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苏繁鹰

作品:《凤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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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凛闯进裴述之的书房时,顾澜已经带着宁夏卫的消息抵达。


    “突厥人动手了?”裴述之吃了一惊。


    顾澜沉重的点点头:“阿史那邱恒一部带着两万人截了朝廷的漕船,横渡黄河,如今灵武已经失守,我回来时,西突厥的兵距离宁夏卫已不足百里。”


    “华昌勇怎么说?”


    “先遣全灭,无法交涉。”


    裴述之面色阴沉,对着桌案连捶数拳,震得桌子上的器具砰砰作响。


    “调三万平威军前往宁夏卫支援,务必将突厥人拦在灵武,绝不能让他们继续南下!另外,让薛平睿写文书上报朝廷,西突厥都这般蹬鼻子上脸了,还和个屁的亲!上一位公主送去才两年,就单方面撕毁合约,我瞧着他们是一点没把大梁放在眼里!”


    边军调动需要上报兵部,虽有先斩后奏之权,但在朝廷批文没有下来之前,他们只能守不能攻。


    这是新帝登基后立下的规矩,裴述之每每想到就一肚子火。


    “等薛平睿的文书送出庆阳府,你们就开拔!”


    “是!”


    “爹!”裴凛跨步进来,“让我去!我来领兵!”


    “你?”裴述之犹豫,“再过几日你便及冠,届时朝廷那边定然会派礼官前来盯着,若是你不在,小皇帝那边怕是……”


    “爹,军人当以守土卫国之责为重!”


    裴述之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狠心道:“行!你随着一道去,若是朝廷派人来了,我替你兜着!但你只管你的四千亲卫,战场上的事要与华昌勇和顾澜商量着来,切勿莽撞!”


    “是!”


    晚饭时,晏清姝便知道裴凛要上战场的事。


    这在意料之中,只是来得也太快了些。


    如今她正筹备制造战车,这种事情定然是要秘密进行,只能依靠平威王府进行。


    晏清姝思索片刻,放下筷子看向裴凛:“裴凛,你可有认识什么善于造车的工匠?”


    “你要造车?”


    晏清姝道:“不全是,我要造战车。”


    “战车?”裴凛被呛了一下。


    晏清姝拿出一张图卷,展开在裴凛面前:“这是父皇因缘巧合下拿到的一张战车图卷,我想把它造出来。”


    裴凛盯着那张图卷看了半晌,恍然问道:“因缘巧合?”


    晏清姝点头。


    裴凛将图卷重新卷起,神色认真道:“这幅图出自我师傅之手,我带你去……算了,我去请师傅来见你。”


    “现在?”


    “现在!”


    半个时辰后,晏清姝在城隅斋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女子。


    一位身穿掐腰红色罗裙,描着烈焰红唇的美丽女子。


    “苏……苏繁鹰?”晏清姝反复打量着对方,双眸中尽是惊疑。


    “公主殿下,好久不见。”苏繁鹰满脸笑容,恭敬的行了礼,“当年为脱身,将此图献与先皇,没想到时隔十三年,竟还有机会再见此图。”


    “你们认识?”裴凛更为诧异。


    苏繁鹰略含歉意的拍了拍裴凛的肩:“当年我女扮男装入仕,登得高位,遭难后献图以求脱身,先皇应允,但要求我此生不得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才化名苏繁樱。”


    晏清姝:“那慧贵妃……”


    提及姐姐,苏繁鹰神色颓然:“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被戴绿帽子,所以她为了保我全身而退,自尽了。”


    原还希望是诈死,没想到只是奢望。


    过往之事苏繁鹰不欲再提,直接展开图卷,将话题引到了上面。


    “想要造出这种战车,不单单要工匠,还需韧性上佳的木材和铁器。”


    晏清姝深知过往对于苏繁鹰是一种沉重的负担,见对方不愿多说,自己自然也不会再提,便将目光也落于图卷之上。


    “木材不是问题,明日便有二十纲寿梨木能到,铁为官府掌握,平威王府也能调来,如今只差工匠。”


    苏繁鹰点头,忍不住叹息道:“刚到京都的时候,我也曾幻想过改天换地,最后却发现一切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后来将此图献与元狩帝的时候,也曾有片刻期盼,期盼着他能将这东西造出来,可等了十几年,也没听见半点响动。”


    对于此事,晏清姝也是颇为无奈:“程氏掌管着户部,没有他们点头拨款,就凭父皇库房里的那点东西,实在无法成事。”


    “我在朝堂摸爬滚打了六年,程氏的手伸得有多长,自是深有体会。”


    三人坐在城隅斋,针对图卷中的问题探讨到了后半夜,直到鸡鸣时分才算有了结果。


    裴凛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神色倦怠的晏清姝,道:“我明日便要出发,裴修留下,有事你尽可吩咐他去办。他虽年纪小,但办事着实靠谱。”


    晏清姝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旁的苏繁鹰啧啧两声,叹息道:“哎,臭小子长大了,有了老婆忘了师傅,悲哀哦,悲哀!”


    “师傅!”裴凛颇为不好意思。


    晏清姝只是略觉尴尬,倒是没什么其他旖旎心思。


    再次听到‘老婆’二子,她忽然想起那日红玉的疑问,便道:“‘老婆’是什么意思?”


    苏繁鹰道:“就是媳妇儿的意思,我那边的方言。”


    晏清姝点点头。


    “早点歇息吧,”苏繁鹰放下茶碗,“工匠我来找,公主只管备好银子和材料便是。”


    深夜的凤慈宫内,太后程钰姝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月兰!月兰!”


    在外间守夜的月兰赶忙走了进来,点燃桌上的烛台。


    见太后一脸苍白,赶忙询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本宫又梦见她了!”太后捂着胸口,那里一阵的悸痛,额上冷汗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下,落在了锦绣床榻上,“一定是她回来找本宫了!一定是!她不是本宫害死的!为什么非要缠着本宫不放!”


    月兰不停的安慰着太后,语气柔和:“娘娘,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圣僧也为您驱走了邪祟,将她禁锢在了古塔内,你不要想太多,若是娘娘实在不安,便允许奴婢为您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