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醒来

作品:《我靠养猪致富(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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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秋山,残霞飞散。


    谢明秀是在一个黄昏醒来的。


    她醒来时,周遭无人,只有几缕暗香随着晚风浮动。


    犹还记得睡过去前的事,谢明秀轻轻抽了抽脚——


    “嘶——”


    正是这一声轻呼,引来了如意。


    “姑娘醒啦!”


    如意很是高兴,喉咙里头溢出来的声音又惊又喜,轻轻柔的,“姑娘这一睡,可足足睡了两日呢!”


    竟两日了么……


    谢明秀有些怔怔。


    她的身子一向是不大好的,但所幸自小便有家中人细心看护着,是以从未如此病过。


    初来阳山,她便大病一场。


    而后周妈妈日日费心,不敢再让她有少衣受凉的时候,但前日的事……属实是个意外。


    只怕她这一病,妈妈又急坏了吧。


    谢明秀敛着眉眼,心中生出了些细细的愧疚,“周妈妈呢?”


    如意小心扶她起身,随口答道:“姑娘晓得的,对姑娘的身子,妈妈是最看重不过的。”扯了个软枕垫在谢明秀腰下,“煎药熬汤,妈妈更从不假手他人,这会子正给姑娘看着药呢。”


    软枕是从长安带来的,放在腰下,绵软不说,也挡了凉凉的晚风往被窝里钻。


    病还未愈,谢明秀眉眼都挂着一股子憔悴,唇上也少见什么血色,往日里粉白的肌肤如今瞧着,更只带着黯光,不复半分晶莹。


    为免后背受凉,如意寻了件外衫给谢明秀,又摸了个软枕,照样垫了在后头。


    连着谢明秀的身侧,也被如意放了个一尺见高的垫枕。


    垫枕上头铺着层细细的褥子,谢明秀的手搭上去,正正觉得好。


    饮下小半杯温水,谢明秀往后轻轻一靠,“我记着……是邬公子送我回来的?”


    如意手上动作不停,应了一声,“邬公子可真是个仗义人!”


    平日总见她不拿好脸色给人,今日倒怪了,破天荒头一遭倒夸起人来了。


    谢明秀唇边微勾,浅浅的笑落在了上头,“哦?”


    如意拖了个板凳坐下,绘声绘色道:“姑娘可别瞧着邬公子身量瘦,但他却实打实是个气力大的!”


    声还没落地,两丝绯意便爬上了谢明秀带着黯光的脸颊,悄无声息着为病中的她添了几分颜色。


    那日头先被抱着进屋时,她尚有神志,只僵着身子不敢过多同邬二郎接触。但环着她后背和腿弯的一双健硕手臂,其中蕴含的力量,即便她僵着身子,也感受得分明。


    而后,她又被邬二郎抱起。


    那时节,她脑袋昏沉,只能无力地倒向邬二郎的胸膛,而那结实且硬朗的触感,就那么撞上了她的脸。


    再然后,她便什么也不清楚了。


    如意的嘴巴还在喋喋不休。


    “什么?”


    谢明秀疑心自己是听岔了,她微微往前倾了倾,“则诚他抱了我一路?”


    “是啊!”如意眼里有些钦佩,“起初我还担心他吃不住力道,几次说让周扬换一换,可邬公子就是说没事。又怕惊着姑娘,便一直没换人,直到抱着姑娘回了家才放下。”


    谢明秀退了回去,“该得好生谢他才是。”


    如意忙不迭地点头,“老爷也是这么个意思,还说等姑娘好些了,就请邬公子来家里做客呢。”


    暮色渐升,房里头瞧着是有些暗了,趁着如意去点灯的功夫,谢明秀又问道:“后头呢?又发生了些什么?”


    “后头啊,”


    如意一点点灯一边回答,“该说不说,邬公子当真是个好人啊!”


    这是她今日第二次夸邬二郎了。


    谢明秀唇边笑意不断,她越来越好奇邬二郎究竟做了些什么,能让如意对他有了这样大的改观。


    “说了这么久的话,姑娘饿不饿?”如意吹灭手里头的火,“若饿了,我去给姑娘端些吃的来,咱们边吃边说。”


    早在谢明秀醒过来时,如意便找人去告诉了周妈妈,想来这会子应当是备好吃食了。


    谢明秀被问得一怔。


    但若说饿,她这会子倒还不觉得饿。


    摇了摇头,谢明秀道:“倒不觉得饿,你过来坐,继续同我说说。”


    如意依言坐下,手探进床铺上理了理被子,“姑娘是不晓得,原本我和周妈妈的意思是,周扬是个会骑马的,这去邻县找大夫的事儿啊,就让周扬骑着马去办。”


    她这说的有理。


    谢府里不是人人都会马的。


    如意便不会,谢明秀也不会。


    倒不是她两人不肯学,只是那一年学马之时,那马发了性子,差一点儿就踩上谢明秀的身子,还好有如意拼死护着,人才安全着从马场上出来。


    自那以后,主仆两个便再也没提过要学骑马。


    是以如今这府里头,会骑马的除去谢父和谢五,便只有一个周扬了。


    “那日邬公子进了屋,才把姑娘放下,扭身就跟着周扬去了马厩,”


    如意抬了眼睛,刻意卖了个关子,“姑娘你猜,邬公子是去做什么的?”


    就那么一瞬间,谢明秀的心骤然猛跳了一下。


    “他呀……”如意拉长了语调,“他是要跟着周扬一道去寻大夫哩!”


    在阳山呆久了,如意也跟着学会了些乡间俚语,但谢明秀却并未在意这个。


    默了半晌,她有些难以置信道:“他……会骑马?”


    如意欢快地一拍手,“巧了么不是,我当时跟姑娘想的,那是一模一样!可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谢明秀喃喃重复道。


    这下如意不卖关子了,笑道:“他说他当过几年兵,又哪会不骑马?”


    是了。


    谢明秀往后靠去。


    邬二郎是当过兵的人,自己个儿几斤几两,他是晓得明白的。


    “也好在邬公子是跟着去了呢!”如意仍心有余悸。


    她这一说,谢明秀也跟着抬眼,“发生了何事?”


    如意轻拍了拍胸脯,一五一十往下说。


    周扬人是沉稳的,骑术也并不是他平日谦虚说的只会一点儿,而是难得的熟稔。


    但山路崎岖难行,加之又是雨后。


    周扬既不熟悉路况,又心中忧心谢明秀的病,匆忙策马赶路的时候,竟一个不察——


    马蹄踩了个不浅的水泥坑,连人带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