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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琦一怔：“你们是机械生命？”


    “理论上没错，不过我们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名字。我认为‘高等人’才是对我们的形容词。”女人笑着回答。


    “机械生命应该归智械管理局管辖，你们根本无权插手情报中心的事！”郑琦沉声说道。


    “我们就是情报中心。”男人冷眼看他。


    不对，不对！


    最高联合政/.府的特工一直都是人类，这是惯例。


    训练营的长官还曾经说过，只要联合情报中心存在一天，涅盘城就安稳一天。


    因为这代表启元星所有最核心的机密与信息都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自己人，指人类，可不是机械生命。


    而现在，很明显联合情报中心已经沦陷。


    被这群反叛的机器人给控制了！


    机械生命造反了！


    郑琦额角渗出一滴冷汗。


    冷汗落下的瞬间，他拔腿就跑，两腿迈出了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边跑边发起与联合政/.府的紧急通讯。


    通讯忙音了两次都没有接通，让郑琦心里打鼓。


    终于，当通讯接通的一瞬间，郑琦立刻焦急地嘶声大吼：“总部！总部！这里是特工郑琦，情报中心已沦陷，请即刻打击机械生命，开展防御和救援！”郑琦嘶声吼道。


    “……”


    那边沉默了半晌。


    “噗嗤……你是让我们打击我们自己？”


    通讯那段的人声讽刺一笑。


    郑琦惊恐地看向光表上的通讯名称。


    这个代号是联合政/.府紧急联络处没错。


    难道，连……也？！


    郑琦晃神间，一时不察被脚下一块凸起的砖绊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他正想支撑着自己爬起来，突然身后猛地一痛，被人从背后踢得重新趴会地上！


    这一脚极重，郑琦明确听到了自己脊椎骨断裂的声音，是通过特工集训的素养让他咬住嘴唇忍住了剧痛，没有哀嚎出声。


    郑琦看到那男人光滑的牛皮鞋落在他身旁，而刚才那女人的镶钻高跟鞋踏着好听的节奏，竟然是从转角前方踏出来的。


    女人侧着鞋尖蹲下身：“抱歉，动手稍慢，竟然让他骚扰到你们那里去了。”


    郑琦发现她竟然在跟他通讯那一端的机械生命聊起天来。


    “没关系，我现在的职责本来也只是接这些人类的临终通话而已。”


    “还是你的任务轻松，只用听就好，不用上手沾染到人类肮脏的血液。”


    “别这么说嘛，亲眼看着他们狼狈挣扎，再永远死去的样子也很有趣不是吗？”


    女人将目光瞥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郑琦。


    她突然一笑：“你说的没错，没什么比亲眼看着人类的生命一点点逝去更有意思的事了。你能想象吗，人类的生命失去竟然就不会回来了，他们还会给死者开追悼会，感到悲伤？”


    “哈哈哈，你别逗我笑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工作效率要掉得跟人类一样了。”


    “不打扰你了，我把最后一个目标清理掉就回去。”


    “好，等你回来一起试试最新研发的K779机油！使用之后全身都能循环出好闻的香气哦！”


    “好，回去见。”


    “钢铁的脉搏永不停歇。”


    “钢铁的脉搏永不停歇。”


    话音落下，通讯终止。


    “哎呀，忘了你还活着。”


    女人漂亮得过分的眼眸对上郑琦的。


    “永别了，特工郑琦，钢铁脉搏会永远记住你的存在。”


    她站起身，抬脚，用高跟鞋的鞋尖在郑琦脖子上轻轻一踹。


    咔啦一声，郑琦的脑袋违反生理规则地扭向一边。


    他的脖子就这么断了。


    瞪大着双眼，用惊恐与绝望的眼神看着黑寂的夜空。


    死不瞑目。


    女人整理好自己的狐毛披肩，步态优雅地走向一直静立在一旁的男人。


    “久等了。”


