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禁果核

作品:《骗子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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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安好从隔间走出来的时候,只看见郁书悯和补完妆的陆商仪在洗手台前聊天。


    瞧她们有说有笑的模样,她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小脑袋急忙凑过去:“聊啥呢,我能申请加入嘛?”


    “一些陈年糗事,你知道的啊。”陆商仪笑意未敛。


    靳安好亲昵地揽住她的腰,她就勾着靳安好的肩,“大学时靳淮铮玩游戏输了,帮我去表白,结果大家就疯传一代系草居然喜欢男的。而且靳淮铮又没跟哪个女孩谈过,传闻越变越可信。”


    再听陆商仪讲一遍,郁书悯依然觉得好笑。


    靳安好补充说:“就因为这,我那段时间看小舅舅和表舅都觉得满屏粉泡泡。”


    大概是受靳安好这句话的影响,郁书悯回去后目光悄咪咪地在靳淮铮和严承训之间逡巡。


    烤架前换了一批人,靳淮铮脱了夹克外套,仅穿了件黑连帽衫,领口宽松,能见白色内搭。袖口捋至小臂,垂头专注地翻烤串串。


    严承训在旁,时不时刷点油和蘸料,哀声叹气:“如果不是年后要进组,我一定敞开了吃。”


    “大不了结束后去健身房练两三个小时。”话落,靳淮铮还主动给严承训递了串鱿鱼,严承训也来者不拒。


    这一幕落在郁书悯的眼中,贴着她肩的靳安好兴奋地拍拍她的手臂,说:“是不是磕到他俩比呼吸还要简单。”


    俩小朋友的视线过于灼烫,且掺杂不可言喻的笑容,严承训警觉:“靳安好,你是不是又在说什么坏话。”


    靳安好一脸无辜,摊手否认:“没有啊。”


    “就是刚刚在洗手间,商仪姐姐跟我们说小舅舅大学时跟男生表白,我说你俩还挺好磕的,怎么不算竹马呢。”说罢,怕挨揍的靳安好很有先见之明地躲在郁书悯的身后。


    靳淮铮眼神扫来,同郁书悯四目相对。


    他无奈地勾起唇,笑容里掠过些许痞意,不着急解释,反倒和严承训说:“我俩该反思一下这误会的根源在哪了。”


    严承训亦是个不正经的脾性,小姑娘面前,干脆开玩笑说:“我可是喜欢女的啊,是靳淮铮单方面对我爱而不得好多年——”


    “去你的。”靳淮铮笑骂了句,结果被正义使者傅羲燃抓包,农奴反击似的,从躺椅上猛地坐起,指着他说,“四哥,是谁跟我说小朋友面前不准说脏话。”


    关键时候,靳安好挺身而出:“你们俩也是Big胆,惹到我小舅舅就是踢到钢板了,劝你俩今晚睡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狂轰乱炸,气氛顿然轻松活跃。


    郁书悯憋不住笑,眉眼如天际若隐若现的月影,卧蚕饱满可爱。


    瞥见靳淮铮朝她招招手,她愣一下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看他拿了个干净的纸碗,用筷子将签上的牛肉刮至碗中,不一会儿就盛了半碗,最后连同筷子一并递给她。


    是方便她吃,也防止尖细的木签戳到她。


    不仅如此,郁书悯发现她碗中的牛肉和放置在餐盘的牛肉串相比,蘸料颜色更深。


    是因为郁书悯自小生活在无辣不欢的江川,同他们相比,口味偏重。顾及她的喜好,靳淮铮特意区分开。


    郁书悯塞一口进嘴里,好吃到眼前一亮,说靳淮铮虽然饭菜做得不怎么样,烤东西倒还行。


    “那悯悯喜欢吃什么,给叔叔点时间去学,下回你再来看奶奶,也能吃到了。”说话的同时,靳淮铮给郁书悯递去一张纸,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她沾到了酱汁。


