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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箐个子高挑，瘦，是个很秀气的中年女人，只是脸色有些泛黄，加上赶着来南城到云上间，眉宇间笼着疲惫。


    见杨诗语无事，没管她一来搂着自己手臂连声喊：“妈，我好想你啊。”


    “知道了，等会再说。”李箐让杨诗语待在一边，先给夏筠和韩拓道了谢，“夏小姐、韩先生，谢谢你们，陪她折腾了一天。”说着微微弯腰以示感谢。


    夏筠和韩拓同时侧开身。


    “你不用这样，原本我也是要来这里玩的。”韩拓道，“不过顺手的事。”


    李箐摇头，“还是要感谢你们，不知道给你们添了多少麻烦。”


    “不用谢。”夏筠说，“她……其实挺好的，很听话。”


    听到夏筠夸她，后面的杨诗语嘴角微翘，“姐姐很喜欢我的。”


    李箐扭头瞪她一眼：“你少说话。”


    杨诗语不情愿地闭上嘴。


    “你别骂她。”夏筠道，“她真挺好的，虽然自己跑出来不对，但好在没有出什么事，人安全就好。”


    “谢谢你们。”


    再三道谢后，李箐才拉着杨诗语上下打量会，“玩得很开心？”


    杨诗语窥视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回答：“挺开心的。”


    她担心妈妈会当场发飙，可等了半会，李箐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说：“麻烦你以后有什么事给我商量一下，不要动不动就跑出来，如果没有夏小姐和韩先生，你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呢。”


    “所以我很幸运了。”杨诗语自知理亏不敢大声说话，只小声喃喃。


    可夜里寂静，这里人又少，李箐自然听见，她气笑了：“这次幸运，那下次呢？”


    见她要生气，杨诗语忙搂着妈妈手臂说：“哎呀，没有下次了，明天我就跟你回去。”


    李箐看着她：“我才来，而且假早就请好了，回去也上不了班。”


    一时转不过弯的杨诗语有些不明所以望着李箐，等她回转过来，欣喜道：“你的意思是可以多玩两天？”


    李箐笑着不语。


    杨诗语眉开眼笑起来：“妈妈你太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李箐牵着她手，食指点点她额头，“顺你的意就是世上最好的妈，不顺就是糟糕的妈。”


    这话有点耳熟，像那天独自出门前和妈妈吵架说过的话。杨诗语不好意思地说：“人家说得气话嘛。还不是你们先说话不算数的。”


    李箐无奈道：“不是不想去，我和你爸工作忙，外公又生病了。”


    杨诗语忙问：“外公怎么样？好点没有？”


    “好在没什么大事。听见你离家出走，让我赶紧回来。”


    听到这里，杨诗语有些愧疚，平时外公对她很不错的。


    见她默不作声，李箐笑道：“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告诉你，很多事后悔没用，以后做决定之前你一定要想清楚。”


    “知道了。”杨诗语闷闷道，“爸爸呢。”


    听到她问爸爸，李箐脸色冷了下来：“忙着呢，哪里时间搭理这些事。”


    杨诗语探头观察她的神色，问：“你们吵架了？”


    李箐拉着脸没开口，转头见杨诗语一脸无谓，又气笑了：“我们吵架你也不关心一下？”


    “有什么好关心的，也不是第一次吵，难道你们会离婚？”自从有了二胎妹妹后，妈妈和爸爸吵架是家常便饭了。


    听到后一句，李箐脸上没了笑容。


    一边踢着路边石子的杨诗语注意的她的表情，凑到她跟前张大眼睛问：“不会真的要离婚吧？”


    李箐瞪她一回：“我们离婚你很开心？”


    “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难过。”杨诗语淡淡道，“我们班上有好些同学家长离了婚，又不是没见过。”


    “你倒是想得挺开。”


    “想不开难道不过了。”杨诗语抱着李箐问，“我只关心一个问题。”


    “什么？”李箐推了推她，“站直了说。”


    杨诗语不情不愿站直后说：“要是你和爸爸真离婚，你要……谁？”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内心里她想跟着妈妈。可要是妈妈不要她……


    李箐沉默了一会，叹气道：“自然是要你。”


    原本没什么精神的杨诗语又蹦了起来，笑问：“真的吗？”


    李箐点头：“是。别说这个了，你就盼着我们离婚吗？”


    “当然不是。先问问嘛，你可是说了真要离婚，要带走我的。”


    李箐无奈搂着她：“你啊……”


    母女俩相携着边往前走边聊天，等到了云上间门口才想起身后应该还有人才对。


    “不好意思。”李箐抱歉对推着自行车的夏筠和韩拓说，“光顾着跟她说话，忘了车，给我吧，我去还。”说话的时候伸手去接夏筠手里的自行车。


    “没关系。”夏筠阻拦道，“租车的地方不远，我们去还就行了，我正想走一走，刚才在车里太闷了。”


    她既然这么说，李箐又刚见到女儿，自然想多说一会，便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没事。”


    李箐和杨诗语先回房，夏筠和韩拓推着车慢慢走在道上。方才母女说话的时候，司机催问还要不要往前，这里离云上间也就两三分钟距离，索性将车搬了下来，自己推着往前。


    她们母女俩在前边走边说话，夏筠和韩拓推着车默不作声地在后走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免不了都听见了。


    今夜的街道和昨晚一样人多，甚至更多一些。就连海岸边的年轻人也多了点，都是为了熬夜等日出的。


    路上的旅客见到夏筠和韩拓大部分忍不住回头瞧他们。一来两人颜值太高，二来大晚上两个人推着三辆车，着实有些奇怪。


    这些好奇的目光也仅仅是一瞥，之后便各做各事。


    “要不要帮忙？”夏筠侧头问身边的韩拓。


    韩拓左右手分推着那辆三轮车和粉色自行车。


    “不用，马上就到。”韩拓道。


    说完他看向夏筠，见她神色平静，眼睛望着远处的路灯，“发现你和在车上时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夏筠忍不住回头瞧他。


    “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大概和杨诗语有关？”韩拓道。


    夏筠看着他，没说话。


    “我说对了？”


    “我发现你也不一样了。”夏筠道。


    “哦？”韩拓浅笑问，“我很好奇，哪里不一样？”


    夏筠瞥他：“你变八卦了。”


    韩拓弯着唇：“嗯，好像是的。”


    听到他的回答，夏筠没忍住笑了一下。笑过之后，神情越发宁静。


    一会。


    韩拓又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忽然不一样了？”


    望着道上绵延的星星点点路灯，夏筠没有立刻回答。以前有什么开心或不开心的事都是自行消化，从来不跟任何人说，包括外婆，也包括卢静。


    不知道是今晚的夜太美，或是晚风柔和，吹散那股屏障，她听见自己缓缓道：“没什么。看杨诗语平时这么开朗活泼，私下里也有很多烦心事，却没有表现出来。


    就觉得人生大抵都是无奈的，只是有的表现出来，有的人不表现。反正日子还要过下去，不如像她一样开心一点。”


    从前不开心时会看动漫度过，有时候会越看越闷，有时会好很多。却从不像此刻，说出来前所未有的轻快。


    “人生本就如此，不开心多过开心。”韩拓道，“不过是有的人更会自己找开心。”说到这里他勾唇浅笑道，“我就是这类人。”


    夏筠看着他问：“你也会不开心？”


    “自然。”韩拓回望她，“我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烦恼。”


    “你的烦恼是什么？”刚问出这话，夏筠有些暗悔。平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