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那个女人

作品:《卧底也想遵纪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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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鹿显然比她想象中的演技还要好。


    在经受了铺天盖地的舆论轰炸后,她的状态和平时没有区别,甚至还笑着和周围的选手打招呼。


    但其他人的神色却很难说是友好,大多是出于礼貌,不冷不淡地和她打了招呼。


    纽瑞并没有对选手公布仪器的事情,因此选手并不知道每个人都有直播镜头。


    节目组也认为这样能更好地呈现出节目效果,默许了纽瑞的行为。


    闻歌看着屏幕里的场景:“这样做不会有风险吗?”


    林深笑了,像是觉得她的问题天真得可笑。


    “在和节目组签订合同的时候,合同细则里就有列明这一条。”


    但又有几个选手会认为那几行无足轻重的字会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甜蜜毒药呢。


    闻歌想到那些针对纽瑞堆积如山的诉讼,胜诉的十不过一,而纽瑞又总能有办法规避掉本该支付的罚金。


    她轻轻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第一次直播,节目组决定先试试水,看看反响如何,因此把时间定在了主题曲刚刚结束,第一次公演开始之前。


    直播开始。


    闻歌的脸占满了整个屏幕,她对着镜头小声说。


    “现在选手们正在练习,准备第一次公演舞台。”


    “我带大家来看一下选手们平时是怎么练习的。”


    她又用手指了指下方,笑眼弯弯:“对了,别忘记参与直播下方的投票,选手们将要演奏哪项曲目,和谁组队,决定权都在你们手上。”


    根据评级不同,练习室也不同。


    级别最高的班级自然也享受了最大最先进的练习室。


    闻歌先去了A班练习室。


    见到她,选手们也很兴奋,纷纷围上来打招呼。


    虽然投票并没有截止,但选手们对自己会被分到哪首曲目显然已经有数,主题曲刚刚结束,就有人开始对镜扒舞了。


    与此同时,在各个选手直播间蹲守的观众也开始回到节目组的直播间。


    [来了来了!]


    [A班练习室大好多啊,看起来都和其他的不一样。]


    [镜子也是纽瑞赞助的吗?居然还能分析舞蹈问题。]


    [那个女人在哪里?]


    [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在A班,你去D班就能看到她了。]


    闻歌和选手们聊天,余光注意到有一个人待在角落里独自看光脑,与周遭格格不入。


    “她……”


    有选手凑到她耳边,悄悄和她说:“她叫余欢,平常就这样,谁来都不理。”


    闻歌点点头,然后在其他人震惊的表情下,喊出口:


    “余欢选手?”


    余欢摘下耳机,单手撑地,轻盈地站了起来,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一丝不羁。利落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舞出一道弧线,割开了沉闷的空气。


    她掀起眼皮:“有事?”


    [她长得好帅,是我的菜。]


    [对导师这么没有礼貌吗?]


    [不知道的以为她才是导师呢……]


    [不管怎么说在人群里格格不入也不是好事吧(笑)]


    闻歌拍拍身旁的地板,仰起头看她,唇角上扬:“没事,就是想和大家多多认识一下。”


    余欢盘腿在她身旁坐下。


    她身上的冷香香味清淡却很有存在感,像是冬日的雪花落在发丝上,融化成水后的淡淡清香,又像是月光下照射下的寒潭,若有若无地飘到她鼻中。


    A班人数少,偌大的练习室只有9个人,闻歌带着她们围坐成一圈。


    闻歌拿着台本,笑意盈盈:“其实我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


    选手们互相对视一眼,挺直背,又坐直了一点。


    “不要紧张,就是问几个问题。”


    闻歌照着台本,念出上面的字。


    “你为什么选择参加《Attention!》?”


    这个环节当然是节目组有意设计的。


    A班作为实力最强的上层成员,受到的关注自然也是最多的。


    表面上说是了解一下选手,实际上正式的选拔从此刻已经开始了。


    选手的回答都会左右观众对她们的初印象。


    回答得好,就是为自己拉票;当然,回答得不好,也可能从上位圈瞬间掉到淘汰边缘。


    闻歌很清楚她们都会回答什么,无非是初心和梦想。


    毕竟那些汗水和血泪也的确不是作假,老不老套不重要,只要观众买单就可以。


    “我练习了八年,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能出道。我父母希望我去找一个普通工作,我告诉我自己,最后一次。如果这一次还没能出道,我就放弃……我,呜。”


    她身边的选手体贴地轻拍她的背,试图给她传递安慰和鼓励。


    闻歌也适时露出了动容的表情。


    从观众到成为谁的粉丝,有时候需要完美的表现、出众的外表,有时候也很简单,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吸引别人投票。


    对只能背水一战的选手来说,粉丝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这种“我只有你们了”的感觉,在选秀中最吸引观众。粉丝也会因为这种双向奔赴的感情更加努力地将选手送出道。


    “公司破产,我爸卷钱跑了,欠的高利贷都在我和妹妹身上。我妹刚刚上学,星探和我说只要成功出道,我就有一大笔钱拿,所以我来了。”那个叫赵清令的女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那么大的梦想,和你们相比,我的理由好像拿不太出手。”


    闻歌看了一眼实时排行榜。


    如她所料,她们的票数又涨了一大截,尤其是赵清令,现在排名第三。


    按照顺序,最后一个轮到的是余欢。


    余欢单手拨弄着耳骨上的耳钉。


    在这里的9个人里,余欢是唯一一个没有穿全套练习服的。


    她宽大的A班练习服下甚至露出了一个T恤的衣角,下身穿了一条牛仔裤。


    完全不像是来练习的。


    闻歌甚至怀疑如果节目组没有要求选手穿练习服,她会毫不犹豫脱掉练习服丢在一边。


    “节目组让我报名,我就参加了。”


    “没,没了?”


    余欢奇怪地瞥了一眼那个选手:“对啊,怎么了?”


    [她好帅我好爱。]


    [每次都是翻来覆去地卖惨,她们没说累我都要看累了。]


    [哈哈哈哈,她在说什么啊,她知道现在在直播吗?]


    [好久没看到这么直白的人设了。]


    [不要把不合群没礼貌当做人设好吗?]


    接下来闻歌又按照台本问了几个问题。


    闻歌的注意力一直在余欢身上。


    她每次的回答都很简单而且直白。


    “跳舞?还行吧,不讨厌。”


    “当然了,我为什么不能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