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女王的棋局
作品:《卧底也想遵纪守法》 []
“我们需要目光,”
“需要关注、需要声量。”
他的眼神失去焦点,像是在回忆久远的场景。
“主会站在我们这边。”
Queen顶部黑色的皇冠泛着柔润的光泽。
他从棋盘上执起女王棋,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观察着棋局,也很好奇他会将这枚威力最大的棋下到何处。
在国际象棋里,女王棋不能越子走棋,可以横纵斜走,不限格数。
他思索片刻,却将Queen放在了棋盘之外。
“最近我学到了一件事情。”
棋局再次更新。
离开了女王棋的掣肘,所有棋子再次获得了行动的自由。
“其实不需要后棋,也可以完成一盘棋局。”
棋子们在棋盘上兴奋地摇晃着,蠢蠢欲动。
如果0号是执棋者,她会在棋盘中的哪个位置?
闻歌的身份像是意外,巧合太多,反而让她觉得是一场精心设计。
她失去的记忆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又是谁拉她入了棋局?
棋局上对峙的只有黑白两方。
但她很清楚,局势诡谲多变,多方势力鱼龙混杂,棋盘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海。
黑白之间的交界线已经越来越模糊,她的直觉告诉她,很快她就必须做出决断。
——不管是棋局之内,还是棋局之外。
闻歌将杯中剩下的花茶一饮而尽。
她放下茶杯,对他微微一笑:“您一定会获得您想要的。”
“哈……嗯……”
86号睁开眼,低喘着粗气。
圣水滴在他身上。
他身上的血肉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肉芽快速生长着,发出“噗呲噗呲”的响声,很快将破漏的伤口修补完毕。
新长出的肉粉嫩,将伤口处重新顶开,结痂脱落在地上。
他忍着伤口的痒意,按住了她的手。
“你去偷圣水了?”
闻歌没有理会,依旧将瓶口对准他裸.露的后背。
86号挣扎着躲开:“你疯了?”
闻歌有些不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我捡的。”
“唔,唔。”他左右扭动着身体,像过节前待宰的猪,惊恐地瞪着眼。
她死死按住他的后颈,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洒了水,才松开手。
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你快放回去,被发现就死定了!”
闻歌在他的嘶吼中举起瓶子,将它倒了过来。
瓶口摇摇晃晃地挂着最后一滴圣水。
她迅速张嘴,伸出粉舌接住。
甜的。
“没了。”
“你——”
闻歌感受到体内原本有些亏空的精气丰盈了一丝。
她舔了舔干涸的唇。
只见86号脸爆红,还在“你、你你”个没完。
他身上的西装已经完全不能穿了,堪堪蔽体,只是他本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从正面看,他的衬衫只有少量被利鞭划破的痕迹,但只要稍微调转方向,就能看见他大敞着的后背。上面鞭刑骇人的痕迹已经消散了,只剩下一条条斑驳泛红的线。
他手臂上的纹身也褪了色,蓝蓝黑黑糊了一片,带着一条一条未洗净的水痕。
整件衬衫只靠脖子一圈撑着,半搭在他身上,像个围兜,只要他动作稍微大一点,空气就会从中间穿过去。
原本合身的西装裤膝盖处和腰处都被磨破了,混着脏污的血和泥,一丝一条地挂在身上,动作间晃动着,肉粉色的伤疤若隐若现。
她叹了一口气,将落在地上的斗篷捡起来,把他裹了几圈。
她穿戴整齐,戴上兜帽,严严实实地挡住自己的面容:“我们得快点离开。”
外面天光已经完全大亮。
她看了一眼光脑上的时间,正好是上午七点半。
酒馆里的人已经走了许多。
剩下的无处可去,烂醉如泥地倒在地上,手里还握着空酒瓶。
长椅上一个叠着一个,头枕脚脚枕肩地堆叠在一起。
空气中散着一股难闻的酒精味。
闻歌低着头,面无表情地从他们中间穿过。
86号拖地的斗篷被地上的醉汉拽住。
他一张嘴就是一股廉价酒精混着烟草的味道。
“喂。”
86号也认出他是谁了。
是来时那个直勾勾盯着他的大汉。
他用力拽了两下,没有拽动,斗篷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了半边肩膀。
他感觉大汉的眼神越发暧昧,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大汉眼前停了一双骑士靴。
“走了。”
那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被砂纸打磨过,刺得耳膜微微发痒。
手里的斗篷从手中溜走。
大汉还想再抬头,那人抬起斗篷,盖住身边人,动作间恰好遮住了脸。
那双骑士靴踩在滚动着的酒瓶上。
玻璃碎片四散,从他耳边擦过。
“呯。”
他的酒意醒了大半。
再眨眼,耳旁依旧鼾声震天,眼前只剩下碎了一地的酒瓶。
86号领着她进了密道。
密道有些黑,她听见他的声音响起。
“这条密道直通闻厉的书房,闻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应该是闻厉担心危险,修建了以备不时之需。”
闻家做的是义体生意,闻家曾经踩着义体化的风口迅速扩大,经历了快速暴富。
随着义体改造的热潮过去,市场逐渐冷却下来。闻氏义体的规模虽然不如之前,但也算小富,背靠纽瑞安稳地经营着。
闻厉本人手段老练,做事圆滑,深谙经商之道,凡事都留有一线,热衷慈善,平日从不与人结仇。
闻厉会担心什么危险?
“你经常走这里吗?”
86号的声音在黑暗中有些听不清楚。
“对,这里可以绕开闻家其他人。”
密道尽头是一面墙。
86号轻轻一推。
“嘎吱。”
眼前出现了一把红木椅。
他们在书柜后面。
闻歌把书柜重新掩上。
她的视线在书桌上停顿了一下。
碍于86号的存在,她暂时无法直接调查闻厉。
但她总觉得,闻厉一定在隐藏着什么。
她摊开掌心。
如果说纽瑞是毒药,那么闻家就是裹着蜜糖的陷阱。
她推开书房的门,在走廊里迎面和闻母对上。
闻母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居家服,柔软的丝绸布料服帖熨妥,她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耳旁的钻石闪着碎光。
她微微颔首:“母亲早。”
闻母笑盈盈地望着她:“昨晚休息得好吗?”
她脸上挂起微笑:“很好,您是要去找父亲吗?”
“嗯,你父亲他还没有用早餐。”
“父亲今天有个会议,现在应该正在开会,不然等会我去叫父亲?”
“也好。”
闻母又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