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二场游戏(六十一)

作品:《怪谈世界建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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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每一个怪谈而言,“过去”实在太过漫长、单调,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忘。成为一个残缺空白的符号。


    可对于梦魇来说:恐怕再过去几个世纪,它也绝不会忘记今天——这个有史以来最离谱的日子。


    清晨,从梦境世界一跃而出。毛茸茸的尾巴最后落到地上,发出“扑簌簌”的拍打声。


    两只短短的胳膊向上伸去,舒展了一下筋骨。恢复精神时,它立刻摆出骄矜的神情,腆起肚子。蹦蹦跳跳离开办公室的“王座”出去了。


    咯吱。门轴向外转开,电影院的新装修映入眼帘:以黑和紫为主色调,仿古壁纸略微发黄,地面上刷着白色的斜线,用来引导方向。


    沿着箭头向外走去。一路上,两侧多出了许多房间,被封装成不同样式的格子。


    外面装着滑轮,似乎可以上下拉动。门口标有数字,还在墙上贴了纸张,说明场次和影片的具体内容。


    每隔一段距离,便能看到墙上贴着的抽象海报:大多是时下最火热的剧目。


    走过去时,身侧的海报刚好是:“火爆!《我们的故事》重制版正在放映中!”画面上有着许多深蓝色圆圈和锋利的黑色三角,似乎在暗示章鱼吸盘和捕兽夹的利齿。


    不过,总体来看:这种情感类影片只是少数。


    更多的则是悬疑和恐怖片,从那血糊糊的阴暗海报上就可见一斑。


    海报和剧目名在行动间变换,越到后面越为敷衍。有的甚至直接写成“宇宙历某年某月某日坐标点性别”,这种毫无营养的纪录片格式。


    简介也几乎和心理咨询的病历单没什么不同:一个女孩梦见自己被螳螂吃掉,排泄出来时头朝下方,看到自己掉落在地的脊椎骨……


    不难想象。大概率是梦魇犯懒,选择直接将某个受害者的梦境复制粘贴。完全无视了怪谈都市还不存在的版权法。


    但从纸张下方,用红笔打勾的放映场次数来看。似乎受众还算充足。


    “哼哼,不愧是我啊!这么短时间,就已经拥有了这么大的事业!


    就是可惜,这个方案提得晚了点。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而且,现在一天天也太累了。


    等过了明天,活动结束后,一定要把场次数降下来!至于缺失的钱,就提高单场票价来弥补好了!”


    自言自语着,梦魇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得于如今的成就:


    采纳下属的意见,迅速掉转航向。到现在,已经能够日进斗金,在参赛者中占据第一名!


    对于这样的转变,梦魇当然非常自豪。可是,这几天排名榜的变化让它不由紧张起来:


    起初,一切都非常幸运。


    宠物店事件让触须怪组合成了名怪。八卦者们因为好奇登门后,一个个摇身变成电影院的忠实顾客。直接解决了初期的宣传难题。


    至于那些心怀嫉妒的竞争者呢:它们的破坏计划总是因为种种原因不了了之,甚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而成了电影院的助力。


    就这样,电影院顺风顺水地越开越大。只过了一个多礼拜,就已经焕然一新。而作为店主的梦魇不禁有些飘飘然,美滋滋认为是幸运女神青睐自己。


    可是近几日,商业街暗潮涌动,发生了许多变化:


    与此同时,一个叫“浮游菌”的名字忽然像坐了火箭一样,在排行榜上疯狂攀升。


    为此,梦魇不禁暗暗急躁:


    其实,它确实见过浮游菌。当时并未多想,就随意加入了对方鼓吹的【互补计划】。


    可是,谁能想到这项计划能扩张到如此地步啊!虽然也确实给自己带来了不少收益。可是此时,眼见对方即将威胁到它的宝座,梦魇顿时坐不住了。


    它甚至破天荒地给自己加大了工作强度。但是,毕竟客源就那么多,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来光顾。如今,第一的位置还是有些不稳。


    这件事犹如万里晴空上的一朵阴霾。想起时,梦魇便感到心烦。忍不住从尾巴里掏了掏,摸出一把糖果塞进嘴里。眯起眼睛咀嚼,用来缓解焦虑。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响声忽然自身后响起。似乎是什么东西跟着掉到地上。它回过头瞥了一眼:是个扣紧的小方盒。


    “这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放进尾巴的?”


    皱起眉思考片刻,没有得到答案。梦魇懒得再管,干脆一脚将其踢到墙边,然后跳跃着走远了。


    但是,它并未注意到:就在撞到墙上时,盒子的顶盖好像松动了一下。慢慢地,完全掉了下来。黑色光线倾洒而出,半晌,在地面上缓缓聚成一个骷髅头的形状。随后变成烟雾消失了。


    ——梦魇电影院。早晨。开业前不久。


    一路溜溜达达,梦魇将自己的江山巡视一番,非常满意。


    在一些喜欢的海报上顺手乱涂乱画。最后来到主放映室:接下来一天,它都要在此释放能力。


    进入放映室后,前方有一个巨大的荧幕。而无数凌乱的异色丝线穿过小洞,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末端系着数字牌,恰好对应那些影片。


    几个人类员工都在这里忙碌着:整理需要发放的入场票,或是检查那些线条有没有松动或者断裂。如果有的话,就赶紧跑上跑下更换一条,急得满身大汗。


    梦魇围观了一会,不屑地开口指指点点:“继续,加快点速度!怎么笨手笨脚的,连这点小事也干不好!”


    闻言,那个最为安静、迅捷,正在校对入场证明的女性员工停下手看了它一眼。梦魇扫视过去:“当然不包括你了,我亲爱的员工主管,做得不错!”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矜持,似乎勉为其难。但它的夸奖没有收获想要的反应,而是得到一句没什么情绪的:“请稍微让开一点,您挡住背后的日志表了。”


    “……嘁。”


    闻言,梦魇愣了愣。表情变得很不高兴,生着闷气跳走。


    蓬松身体后的位置随之让出:是张记载放映计划的日志表。何艳妮据此查看后,确认当前的票数已经足够应付。


    即将开业。这时,专业员工也陆续到场。


    先是咔哒咔哒、仿佛齿轮转动的声音。到达墙边后就停下了,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窸窸窣窣。梦魇回头看去:“光影艺术家,你下次给我来早点,不然就扣工资!”


    “……哦,知道了。”


    闻言,那个长得像台放映机的怪谈吱了一声,态度乖巧。


    等到梦魇走远了,才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嘀咕起来:“烦死了……到现在为止,什么时候发过我哪怕一分工资啊?本来这就是义务劳动,还整天拿工资说事,真无语。”


    它的机身已经残破不全,上面用红色油漆打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