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作品:《碎碎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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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豹长得很快,已经可以围着姜樱脚下躲猫猫。


    胖子急匆匆来报,两人在旁边小声交谈。


    陈岁朝姜樱走过去,伸出手遮住太阳毒辣的光线:“回去吧,外面太晒了。”


    “那你呢?”


    “苏珏送货吃了不少苦头,看在老爷子面儿上,也得跑一趟。”


    女人的第六感迫使她突然攥住陈岁,眼神都变得缠绵起来。


    胖子帮腔说话:“嫂子放心,条线全是有交情的老朋友,而且苏珏这次是去混脸熟,不会为难我们。”


    姜樱默了默:“今晚煮饺子,还给你留饭么?”


    陈岁摇头:“不用。”


    ......


    她习惯性做两人份。


    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有段时间。


    焦虑伴随着忐忑难安。


    莫非陈岁遇上麻烦了?


    为什么苏珏和苏天元也没有回来?


    姜樱日复一日看着巡逻队减少,寨子撤人。


    说不上哪里奇怪。


    只能借由书籍来安神。


    没一会儿,就开始犯瞌睡。


    她杵着额头,昏昏沉沉,做了个梦。


    梦里,自己躲进草丛中,吃力的往前爬。


    突然,后方有东西砸落。


    “啪啪”——


    子弹穿破身体。


    麻木已经大于痛疼。


    姜樱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息着。


    还好只是梦而已……


    屋内太暗,有点看不清楚,正准备起身。


    “别开灯。”


    突兀又熟悉的声音。


    她欣喜。


    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可是,缩在角落里的陈岁再次阻止道:“呆在原地。”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她从黑暗里锁定陈岁的位置。


    “你受伤了?”


    “嗯,半路被当地武装发现,无差别击杀。”


    “为什么不能开灯?”


    “怕吓到你。”


    陈岁捂着右侧肩胛骨,伤口往外渗血,衣服有破损湿透的痕迹。


    “现在寨子人少,离开很方便,我可以开车送你去镇上的医院,这里条件设施太差了会有感染风险。”


    她上前几步,他就往后挪一点。


    “很疼的,要乖些。”


    “我听话,你也、你也别退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姜樱却只能跪坐在他面前,什么帮都不上,眼睁睁看着……


    “苏珏死了,苏天元失踪。”令人作呕的腥甜往外冒,陈岁挤出笑容,“你……在屋里不要出去,锁好门,放情趣用具的柜子里有刀和枪……防身……”


    紧接着,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他喷出一口血。


    姜樱边哭边摇头:“别说了,这些话像在嘱咐临终遗言。”


    “不盼我点好。”


    陈岁发现黑暗中缓慢靠近的身影,直接伸手抵住她额头。


    “雪豹离不开人,而且,姜医生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只知道现在要下楼拿止血药和止血绷带,不然你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我面前。”


    “......已经进行过简单的包扎。”


    这时,胖子火急火燎推开门,捞起陈岁:“嫂子,人我先带走了。”


    走廊灯亮起,她这才看到,瘦削的背后被血液渗得一片猩红。


    “姜樱,不要乱跑,给我……做饺子吃……等我回来……”


    他用最后的力气,安慰着她,劝告着她。


    胖子忍了忍,等陈岁晕厥后,才说道:“俏哥的枪伤没个三俩月好不利索,食物资源就别浪费了。”


    姜樱决定问清楚:“怎么会突然发生变故啊???”


    “哎,当时准备带苏珏去我们条线熟悉熟悉面孔,但被老爷子截胡,直接更改了送货点,结果途中遇见当地武装偷袭,但那是老爷子手中极为隐蔽的老线路,除非队伍里有内鬼,提前放出消息。”


    姜樱蹙眉,欲言又止,视线落在陈岁脸上,心叹道,连自己都算进去了么?这最好不是你的计划。


    她帮忙搀扶到车上。


    胖子犹豫几秒钟:“嫂子,其实俏哥都被送到医院了,他非要回来,必须亲口把‘苏珏’死了的消息告诉你,才安心。”


    “替我...替我照顾好韩俏。”


    “姜医生。”胖子挠挠头发,“虽然你跟着去也没什么,可他一再强调要把你留在寨子里,我想应该是怕你跑了,希望能别恨老大。”


    “嗯。我不会恨他。”


    车子离开后,她冷静自持的转身,上二楼,关门,捧起水杯那刻,指尖已经停不住的颤抖。


    寂静的深夜。


    外面发生了几次乱糟糟的巨响。


    不少雇佣兵打包行李开着沙车摩托纷纷出寨。


    有种……迫不及待逃离的大场面。


    姜樱按照陈岁说的,锁好门窗,也没有开灯,营造出没有人在里面居住的样子。


    她靠在沙发等天明。


    迷迷糊糊中听到军靴踩踏楼梯的声音。


    沉了会儿,发现门口有动静。


    “姜樱,你在里面么!”


    很清晰的中国语言。


    甚至是来自死掉的周使。


    她指甲陷入手心,窒闷得无法呼吸。


    湍急的河道暗藏杀机,就算力气再大也不可能从鳄鱼嘴里逃生。


    一定是圈套……


    一定一定是圈套!!!


    周使的声音再次响起:


    “寨子已经被包围,姜樱开门吧,现在安全了。”


    “这次是中缅执法部门开展联合行动。”


    “还记得我们来之前吗?野保跟上面通过气,你作为心理医生也参与了会议,我之所以活着是身上早就准备了药粉。”


    “对不起,但这事属于机要,我没办法提前告知,现在能说是因为任务圆满成功。”


    姜樱缓了缓,摸黑扶墙,打开门的一刹那。


    穿着制服拿枪的军人站在周使身后。


    她还是警惕性避开。


    周使拄着拐杖,抓住了姜樱沾血的袖子。


    她下意识挣扎,闪烁不定的余光瞟到有个小伙的制服上贴着中国国旗。


    姜樱瞬间眼睛红了:“我……真的可以回家了么?”


    被问的武警小伙点头。


    她垂眸,看着地板上的血迹:“他不会骗我。”


    姜樱咬着嘴唇,形如散掉的骨架。


    周使脸上还有被鳄鱼撕咬的伤口没愈合,到底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如果陈岁在受伤的情况下都不忘记演戏,只能说明一点,他让她留下来是真的有用处。


    “周使,你看见房子里的雪豹了么?”


    “暂时被安放在野生动物收容救护机构。”


    姜樱对周使说:“我有个东西要交给你们。”


    说罢,她回到屋里,凭借记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