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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启面无表情的看着激烈鼓掌的朔。“笑够了没？”


    朔闻言停下鼓掌，抬起一只手捏住启的下巴，让启的脸抬起，以一种浮夸的惊艳表情道：“我没笑你，我只是在为美人的美丽惊叹。”


    亲手为启化好妆的山鬼道：“骨相挺好看的。”


    皮相就算了，与高倍望眼镜无异的双眼注定欣赏不了皮相之美。


    “她与你不同。”启拍掉朔的爪子。“她就是在笑我。”


    朔道：“但你如今这副模样确实很美啊，无怪乎蜚会爱上自己的师尊，你这副模样我都要心动。”


    启的头发被编了起来，编得非常漂亮，一身红白相间的服饰，那一身气质那脸，仿佛传说中的谪仙。


    启的脸更黑了，天天对着我的脸没感觉，连发/情期没控制住睡了我都能在发/情期结束后当没这回事，现在易容成另一个人倒是学会了调戏。


    比起朔的诚心调戏，其余人更多是惊讶山鬼的手艺，就只是拿着粉和笔在启的脸上一阵鼓捣，启就变成了另一副容颜。


    朱厌君瞧了瞧，又瞧了瞧。“这张脸是男的还是女的？”


    感觉像美女，很秀美，但又有些模糊。


    “神话生物，不对，常仪是半神话生物。”山鬼反问。“你怎会觉得一个纯粹的非人生物有性别？”


    常仪的身体是祂自己捏的类人形壳子，可不是人族那般娘胎所生。


    论非人，常仪比祂们这些曾为凡人的神话生物更纯粹。


    朱厌君哦了声，眼眸中是愈发蠢蠢欲动的好奇。“神话生物与半神话生物的生理构造还挺神奇的。”


    无光一巴掌拍在朱厌君肩上，徒儿，克制点。


    朱厌君的目光转到了无光身上，自家师尊好像也算半个神话生物。


    一眼就看出朱厌君在想什么的无光目露凶光，你没完了是吧？


    朱厌君收回目光，低头观察起自己的双手，她已经容纳了神血，听天幕的意思，自己未来会变成神话生物，这种变化肯定不是瞬间完成，应该在那之前就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不知道能不能研究点出什么。


    一直关注朱厌君的无光：“....”算了，自残总好过祸害无辜。


    搞定妆容便是钓蜚计划，朔与启再次产生矛盾，启希望朔别凑热闹，朔坚持凑热闹。


    众人都没干预俩人的矛盾，在一旁等俩人自己商议出结果。


    原定的鱼饵是无光，但山鬼见了无光便表示不适合，无光身为玉主，手掌大权多年，杀得人能堆成小山，身上气质同闲云野鹤的常仪差得太大——当然，比朱厌君适合。


    找不到鯈，一番权衡利弊后众人选择找天幕提到的启。


    蜚疫这么祸祸下去羽国也跑不掉，当然，让羽国无偿出人也不可能。


    蜚疫绵延羽国的确跑不掉，但当下疫情肆虐的重灾区是人族，羽国因为秩序维持得好，受到的影响不大——当然，人族若全面崩溃，做为邻居的羽国一定会被冲击到崩溃——风洲觉得自己还能耗一耗，只要不是耗到人族全面崩溃，耗得越久，人族死的人越多。


    无光最终许诺风洲，自己死后允启在场，让启来日拥有神力。


    风洲对人族会不会守诺保持怀疑，但他想要的别的利益无光统统拒绝，因而耗了耗火候后风洲同意了——再不答应，朱厌君就要着手驱赶人族疫病患者冲击边境。


    尽管同意，但还是要防止奸诈的人族将启杀了，因此朔带了一些精锐跟过来保护启，必要时说不定可以尝试能否干掉缠绵病榻多年的无光。


    但，众人也看出来了，启对朔有情，并不想朔去面对传说中的朔。


    面对豺狼虎豹还能靠武力对抗，面对蜚这种能传播疫病的存在，不怕被拍碎，就怕不小心沾上疫病。


    争执的结果出来得很快，朔大获全胜，启提心吊胆。


    万幸钓蜚很顺利，蜚一出来启便拽着好奇的朔飞远，将战场留给众人。


    蜚本来就没什么求生欲，没祂不麻烦，麻烦的是打到一半时修不知从哪冒出来挡住了暂时被元附体的朱厌君。


    “诶，好歹也是多年老友，如此待祂，华歆你不会觉得良心愧疚吗？”


