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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是老板娘准备的，当地的特色小菜，韩拓和杨诗语没见过，吃后都觉味道不错。


    饭后刚过九点，按平时的作息，再过一会便该睡了。因为在车上小憩了片刻，夏筠暂时不困，杨诗语精力旺盛，在一边撺掇着出去走一走，饭后消消食。


    “我问过老板，附近有个集市晚上很热闹，不如我们去看看。”韩拓道，“正好去找找有没有衣服，买两件来穿。”


    听到要买衣服，夏筠睇了眼他身上那件招眼的花衬衫。被韩拓捕捉到她望过去的视线，朝她一笑，正欲说话，夏筠却拉着杨诗语往院外走。


    “哥哥，记得拿上相机啊。”杨诗语回头提醒。


    外面比想象中热闹，也比想象中明亮。道路的一边临海，一边是民宿或商铺。商铺大多卖吃的，也有卖纪念意义的小饰品，还有衣服店，不过入眼的皆是女装，暂时没见到男装。


    三人也不在意，沿着街道边看边走。偶尔见到临海的一边道上有几个人围在一起，中间有人弹吉他唱歌，便和路人驻足默默欣赏。杨诗语还会小声地跟着歌曲哼唱。


    若幸运碰到有旅客买烟花放，本就璀璨的夜空更加热闹了，行人纷纷拿起手机拍照。


    杨诗语拉着夏筠站在烟花下，让韩拓帮她们拍照。


    “好看，哥哥拍得真好。”等韩拓拍了几张，杨诗语跑过去翻看，嘴甜夸赞几句，接着要求他再多拍几张。


    拍了十来张，杨诗语厌倦了这背景，打算去下一个更有趣的地方时，想起什么，跑回韩拓身边，悄声问他：“要不要我帮你和姐姐拍一张？”


    闻言，韩拓抬眸望向几步外的夏筠，因为刚沐浴过，长而直的头发披在肩头，清凉的晚风吹过，掠起一缕轻柔的发丝。


    “会不会用？”韩拓问。


    “不会啊，那你教我呗。”杨诗语盯着相机跃跃欲试。


    韩拓瞥她一眼，准备教授方法。却见夏筠走过来问，“拍得差不多了，走吧。”


    “别忙嘛，姐姐。”杨诗语拉着夏筠说，“我帮你和哥哥拍张合照。”


    夏筠看向韩拓。


    韩拓也正好看着她。


    “不用了，下次吧。”


    拍照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杨诗语很遗憾，她还没玩过单反相机。


    走走停停，原本离‘云上间’只有十分钟路程的集市，硬生生逛了半个小时才到。


    这集市两边是售卖各种商品的小摊贩，每个摊主都点了一盏或两盏白炽台灯，使得本狭窄幽暗的小道亮如白昼。


    夏筠扫过一个个小摊贩，试图找到有卖男装的摊主。


    “姐姐，这有鲜榨橙汁。”杨诗语站在一家摊贩前，“你们要不要喝，我请。”


    “我不喝。”夏筠道。


    “哥哥呢？”杨诗语问了老板多少钱一杯，老板回说十元一杯。


    “挺大方啊。”韩拓道，“我要一杯。”


    “就没小气过。”杨诗语抬抬下巴说，“我妈在汽车站的时候给我打了一千块。”说着跟老板要了两杯橙汁。


    橙汁需现榨，要等一会，杨诗语难得贴心一回：“你们先往前逛吧，一会我过去找你们，但别走太快哈。”


    市集不大，头尾走遍也不过几分钟，往前走几个摊位倒也不远。


    夏筠窥见前面有个摊位有卖男装，在一众商贩中实在显眼。


    她走了过去，瞄了眼架上的衣服，转头想叫韩拓过来挑选，刚侧身，瞥见他已经到了身旁。


    “来的正好，选两件吧。”夏筠道。


    韩拓噙着笑看她，“谢谢。”手指拂过衣架，找了找，挑了两套，一套白色T恤黑色齐膝短裤；一套蓝白条纹短袖T恤，牛仔短裤，外加一件白衬衫，又在旁边摊位挑了双咖啡色凉鞋，总共花了三百五十块。


    “我还以为你不会买。”


