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棋子or妻子
作品:《殿下今天火葬场了吗》 []
沈辞闻言,杏眼里划过一抹愕然,心底仿佛某个被冰封角落将将融化,但还是不发一语掰了掰他的手,然而男子的手掌力道极重,仿佛像铜墙铁壁让她无处逃脱。
她眼眸里怒色上涌。
“你疯了吗?你难道想让你我二人都死在这儿吗?”
“若能与阿辞你死在一处,又有何惧?”
景琢偏头瞧着下侧的女子,忽而轻轻扯了扯唇角。
然而,沈辞却知晓他这并不是与她开玩笑。
真是个疯子。
沈辞心想,那双澄澈宛如琉璃的眉眼已经染上了点点赤红。
果然,不出五息,短刃从稀薄的土里滑落出来,随即两人纷纷坠落下去。
……
沈辞缓缓睁开双眸,就瞧见了眼前是一处一片陌生的昏暗。
奇怪?
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她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
看来,果真是她命硬。
景琢呢?不是方才与她一起坠下来的吗?
她感受到身下一道温热的触感,情不自禁地低眸去瞧。
见是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景琢确紧紧地闭着双眸,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沈辞起初以为他是在装可怜,于是缓缓从他身上挪下来,喊道:“喂,醒醒~”
没有回应。
沈辞柳眉轻轻蹙起,看向景琢。
“喂,你再不醒,我便走了~”
可是那人依旧躺在地上,眉心紧紧的皱着,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沈辞这才察觉到异样,她伸手探了探景琢的额头,灼热滚烫。
眉眼随着微微下移,就瞧见了景琢沾有干涸血迹的双掌以及后肩。
她翻开他的掌心,低头细细查看,眉眼陡然一滞。
这是树藤勒进去的痕迹,很深很重。
怪不得醒来后她能安然无恙地在这山洞之中。
原来是他做的。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一如既往俊美的不省人事的男子。
纤细的掌心不断收紧,这个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纠结。
沈辞啊沈辞,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让这人付出代价吗?
现在这不正是个好时机吗?
不必管他,让他在此处自生自灭便是了。
但是,他毕竟是因为你才会落到如此地步的。
心底一番权衡,最后终究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罢了。
景琢,我也许是真是欠你的吧。
……
月华光转,洞外寒风萧瑟。
洞内一处昏黄的火堆前,沈辞在一处斜坐着,单手支着额头,像小鸡啄米一般,时不时低着头。
靠在她身侧的那男子面色苍白,薄唇也已经失去了血色,紧紧皱着清秀的眉峰,嘴里不住的唤着:“阿辞,别走~”
“阿辞”
“阿辞”
沈辞被这一声声唤扰的不得安眠,她神色怅然,看着他,喃喃自语:“景琢,我对你而言,究竟算是什么~”
“算了,你又回答不了~”
沈辞眉眼掠过了几分自嘲,随即双手交叉,合于胸前,闭上了双眸。
罢了。
待此事了结,你我之间便两清了~再无任何干系了~
然而,那神志有些不清的男子此刻缓缓睁开了那双幽深的眸子,勉力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是棋子,亦是妻子。”
景琢低声道。
沈辞闻言,眉眼间划过一抹冷然之色,正要开口,腰肢却被身前那人一把扣住,随即那双薄唇就紧紧地贴上了她如同棉花般柔软的唇瓣。
两人皆是心神一颤。
沈辞眉眼阔起,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挣扎。
待她回过神后,她立即推开了景琢,抬手用力擦了擦被他方才吻过的嫣红的唇瓣。
景琢本就因病,此刻并没有多大气力,于是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沈辞那双眸子里仿佛蕴有一团火焰,仿佛即将喷出来。
然而,那人却倒在地上,没有一丝其他的反应。
沈辞一时有些无语,心底有火发作不出来,很是憋闷,最后她咬牙切齿道:
待你醒来之后,我再与你算账。
……
然而,翌日韩靖便带着侍卫们找到了沈辞他们。
……
弹指间,七日光阴转瞬即逝。
京城这日下起了一场连绵的春雨,淅淅沥沥的,如松针,如丝网。
整个京城经过雨水的洗礼,显得雾蒙蒙的。
一处布置雅致的庭院中
府门前厚重的雨帘之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屹立着,眉眼悠远,望着那扇紧闭的府门。
海棠隔着那府门的缝隙模糊的看了一眼,就见到了那一幕,于是急忙去绛云阁禀报此事。
“小姐,陛下想要见您。”
绛云阁内
沈辞此刻正低头看着一卷账目,闻言,眉眼未动半分。
“回禀他,不见。”
“小姐~”
海棠还想说些什么话,但是却看见自家小姐朝着她挑了下眉。
“怎么,还有事儿?”
“没有。”
海棠小跑下去回禀那人。
……
那扇紧闭的府门此刻终于被打开,门外立着的那人眉眼间仿佛一瞬间被点亮了般,情不自禁地抬起头。
然而,却没有见到他意想当中的人,又恢复了方才一脸淡漠的姿态。
“陛下,您还是请回吧。我家小姐并不想见您。”
海棠低声回禀道。
景琢闻言,双眸垂下,然而依旧格外执着道:“不必了,既然她不想见我,那我便在此处等到她愿意见我为止。”
海棠叹了一口气,终究没再说什么,便退下了。
一刻钟后,雨势愈来愈大,街道上空无一人,除却一处幽静的庭院外。
无论身边的人如何劝他,那人依旧不肯离去。
最后,韩靖忍不住了,他上前对着海棠道:“陛下自从那日后,身上伤尚未完全痊愈,便来此处,如今又淋了这么多的雨,多半会旧疾复发,还请海棠姑娘通融通融,再去禀报一次。”
韩靖的话语言辞恳切,让人不忍心拒绝。
海棠便照着他的话做了。
“小姐,陛下身负旧伤,如今又已经淋了这么久的雨,想必身子定然支撑不住。况且,若是他在此处出了何事,想必小姐也会被牵连。所以,要不,我们还是让他进来吧?”
沈辞闻言,眉眼间这才起了一丝波澜。
不知怎的,她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当日他舍身救她的那事,握着书卷的手,猛地一用力,上面很快便落下了一道清晰的指印。
不过这次她没有继续拒绝,只是轻咳了声。
“那便依你所言吧。”
……
景琢进来后,沈辞便屏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