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引祸

作品:《灵犀引(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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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揪出其中利害。”


    谢灵犀敛目,“我在庙中看到的那两个郎君,便是陈家兄弟么?他们口中所说的殿下是谁?”


    唐则雪摇摇头:“不知。只是那姓陈的家中权势滔天,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起来,我想起一个人——”


    谢灵犀看向柳续,“你记得先前来我家做媒那伙人,他们是姓什么?”


    提起这,柳续面上不悦:“是礼部侍郎陈潜的儿子,长得像个落魄户,鼻子上下两个洞,与骷髅头类似。”


    说罢,三人面面相觑:“这该不会是同一人吧。”


    陈家本是一个落魄贵族,早在前朝战乱时便凋零如洗,虽居长安,还是在陈潜入仕后才得以繁荣起来。


    而陈流芳是陈家旁支的孩子,拥他入京,不知是欲增家族权势,还是招揽一颗棋子。


    谢灵犀对此知晓的并不多,只听柳续讲道:“我在明光殿当值时,听圣上说起学子遇袭一案,似是在大理寺审查无果,将交由刑部一同审判。”


    “嫌犯不是凌霜么?”


    柳续摇头:“我不知他们当中协议如何,但大理寺卿上奏的折子里,并未道出凌霜的名字。”


    只是说“尚待追查,审讯无效”。


    “话说,”柳续突然想起,“听你们所言,陈流芳暴虐,他堂哥阴险,所以莫大人此刻还安全么?”


    !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仿佛前世今生串联起来,谢灵犀开始怀疑,前世莫深之死,岂非是卷入此事之中,故而惨遭灭口?


    谢灵犀冷静道:“正值多事之秋,他们也不敢如此嚣张罢。”


    柳宅里,柔光映照着众人,而此刻莫深家中,则来了位不速之客。


    大理寺卿萧子瑄坐在案前,毫不客气地接过莫深手中茶盏,饮尽,暖和了身子后笑道:“莫大人,别来无恙啊。”


    莫深额间冷汗直流:“有恙有恙……”


    怎么今夜一个两个都不睡觉的么?姓萧的魔王找他做甚!


    这萧子瑄是已逝的长公主与驸马萧珏所生,自从他当了大理寺的长官,虽是屡破奇案,但常常来叨扰他莫深,真是——


    “莫大人可见着一个面冠如玉、满身是血的郎君?”


    莫深与他甚熟,闻言不禁唠叨:“你又放了什么郎君出来?每次都让我帮你抹屁股不成?”


    见人要过来,莫深喝住他:“你这身上什么味道?离我远些。”


    萧子瑄闻言,掏出帕子擦脸上溅到的血,不羁一笑:“方才几个贼人在你屋前摸索,若不是我动作快,你这小老儿的头颅可就掉了地!”


    “去去!我年轻着呢。”


    莫深说着,进了内室,从衣柜下摸出一叠宣纸,上方墨字黑血飞溅,能看出撰写者状况糟糕。


    萧子瑄接过一看,果然与他所想不差,他一拍桌案:“真是能耐啊!仗着燕盛的辉荫无所不作!竟敢插手礼部三司考校!”


    莫深:“明日我便去殿前参他们一笔!”


    萧子瑄想了想,心有余悸:“觉浅兄手下留情,千万别再去圣上面前说我的坏话,我可不想被他们一行人围着说教。”


    莫深得意一笑:“我还治不了你!”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门前栩栩脚步声逼近,萧子瑄眼神一凛,如冷刃般飞了出去——


    价值连城的宝剑倏地架在谢灵犀脖子上。


    电光火石之间,剑刃闪过两人的脸,谢灵犀一看清,巧然绕开,反手用簪子划了萧子瑄一道——


    “萧胤。”


    萧子瑄摸了摸脸上擦出来的血痕,见来者粲然一笑:“灵犀!你怎么来了?”


    偏头见而后的柳续,收了剑,戏谑:“承之!你家娘子可伤了我!何时请我喝酒赔礼啊?”


    他的剑光太快,柳续快步上前,将谢灵犀翻来覆去地看,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朝向萧子瑄:“她是为自保,倒是你,在此处做甚?”


    这人是个自来熟,柳续与他不过在皇宫里擦肩而过,有一面之缘,便自顾自上来喊他的名字。


    柳续看向谢灵犀,后者仍是一贯的淡漠表情,又多了几分疏离。


    便知道昨天的事还没完,只是外人在场,不便发作罢了。


    思索着便听萧子瑄说:“我来办公务。怎么,拖了几月未破的大案,承之可也知晓?”


    ——


    谢柳两人来此便为此事。


    他们没让唐则雪出门,将他藏在房间密室里。而夫妻二人抄了条小道,一路无险,走到莫深家门口。


    柳续疑惑:“灵犀,这条路你如何知晓?”


    谢灵犀显然对他失了几分柔情,闭口不言。


    柳续无奈抓她,“灵犀,昨日是我错了,我不该揭你的事。”


    谢灵犀轻轻笑了一声。


    “你要如何才原谅我?”


    黑夜里,鸦雀叫了一声,谢灵犀睁着“无用”的眼睛,脚下一滑,被柳续快手捞住。


    ——“水落石出之时。”


    柳续从回忆中抽离,愈发看不懂谢灵犀。


    她对长安之事甚为知晓,一片瓦、一条道、一朵不符合时令的花,皆都避不过她的眼睛。


    就如同现在,谢灵犀冷冷一笑:“公务?”


    “怕是你装模作样的行当吧。”


    萧子瑄也不恼,将两人迎了进去,屋里莫深瞪大眼睛,抖抖腿要昏厥。


    “你、你们怎么又来了?!”


    莫深后来听闻谢灵犀与柳续成了亲,心道他果然眼光不假,想当初他跌落石洞,便觉得这两人有戏,


    比起萧子瑄,他倒觉得这两人更可怕些,毕竟一个文文弱弱的郎君和娇花般的娘子,谁能想到背地里杀人竟是眼皮也不眨一下。


    他打了个寒战:“两位大驾光临,找我何事呐?”


    谢灵犀打量着他,昂首抱胸,自是一番优雅,话却是对着萧子瑄说的:“唐则雪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萧子瑄:“先让觉浅兄去死谏。”


    莫深跳起来,又恐吵醒隔壁妻子,掩嘴低吼:“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莫怕,”萧子瑄拍拍他的肩膀,“哪次我未曾护住你?”


    “话是这么说,可……那可是三殿下一派,陈家他们既然敢做这事,其中不知会牵扯多少人,多少党派之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棋局未定,焉知我们是黄雀,还是被捕食的虫儿呢!”


    听罢,萧子瑄冷笑一声:“天地恍恍,谁敢阻我?”


    萧子瑄自任大理寺卿以来,世人给他的称号便从“玉公子”便成了“玉面阎王”。


    谢灵犀冷眼:“随便你,别拉谢家下水。”


    萧胤有恃无恐,她谢灵犀却得好好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