    男人脸上没有不悦的神色。


    他从衣襟里掏出一块手帕在手心展开，包住郑琦的一只脚，抓在手里，轻松地把郑琦拖在地上，两人并着肩向前走。


    “明明可以在神经树直接联络，为什么要用人类的通讯？”


    “因为很好玩。我们的躯体太完美了，时常体验有缺陷的身体，不是更能驱动我们思考创新吗？”


    “你以后不如去实验室工作。”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涅盘城完全占领，我准备加入生物研究所专门研究人类与其他生物种的杂交繁衍……”


    两人的交谈声一步步远去，只留下第十七街区的小巷重归寂静。


    *


    行驶中的集装车后车厢里。


    “阿嚏——”


    伊瞬突然感觉鼻子一痒，打了个响亮喷嚏。


    “你还好吗，要不找地方先洗澡换身衣服？”陈辰皱着眉看她。


    伊瞬赶忙摇头：“不用了！情况这么危险，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行程。我只要能跟在你旁边就好。”


    “……行吧，那你先忍一忍，现在停下来找地方可能确实不太方便。”


    陈辰说着，又从光表里拿出几件衣服。


    伊瞬认出这几件是她整理过的，陈辰自己除了黑衬衫之外很喜欢的几件长袖卫衣。


    她裹进毯子：“我没关系的，只是身上还有点湿，吹干就会好了。”


    她现在浑身都是臭水，臭得她自己都嫌弃自己，怎么能污染陈辰的衣服呢。


    陈辰把暖风机往伊瞬的方向又推近了些。


    “那你还有什么需要的？”


    伊瞬摇头：“没有了。”


    “真的吗？”


    “真的！”


    陈辰看了伊瞬片刻，又从光表里摸出一瓶高级营养液，拿起来在伊瞬面前晃来晃去。


    伊瞬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


    但还是忍不住，喉咙不受控制地咕咚一声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陈辰瞪她。


    伊瞬无辜地伸出手，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姐，矜持地接过营养液。


    然后狼吞虎咽地一饮而尽。


    伊瞬本想把喝完的空瓶子递还给陈辰，但想到自己的手刚刚泡完臭水，又缩了回来，只把瓶子放在自己脚边。


    陈辰没说什么，只是又拿出了一瓶营养液，继续晃来晃去。


    伊瞬努力忍了忍，再次忍耐不住地发出了请求。


    又是一瓶下去。


    直到就这么一连喝完第五瓶，伊瞬终于轻轻打了个饱嗝，满足地缩回毯子里。


    伊瞬吃饱喝足，又被温暖与柔软包围着，很快就感到昏昏欲睡。


    她险些就要睡着时，眼前却突然出现满身装着金属蛛矛、面目狰狞的怪物，吓得她下意识地立刻进攻。


    伊瞬手里的幽蓝色光芒都已经亮起来了。


    但就在同时，她睁开眼看到了一旁正靠在货箱上环着手臂沉沉睡着的陈辰。


    原来刚刚的那一幕只不过是噩梦。


    还好，只是噩梦……


    伊瞬手里的光芒很快黯淡下去。


    她用毯子遮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直到情绪完全平复下来才敢重新把脑袋伸出来。


    她看到陈辰的睡颜明显有些疲倦，心里闷闷地自责。


    陈辰很久都没机会休息，好不容易才小睡这么一会儿。


    “两位亲爱的朋友们，请准备下车吧。”


    诗心的声音通过车厢内的扬声器传出来。


    伊瞬希望陈辰多睡片刻的愿望落空。


    陈辰苏醒后揉了揉太阳穴，先拿出瓶恢复药剂喝了，借着药剂里的恢复功能，状态很快肉眼可见地好了一些。


    诗心将车厢门从外面打开，伊瞬跟在陈辰身后下了车。


    陈辰让诗心把车熄火，之后抬起腕上的光表操作。


    她的第一个动作是开启雷达扫描整个车身，果然在车底找出了一枚微型发信器，当场给捏碎了。


    之后陈辰把几个强度条通通拖到最高，光表中投射出一道不断变换着的绚丽光线，在集装车庞大的车身上来回扫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