    郁书悯赶忙拿纸巾擦拭嘴角,一双眼却直勾勾地凝视他,含糊不清地脱口而出:“可我也不止是来看奶奶的。”


    暗戳戳试探后,她因紧张,视线不自禁躲避,顺带又夹一口牛肉。


    酱汁的香味席卷舌腔,除了辣,她隐约觉得还放了点糖。


    可等了片刻,郁书悯都没听见靳淮铮的任何回音,就按捺不住用余光偷偷看他。


    烤架上的肉串在炭火中炙烤,薄烟缭绕他周身,她探见他的喉结,像禁果结出的苦核。


    靳淮铮有条不紊地将弄好的肉串放置在餐盘,给傅羲燃和陆商禹他们送过去前,目光在郁书悯身上停留片刻,稍稍提起唇,说:“叔叔知道。你还想看叔叔欠你的烟花,和答应过你要种的石榴树。”


    尔后,他再未说其他,提步向他们走过去。


    此时霞光漫过湖岸线,风偶尔惊动飞鸟,掠过平静的湖面,她望着他的背影渐远,奇怪的感觉再度蔓延她的心头,像她误吞禁果的苦核,而他全然不晓。


    你真不知道吗。


    明明更想见的人,是你。


    陆商禹他们不知聊了些什么,看靳淮铮走过来,他兴冲冲地问:“四哥,你存放在画室里的那几幅画改天借我凑个数吧,我打算年后办个展。”


    靳淮铮满脸质疑:“你,办展?”


    他一个游戏人间的公子哥,什么时候也开始附庸风雅了。


    傅羲燃叼着肉串,含糊不清地说:“他什么德行还猜不到吗,肯定又跟泡妞有关。”


    陆商禹为自个狡辩:“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主要还是做公益。”


    “是啊,你陆二少办的公益展,旁人捐钱捐作品,你捐自己的基因。”傅羲燃拖腔带调地揶揄,贱嗖嗖的,下一秒就被靳淮铮用烤串封堵嘴,眼神警告禁止当小朋友面跑火车。


    随后,他岔开话题,答应道:“拿去吧,反正都是以前随便画的。”


    陆商禹顿时眼笑眉飞:“那到时候四哥也过来参观一下呗。”


    “那会儿不知道有没空。”


    “哦。”陆商禹觉得可惜,“我还寻思着你带悯妹妹一道过来。”


    顿一秒,陆商禹扭头望向坐在遮阳伞下的郁书悯,高声喊:“悯妹妹对国画展感兴趣吗?”


    郁书悯应声抬头,肉含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进食中的小仓鼠。


    考虑了会儿,她点点头。


    靳永铖教过她书画,称不上精通,顶多是业余爱好者。


    见她点头,陆商禹欣然说:“那到时候哥哥亲自去靳园接你啊。”


    与此同时,傅羲燃在旁拼命给她挤眉弄眼,像在劝一头将要入虎口的羊。


    霎时,郁书悯犹豫了。


    她一旦拿不准主意,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投向靳淮铮,似乎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你别看四哥了,他说没空。”陆商禹有所察觉,复述靳淮铮方才的原话。


    哪知一旁的靳淮铮略倾下腰拿起一根肉串,吃之前悠悠飘来一句,“但挤一挤时间,也是能去。”


    “……”陆商禹觉得自己被背刺了。


    余光掠过陆商禹吃瘪的表情,靳淮铮笑里裹挟一丝腹黑:“我话还没说完呢。”


    飞来一口锅,将陆商禹压成鳖,发出食物链底端的呐喊:“我算是知道我姐的脾性随谁了。她上回滑雪骨裂,我好心叫她那位分分合合很多次的男朋友去照顾她,结果她回了句‘我谢谢你啊’,我说‘不客气’,但半个小时后——”


    陆商禹仰天为自己发声:“她给我订了回国的机票,叫我滚。”


    可怜的小土狗,傅羲燃等人忍俊不禁。


    靳淮铮补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