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成婚

作品:《灵犀引(重生)

    []


    纵是她自诩览遍群书,也未曾见过这等世面。


    谢灵犀红着脸转身,嘴中嚅嚅:“不,我不用这个。”


    崔漪见状,不由分说地将那几本书取下来,推到谢灵犀手上,“怎么会用不到呢?灵犀你想,这世间男子多狡诈,便是最亲近之人也是如此,你未曾知晓柳续真面目,自然要提防一番。”


    谢灵犀手一颤,书哗啦落地,“烫手。”


    崔漪叹了口气,将书册拾起来:“这样,我差个丫鬟同你回家,将这些取回去。”


    “正好,”崔漪又从一旁拿出一个满布灰尘的木箱,不由呛了几声,“再多差一个护院,将这捆书也给还与谢衡。”


    谢灵犀见那箱书,除去那灰尘,正是崭新如洗,一看便鲜少翻阅,果然见其封面是《明理经》等等。


    谢灵犀:“他可真是个油盐不进的……”


    崔漪转了身,不知何时手上端了杯花茶,冷笑道:“我看也不必劝了,便让他同这堆书过去吧!”


    ……


    “什么……书?”


    这边,杨柳舍里,王晋元不可置信地低声问道。


    柳续难以启齿:“就是市井上卖的那什么……驭夫之道。”


    方才他从谢府回来,碰巧在门口遇见谢灵犀脚步匆匆地行来,旁边几个丫鬟小厮抱着几沓书,皆是神色慌张。


    他欣喜上前,理理衣襟正要打招呼,谁料谢灵犀见了他,像耗子见了花猫似的,眼眸一颤,神色惶然,立刻撇过脸走了。


    “哎——”


    不慎一撞,丫鬟抱着的最上方那书掉下。


    柳续见状弓腰拾起,那小丫鬟低头小声向他道了谢,随着谢灵犀进了屋。


    “便是那本?”


    柳续沉重点头。


    王晋元舒展着身体,索性将两条腿架在榻上桌案旁,见柳续盯着他,又慢吞吞地放下,“你看着我做甚?成亲的人可不是我。”


    柳续继续抓耳挠腮:“你说她买那书做甚?”


    王晋元:“对付你呗!”


    “承之,兄长我肺腑之言,这世家的女子啊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我听说那欺压丈夫的也不为少数,你可要当心啊!”


    柳续听罢,当即站起身来,指着他,“下去。”


    “我就是开个玩笑嘛,莫气莫气。”


    王晋元这下不敢插科打诨,小心翼翼瞧他:“怎么好端端的要成亲呐?”


    柳续:“我现在不是与你讨论这个。”


    “哦那书,”王晋元转了转眼睛,“她不提,你便也不提,不然你现下也去买一本,届时见招拆招?”


    柳续心道,我是有病么。


    “我请你帮忙办的那件事如何了?”


    自他入京以来,前有流水宴学子遇袭,后有宫中太监惨死,这两案皆未告破,所幸受影响者少,只是在明光殿中掀起了小小的风浪。


    听闻圣上大发雷霆,命整个三法司不舍昼夜,定要抓住幕后真凶,


    而近来金吾卫的日子不好过,卢巍前段时候被杜太师参了一把,此事牵扯了新科状元,仔细一查还抓出来几个与世家来往甚密的“纰漏”,顿时失了盛宠,颇有压力。


    柳续虽在翰林院担着闲职,但也谨小慎微,一字一句都仔细斟酌,以免落人口舌。


    而这位姓王的郎君,便是与他一同进京赶考的同乡,如今在户部当了个小小的主事,便找他打听一番。


    “我是打听到了那位,不过听说他最近不慎卷入了这桩悬案,如今被□□在自家府中,过的不甚好呐。”


    柳续心中一惊:“他府邸在何处?”


    “嗐!”


    王晋元警告:“你可别犯傻,那边围满了禁卫军,当心掉了脑袋。”


    “多谢。”


    ……


    他思索再三,上了逍遥楼。


    谢灵犀也在此处。


    选纳吉日,两人大婚在即,哪有新婚夫妻再也不相见的道理?谢灵犀心里想着,刻意忽视掉那几本尴尬的书,笑道:“柳郎。”


    柳续不约而同:“三娘。”


    此话一出,两人一愣,对视一笑。


    “可有那位的线索?”


    “我已知晓那人家住何处。”


    又是一声不约而同,谢灵犀不好意思地攥了攥手指,听柳续说他已有线索,随即挑眉,开怀笑道:“柳郎先说。”


    “我在户部的朋友帮我寻到了唐则雪的行踪。不过此人甚是低调,平日无甚好友往来,除了交流公务,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更别提谢灵犀只记得他的姓名,其他一些尚且不知。


    一切寻丝索迹,总算明白……


    “不过,他近日有些麻烦——三娘,你找他所为何事?”


    谢灵犀总不能与他直说前世之事,便随口编道:“我前段时日做了个梦,梦中有一高台如山催倒,我父亲被浪涛卷走,随即便出现了这人——”


    “唐则雪。他们说他可挽大厦之倾倒,可惜后来,他死了。”


    谢灵犀声音颤抖,讲到动情之处,眼里还噙了几滴泪,这下话毕,顿了声,泪水便簌簌流下。


    “啊……”


    她心惶,忙用衣袖擦了擦眼眶,“失态了。”


    柳续见状,突然想起初见时那郎中的诊断——“这是癔症呐!”


    这时见到谢灵犀神色怆然,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葱白又修长的手指不知不觉地绞着衣襟,再配上她那副半好半坏的身子,俨然是一副“西子捧心”之态。


    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原因,什么前情,忙从袖里掏出一张清雅干净的帕子来,上有些许木樨点缀,递给谢灵犀,“擦擦。”


    柳续看着心疼:“莫怕,莫怕。总归人是找到了,伯父定不会有事的。”


    谢灵犀也不知自己竟然流下泪来,只道是演得太入神,将自己也诓住了,此时还未平复过来,哽咽道:“那位唐郎君,他在哪呢?”


    柳续担忧地看她,“在大理寺呢。”


    “什么?”


    谢灵犀便是哭也不哭了,她丢下帕子,指尖微颤,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来,“大理寺?!”


    莫非今世又发生了何事,竟硬生生加剧了唐则雪的悲惨命运,他前世可不就是在大理寺死的么?


    要说柳续不惊愕也是假的,那人今早还在家中,刚巧王晋元走后不久,他有事去翰林院,便被同僚拉住,神秘兮兮告诉他先前打听的人有着落了。


    “你知晓那次学子遇袭么?便是这人搞的鬼呀!”


    “……证据?证据有的,听闻刚刚已经将人押去大理寺了。”


    随即那人还丢下一句:“柳大人,不论你与他有什么交情,可千万别去掺和啊!”


    ……


    “我打听过了,这唐则雪出身梅县,不喜与人交际,只是每月初一必寄一封信回家,风雨无阻。”


    谢灵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