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医院惊魂(三)

作品:《怪谈世界建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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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朋友死了。”


    瘦子——那个闯入者,现在姑且这么称呼吧。


    他的脸色惨白,表情覆盖在一种深深的惊惶中。眼睛仍然睁得很大,即使那段令他无比恐惧的影像早就不见了。


    在吐过一次之后,他似乎终于有点力气说话。尽管仍然很虚弱,接近气声,话语的内容却令其他人毛骨悚然。


    “听到那个指挥集合的声音后,我就和王青出病房了。


    我们的位置离这很远。顺路从问诊台后面看到什么东西后,青子就过去查看。


    在当时我已经听到那个奇怪的声音了。我说要不我们先走吧,但青子不听,他好像找到了什么。一边笑一边展示给我……


    ……然后一切就来不及了。那台……那台机器,就出现在我们对面。”


    说到这里,瘦子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战。眼睛睁得更大,仿佛眼球将要从中掉出来,“很高,很高的机器。很大!!


    它问我们是不是病人,哪个科的。我们都没想到它能说话,青子立刻就坐到地上去了。”


    “——查房者。”


    听到这里时,乌鸫似乎联想到什么,不禁敛眉沉思。而瘦子仍然往下说着,像是陷入了刚刚的回忆里。


    “我站在前面,所以它先问我。我特别害怕,说不出话。它又说了一次,眼睛就变红了。


    我真的很害怕,我告诉它我有胃病。


    然后……然后我就感觉有光穿透了我的身体。浑身都很冷,但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它又去问青子,青子赶紧说自己也有胃病。”


    他忽然难以抑制地再次抽泣起来,陷入了精神崩溃。紧紧抓着囚服领子,像要无意识勒死自己。


    “那道光又出现了。然后它说青子的胃部很健康,重新问了一遍是什么病。


    青子又编自己感冒咳嗽,机器的眼睛就变红了。我们都猜它只问三次,不敢继续胡说。


    那个光……好像能检查出来我们的身体情况。青子很害怕,但他真的没办法……他太健康了。


    他只能说自己有抑郁症。我们觉得机器看不出来这个。


    ——然后那台机器发疯了,把王青给杀了。”


    那肯定是段恐怖的回忆……至少对这两位新人来说是这样。因为瘦子同样没有手环。


    他身上的囚服也不可能有任何口袋。大家注意到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喷溅式血点,像是近距离杀了一头猪:血液仍然没有完全干涸,但那股独特的味道被尿液的腥臊气息掩盖了。


    经此变故,站得较远的情侣女不禁再次探出头。远远打量活像从凶案现场逃出的瘦子,神情仍然有些半信半疑。桑笑听见她小声嘟囔:“……真的血?”


    而她的男友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脸颊开始向瘦子的同色号转变。


    “它把王青活生生拆成了两半。一个男人,两半。


    它找到那颗心脏,疯了一样重复‘明明很健康’,‘明明很健康’。又撕开青子的大脑,里面的东西已经变成碎块了。


    这时,它没有顾得上我,我就赶紧逃跑了,直到逃到这里。青子死了……他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而这只是因为一张记者证!——只是因为他太想找到那张记者证!!”


    “啪嗒”一声。在激动到歇斯底里的声音里,瘦子紧紧攥在手中的东西终于掉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所有人低头查看:那确实是张记者证,这几个字就写在正面上。


    ‘看见背面了。是【办事处特批】,没有名字。


    看来每张记者证没有对应的人名,倒是轻松点。’


    围观着眼前的一幕,桑笑只是如此思忖到。而乌鸫已经出言警告对方:“安静点!或者你也需要一针镇定剂?”


    显然,对方并不想要。事实上,最后的发泄像是用光了瘦子的所有力气:再次软绵绵滑倒在地板上。房间里只剩下他喘息的声音。


    不过,此时并没有人顾得上关照他。


    所有人都盯着那张掉落在地的记者证。仿佛那不是什么灰扑扑的卡片,而是闪闪发光的稀世珍宝。


    加重的呼吸声中,乌鸫快步走过去,不容置疑地将其捡起来塞到身上。


    那些觊觎、贪婪的视线因此渐渐离去,也可能只是被暂时隐藏起来了:桑笑注意到,身侧情侣男的目光闪过一丝明显的不甘。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过了几秒,情侣男主动开口,打破了漫长的寂静。


    被其他人凝视着,他不自然地移动视线,声音变得支支吾吾。汗水让长而浓的眉毛耷拉下来:“我是说,我们在这里呆了太久。那个查房的家伙……会不会还在?”


    “——根据这个人的描述,他们是在问诊台旁边被查房者拦下的。”


    早田先生开口回答。他的声音同样隐藏着恐惧,但要理性一些:“照片上有路线,问诊台在电梯旁边。


    可能它已经巡查完这层,从电梯去其他楼层了。不然为什么我们说了这么久话,它却还没过来?”


    这段分析毫无疑问让其他人松了口气,包括乌鸫。


    女人站在门口,用手指敲着胳膊,拧眉思索一些较为复杂的路线问题。直到一个轻轻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乐观:“不,它很有可能还在一楼。”


    手指微微停顿,乌鸫的表情怔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投过去,看到那个亚麻发色的青年举起了什么。


    “这是时间表,从路过的墙上撕下的。上面记录了查房的排班。


    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直接带过来了。”


    如他所说,那确实是张表格。霎时间,其他人的目光都被表格上简单的文字吸引,仿佛里面藏着某种恐怖的咒语。


    【■■■康复医院夜间查房排班表


    第一次从■楼到一楼,第二次折返。后半夜重复一回。


    警惕起来,我们面对的是最为可怕(加粗)的病人。


    ……】


    表格后面还有些其他的信息。隐隐能看清那里写着院长室、问诊台的电话号码,但后面的数字已经被全部划花了。孩童一样幼稚的涂鸦覆盖在上面,张牙舞爪。


    “一共四次,横跨整个晚上。每段间隔大约是均分,所以查房者的出现也算一种时间标识。”


    桑笑细心解释着:“总之,我们可以猜想一下。当每次查房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