    元的回应很干脆，提剑砍修。“会有点难过，但没关系，砍了你我就不会难过了，会很开心。”


    修的乱入让整个战场乱成一团，本来一心求死的蜚看到修，立刻抖擞起来攻击修。


    修一脸吐血。“....我在救你。”


    “你死了我会更感激你。”蜚道。


    一时间战场上形成三足乱战格局，修一足，蜚一足，被元附体的朱厌君、无光以及体质特殊不怕疫病的无名一足，三方互相攻击。


    战争以已经死了只剩残响的蜚先撑不住而消亡为结局，见蜚死透，修赶紧喊休战。


    知道搞不死修，元与无光不得不收手，修见此也跟着收手，才收手便感觉到透心凉，扭头一看，无名的眼眸不知何时变成了绿色，绿色的眸子看着修的伤口颇为惋惜。


    都被封印几千年，状态居然还这么好。


    “原来有用啊。”修脸上一派纯然的欢喜。“之前无名服了丹药一直没反应，我还以为没用呢。”


    “好久不见。”寻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拔出利刃，打完招呼，眼眸转为黑褐。


    修见了，神情顿转失落。


    众人：“....”二位比风神献那个爱上仇人的弟子更神人。


    *


    秋风起时连山城道路两旁栽种的果树成熟，稚童们成群结伴的采摘果子当零嘴，大人经过时也会问稚童们要两个解渴，乃至充饥。


    连山城这几年的日子很难过，虽然没发生底层暴/动也没有贵族内乱，但邻居家失火时，一整条街的屋舍都跑不掉，因而当兖州一片混乱时，连山城自然受到波及。


    对外贸易几乎断绝，而连山城做为巫咸殿的心脏，养了太多脱产者，很难自给自足。


    为此巫咸殿不得不加税，并将大量脱产者押去开荒，同时在城邑中实行粮食配给制，以此减轻压力。


    原本只是偶尔解渴的路边果子也因此重要起来，虽然吃不饱，但凑合着也能垫垫肚子。


    当然，因为还没到饥荒的地步，因此约定俗成的街头果树属于稚童的传统仍在，采摘果子多为稚童。


    几个路过的少女取了几个果子边走边吃，发现草地上还有个俊美的少年在树下看顾稚童们。


    “好漂亮的君子。”一名少女看着眉目如诗如画、身姿若芝兰玉树的少年不由怦然心动。


    同伴在少女脑袋上敲了敲。“别想了，他不属于你。”


    “他结婚了？”


    “还没，但天幕说他是赤帝的男人，你要同赤帝抢男人吗？”


    少女遗憾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算了。’


    “说起来他可真好看。”同伴感慨道。“赤帝真会挑男人。”


    盲者看不见，听力却比寻常人更敏锐，即便隔着不短的距离也听清了少女们谈话的君离：“....”


    自己连束发之龄都没有，但在所有人的认知里与已婚无异。


    君离叹了口气，对方才九岁啊，却能在从未踏足过的千里之外引发产生如此影响，天幕里的赤帝有多妖孽可想而知。


    即便是赤帝注定的敌人，也会在清楚彼此差距后心生畏惧，因为可以看到的死亡而愈发残暴疯狂的同时愈发害怕与赤帝结仇。


    这种无形的威慑力很容易令人迷失，但那名才“复活”的稚童完全没在意，勤勤恳恳的耕耘着盗趾军的地盘，三年未扩张寸土——虽然没扩张土地，但一直在鲸吞冀州与兖州的人口。


    待稚童们摘光果树，君离这才将这群比兔子还活泼的小家伙们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