好手段吗……呵呵,承蒙夸奖。”


    疼痛恍然中,他听到林弱的声音,冷冷的,不怎么在意似的。


    眼前朦胧,是她的身影。


    丝线与林弱的双.腿缠绕住他,将他束缚住,尽管他已经站不稳了,她也没有放松。


    她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右手举起小锤。


    她没有锤下来,而是锤柄末端露出尖锐的利刃,由上至下捅了下来。


    正中心脏的位置。


    疼痛蔓延。


    蜗牛踉跄一步,但没有倒下。


    “你竟然真的杀死他了!”


    温医生的话响在耳边,沙哑的声音中是无法压抑的激动,竟是比林弱还高兴。


    林弱低头。


    即使是现在,蜗牛的脸仍旧是一团马赛克,什么都看不清。


    心脏的跳动从锤柄传来,微弱至萎缩。


    林弱浑身已没有力气。


    她吐出一口气,正要起身,“噗呲”一声,尖锐的疼痛在心口蔓延,扩散出冷意。


    怎么回事?


    林弱低头看去。


    她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刀。


    这把刀被一只手握着。


    一只断手。


    切面没有那么齐整,血液喷涌,将对面的人淹没。


    断手的主人是蜗牛。


    他拼掉了一只手,也算好了轨迹,刀飞过来时,正中她的心脏。


    他不是死了吗?


    惊疑之中,眼前被鲜血覆盖满头的人开口了,他声音不屑,仍旧吊儿郎当的不屑:“只捅心脏,这是菜鸟才犯的错。”


    仿佛在教学一般。


    林弱眨眨眼,这一瞬间,她似乎看清了蜗牛的长相。


    不英俊,不普通,瞳孔安安静静的黑,透露着一种笃定自信的强。


    “你……”她伸了伸手,可并没有什么力气,生命和精神全都从心脏处随着血液消散,她的手指只是颤动了一下,像是无意识的痉挛。


    林弱很想怼一句,你不是也只捅心脏吗?


    “可是,你死了啊。”对面蜗牛像是听到了她的话似的,冲她很欠打的笑笑:“这是我确信的心脏。”


    他一指点在林弱的额头,印下一个温暖的血迹。


    林弱被推倒了。


    黑暗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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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