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强夺

作品:《囚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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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知瑶正要把嗓子眼的那三个字吐出来,干裂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腥味,徒然刺激到她神经。


    几次想要脱口而出,最后还是理智地忍住了。


    程维一家人虽有盛科集团股份,可还是要依附程北谦,程家内部的纷争她早有耳闻,连堂弟的未婚妻都敢抢,她不会觉得程北谦是个顾念亲缘的人。


    那些屈辱事,她开不了口,她无法做到把风波引向程维,让程维一家人为了她对抗程北谦。


    程维见她红着眼不说话,以为她思虑过重,搂着她肩膀宽慰。


    “你先陪我去工厂,我找你父亲问些话。”


    去城西工厂之前,程维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夏知瑶一下车,就发现狗皮膏药的记者全散了。


    夏知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那些记者能突然退场,要么是钱到位要么是别的利益瓜分。


    程维牵着她的手从正门进了工厂。


    工厂除了王伯坚守阵地,其他员工全放了假,王伯是厂里老员工,这些年一直跟着父亲。


    工厂出了这么大的事,根本离不开王伯的协作。


    夏知瑶一进厂间,就看见夏伟绍低头哈腰地在给合作商打电话,大冷天额头密汗淋漓。


    聂丽娟也没闲着,拿着采购部单子翻阅,希望通过退原材料的方式减少资金紧张。


    “瑶瑶。”


    余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走过去牵住夏知瑶,“一大早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就来工厂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我手机没电了。”夏知瑶回握住她的手。


    说话声引起夏伟绍注意。


    夏伟绍看见程维竟然也在,眼神放光,急急巴巴拉着程维坐下,“小程你可算回来了,岳父的事这次真要麻烦你了。”


    聂丽娟马不停蹄上茶。


    程维接过茶,让他们别客气。


    他连夜从广安赶回京港,就是为了弄清楚夏伟绍有没有得罪什么权贵。


    夏伟绍两眼一抹黑,腿都要吓软了,“虽然我在食材上偷工减料,但我这人做生意向来和气生财,该打点的地方,我一个没落下,这些年能在京港市混口饭吃,完全是低头做人,绝对不可能得罪人。”


    程维说:“我自然是信岳父,可我这边找了监管总局的秘书,那边言外之意是听上头行事,能找的关系我都找了,连家万福高管我也疏通过,他们态度都很坚决。”


    “我只是一个小厂家,为什么要盯着不放?”


    夏伟绍仍旧不死心,不得不抓住程维袖子,“他们连程家人的面子都不给吗......。”


    说完这话,他也意识到问题关键,连程家人出面都疏通不了,这背后必然是有人操控,并且权势比程家人还要大,最起码比眼前的女婿要厉害。


    “小程,阿姨知道为难你了,要不是问题太棘手,我们也不好意思麻烦你。”聂丽娟语气低微。


    所有人目不转睛盯着程维,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他身上。


    只有夏知瑶双手掐着指腹,几乎泛白,脸色更是毫无血丝。


    余欣站在她身旁,第一时间察觉她的异样,捏了捏她肩膀,“一定会没事的。”


    余欣从小和夏知瑶一起长大,两家人关系深厚,余欣父亲包工程挣了钱后,举家搬来京港市,开了个建材小作坊。


    余家事业有起色后,便建议夏伟绍把食品厂挪到京港市,这里机会多,发财的几率也大,两家再次重聚,关系更亲密。


    在余欣记忆里,夏知瑶漂亮多才,又是个心地善良有浪漫主义的女孩,她脸上永远噙着蜜糖微笑,何曾像今日这样愁容满面。


    夏知瑶摇头:“我没事。”


    程维抬头看了她一眼,果然见她气色比早上更差,看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夏知瑶张了张嘴,程北谦三个字几乎含着一丝血气就要破口而出,手掌忽然被程维握住。


    手心的温度一下子熨帖到她心底,她又开始迟疑。


    就在这迟疑的一秒,程维转头说:“背后肯定是有人操控,既然我出面不行,我去请我父亲出马,你们不要担心。”


    一场过山车的颠簸在夏知瑶心里上下起伏,身心备受煎熬,直到听要请程维父亲出马,走投无路的绝境骤然破出一丝光芒。


    程维父亲去疏通监管局,或许程北谦会顾忌长辈......。


    在最糟糕之前,或许还有回旋余地。


    程维这句话给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夏伟绍把他送至门口,眼神也不似以往那样坦荡,再三表示感谢后,推着夏知瑶去送他。


    “对不起。”


    夏知瑶站在车前,阳光一照,苍白的脸透着淡淡血管。


    程维皱眉:“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很生分。”


    夏知瑶鼻子一酸,扑倒程维怀里,紧紧抱着他。


    寒风贯穿小巷,程维心疼地回抱她,他很喜欢夏知瑶黏着他,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他只当是夏知瑶突逢巨变,没有安全感。


    “我回去就找我爸出面,这次风波解决后,咱们就结婚,以后都要开开心心。”


    “嗯。”


    夏知瑶目送程维的车驶远,肩膀被余欣撞了下。


    “望夫石呢。”余欣打趣她,“说实话,你未婚夫人真不错,这种情况还能鼎力相助,患难见真情,你眼光果然没错。”


    夏知瑶却看着程维离开的方向沉默。


    她和程维在大四经人介绍认识,志趣相投,相爱是顺理成章的事。


    程维脾气好,处处包容她,爱护她,知道她留校考研,百忙之中总是他主动去学校看她,四年的感情彼此真心经营。


    可是......。


    她脑海冷不丁浮现一张冷漠的脸,浑身骤然不寒而栗,强大的不安感将她团团包围。


    余欣见她沉默不说话,叹息一声,从包里掏出一张卡。


    “这是我跟我爸的一点心意,你们厂里压了这么多货,赔偿金额又大,这点钱杯水车薪,我去给夏叔叔,他肯定不要,你帮我给。”


    “你这是做什么!”夏知瑶强烈推拒,“杂志社处处要花钱,我不能要。”


    余欣不管三七二十一硬塞到她怀里,威逼道:“必须给我收下,要不然就是嫌我钱少,你给我把编辑部带好,甄选出好文章,早点帮杂志社发行量挤进国内百名榜,等我们挣钱了,别说五千万,就是一个亿又算什么。”


    这牛逼吹的有点过......。


    余欣强行终止话题,塞完卡飞速钻车内,降下车窗,探头说:“这几天就别上班了,安心陪叔叔,我有空就过来找你,你有事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秋风灌进眼眶,手心的卡微微发热,夏知瑶心里暖烘烘的,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夏知瑶送走余欣,开始跟母亲盘点库房的货。


    滞货和退货快要溢出仓库,全都没人再要,只能统计好找时间销毁。


    她专门在微博开了官方号,写了一份诚诚恳恳的道歉信,结果毫不意外,并未得到一丁点原谅。


    相反给了网友一个发泄的狙击口,没日没夜在评论区谩骂,诅咒的私信堆积如山。


    同时工厂把能变现的资金统计好,正面积极处理赔偿问题。


    但家万福是上市公司,影响力大,之前签的合同如今看来处处是坑,百分之30的赔偿金是所有合作商中最多的。


    就这么没日没日忙了两天,夏知瑶发现程维一直没回复,连电话也打不通。


    那一刻,有种很强烈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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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程齐浩调离总部去往华北区,一年只有业绩汇总的时候才会来总部,这次集团例会10点结束,他还候在总裁办会客厅。


    会议室门被推开,浩浩荡荡的人踏出来,西装革履,精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