    等付完钱，韩拓提着装好的衣服，和夏筠站在路边等杨诗语时，夏筠忽然说。


    “为什么认为我不会买？”韩拓奇道。


    夏筠想起高铁车上见他时穿得那身衣裳，张杨显目。


    “以为你更喜欢颜色鲜艳的。”她说。


    “我是挺喜欢特别的衣服，不单只衣服，人或事都是，不过……”韩拓笑道，“要是不买，总不能不穿吧。”


    走了好一会才发现这家有，还不是单卖男装，只是搭配女装卖而已。


    “也是，总比这身好点。”夏筠瞟了眼他身上的花衬衫。


    韩拓扬唇笑问：“这身衣服我穿很难看？”


    夏筠认真地上下打量他，肯定道：“不难看。就是真的很像一只蝴蝶。”


    尤其是在夜间，隐约的光线下，走动中更像一只飞舞的蝴蝶。


    “对了，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夏筠侧过脸问他。


    韩拓偏头瞧她，没说话，深邃的桃花眼里明显在问什么事。


    “她妈妈不但不怪她，怎么还给她打了钱？”夏筠是真的有点想不明白，连杨诗语也说过，预料中李箐会大骂她，哪曾想不仅没有，反而还给了钱。


    韩拓看着她，“因为她妈妈挺爱她的。”


    夏筠一怔，隐隐有些明白，又听韩拓说：“一开始李箐听说杨诗语离家出走是非常生气的，可后来知道中途遇到那对中年夫妻，又借机逃走，她渐渐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骂杨诗语一点用处都没有，除了发泄心中的焦急和不安，还会激起杨诗语的逆反心理，说不定等下一次再接警察电话，得到的会是杨诗语再次跑走的消息。


    如果她再次逃跑，能不能遇到我和你这样热心的人，那就难说了。”


    与其发生那样难以预测的事，不如趁机安抚住杨诗语。李箐的做法是当下最无奈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夏筠叹息了一回。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得对，她妈妈的确很在意她。”夏筠眺望远处的夜空。


    “应该没有哪个父母不爱孩子。”韩拓说到这里，窥见夏筠脸色茫然，神色迷茫。


    韩拓看着她，没开口。


    半响。


    “热心人，能帮我提一袋衣服吗？”韩拓突然道。


    夏筠有些怔仲回头，“什么？”


    “我刚不是说了，你和我都是热心人。”韩拓笑着解释，“我手里东西太多，待会喝不了橙汁。”


    夏筠视线落在他两手间，一手提衣服鞋子，一手托着相机。


    “好。”夏筠接过衣服和鞋。


    正巧杨诗语捧着两大杯橙汁跑过来，边跑边喊，“姐姐，你应该也要一杯，太好喝了。”一面说，一面到了他们跟前，将一杯塞在韩拓手里，另一杯送到自己嘴边。


    买好东西，似乎也没有再逛的必要。但没人提回去的事，杨诗语玩心重，逛多久都不会厌烦。


    夏筠是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也没有哪一个夜晚如此悠闲地走在一条街道上。


    而韩拓，向来随遇而安。


    接下来，喝完橙汁的杨诗语买了鲜花饼分给韩拓和夏筠吃。


    吃完看见一种软糯的粑粑又买了三份吃了，等第四次要买小吃时，被夏筠阻止：“够了，我已经很饱了，我们出来消食的，现在是越消越多。”


    杨诗语摸摸吃得略显圆滚的小肚子，遗憾地说：“为什么只有一个胃。”


    “因为我们是人。”韩拓笑着说，“明天再吃吧，明天我请你们。”


    于是往回慢走。回去的路上游客依旧多，甚至有人端个小矮桌围坐在海水边上，准备等明天清晨的日出。


    “我们要不要也在这里等日出？”杨诗语有些期待看着他们。


    “你们在这里等吧，我先回去了。”近距离面对波澜的海水，夏筠心底还是会隐隐恐惧。


    夏筠不去，韩拓必定也不会去，杨诗语一个人自然无趣，看日出的事就此作罢。


    一路慢悠悠回到云上间，已经夜间十一点半。


    老板娘早已睡了，老板还在大厅看电视。


    和老板打过招呼，各自回房休息。杨诗语先进了门，夏筠在后。


    临进门前，韩拓叫住了她：“夏筠。”


    夏筠回头看他。


    “没什么事，只是问问明早你们想吃什么？”韩拓道。


    “到时候再说吧。”夏筠进了门，将要关门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