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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夜校虽然说是叫夜校，但上课时间并不都是在晚上。


    林淑的工作不用上夜班，所以周一到周五的晚上，她都要去夜校上课，这样一来，家里就只有许知遥一个人。


    林淑有点不放心。


    许知遥：“没关系的妈妈，我会锁好门，不会随便给陌生人开门的，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我马上给表婶打电话。”


    他们家和高阳家都安了电话，联系方便，万一真有什么急事，陶玉梅从家里赶过来也要不了几分钟。


    林淑原本想的是让许知遥去高阳家里和他一起学习，后来觉得太麻烦人家了，又得知高阳每天晚上都要去上补习班，便没跟陶玉梅提。


    现在见许知遥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林淑也笑道：“那好吧，你自己写完作业看会儿电视就睡觉，记得别看太晚了啊。”


    “知道啦。”


    于是自从林淑上了夜校之后，母女俩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见面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们一起努力。


    林淑选的是文科，除了语文数学和外语，还得学历史和地理。


    夜校跟普通的学校不同，没那么严格的科目划分，史地合成一门课，也只有一位任课老师。


    教这门课的老师姓钱，叫钱芳，大约四十多岁，瘦瘦高高的，说话慢条斯理的，声音也没有其他老师响亮，但胜在课讲的好，尤其是历史相关的内容，娓娓道来，引人入胜。


    林淑最爱上的就是她的课，所以上课也听得特别仔细。


    但有的人不这么想。


    好多人念夜校只是为了那一张结业证书，虽说设置了入学考试的学校会好一些，可史地这样的科目本来就不受人重视，连来上课的人都寥寥无几。


    光是林淑知道的就有不少，那些同学只上数学课和外语课，连语文课都不上。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林淑也不会多嘴。


    钱芳倒是没怎么在意，她上课的课时费是按时间算的，人多人少都一样，甚至人少大家坐在一块儿她还能少费点力气。


    不过她对林淑的印象倒是挺深——每堂课都来，听得仔细，笔记也记得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正儿八经去地参加高考。


    学习认真的学生总是能得到老师的关注和偏爱的，一来二去，林淑和钱芳的交流也多了起来。


    这天晚上，史地课被安排在了最后一节，等到十点的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只剩了不到十个人。


    临走前，钱芳看了眼林淑身后的座位，轻叹道：“一会儿记得把他叫醒，放学之后教室就要锁门了。”


    林淑这才转身向后看了眼。


    夜校的上课时间从晚上七点到十点，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更别说白天累了一天。


    睡觉也能理解，只要不打呼，老师一般不会叫。


    等钱芳走出教室，林淑伸手拍了拍男人：“大哥，醒醒，下课了！”


    就在她以为要费上点功夫才能把人叫醒的时候，男人倏地一下就直起了身：“什么，下货了？！”


    林淑被他吓了一跳。


    片刻后，男人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儿，只见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一点后才说：“对不起啊，吓着你了吧？”


    林淑摇头：“没事。”


    一旁有人问了：“兄弟你怎么困成这样还来上课？我看你坐下来没两分钟就睡死过去了。”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本来以为能撑住。”


    “这么累就赶紧回家睡觉吧，别为了个夜校文凭把身体熬坏了，不值当。”


    男人：“好嘞，谢谢您提醒。”


    其他人也纷纷道：“走了走了，困死我了。”


    林淑听了忍不住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她收拾好东西回家，走出教室刚好碰到下班的钱芳。


    她冲对方点了点头：“钱老师。”


    钱芳笑了笑：“走吧，一起出去。对了你是怎么来的？”


    林淑：“哦，我坐公交。”


    刚好有夜班公交从学校到她住的地方，比骑车快不少，能省点时间早点到家洗洗睡。


    两人从教学楼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钱芳顺嘴便问起林淑的工作。


    林淑如实道：“以前是纺织厂的工人，现在在卖衣服的商场里上班。”


    钱芳有些惊讶：“怎么不在纺织厂干了，是因为下岗的事吗？”


    “是但也不全是。”林淑说，“连您都知道纺织厂下岗员工的事？”


    钱芳点头：“我家里人就在纺织厂上班，从去年就开始整改了吧，最晚到明年年底，肯定要下岗不少人。你还真是有魄力，说不干就不干了。”


    林淑笑了笑：“也是下了挺大决心的。”


    “趁早找个好工作是对的，”钱芳说，“等过两年大批工人下岗，工作可能就没那么好找了。”


    ……


    各个国营工厂要下岗员工的事已经不是秘密，林淑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