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一觉睡醒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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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岁年开始后悔自己多管了闲事。


    原因是陆知野喝醉了,居然还会耍酒疯。


    池岁年从前跟陆知野不是能同桌喝酒的关系,并不知道这人酒量居然可以浅成这样。身上一点酒味没有,却总嚷着头疼,站不稳、走不了,非要做个软趴趴的麻袋被人扛着。


    偏偏嘴巴还不空闲,问什么答什么,逻辑比平时还清晰。


    要不是这人进门时险些绊了一跤,池岁年都要怀疑他是装醉耍人玩了。


    已经是半夜,别墅里看不到人。


    池岁年原本想让张叔或者阿姨把陆知野弄上楼去醒酒,但左一看客厅空旷,右一看厨房没人。


    这大半夜的,他总不好掀人被子,只能黑着脸把陆知野扔进了客房。


    客房的床不大,床头支着两个圆滚滚的枕头,陆知野和衣靠在上面,半睁着眼看向床尾,视线平和清明,看不出半分醉意。


    可能是一晚上没怎么用力走路,于是觉得占了大便宜,他抬眼看向池岁年时,眼里便带了笑。


    池岁年啧了一声。


    又开始怀疑,这人不会没醉吧?


    “你笑什么。”池岁年道。


    “嗯?”陆知野摸了摸脸,“我笑了?”


    “……”


    狗笑的。


    陆知野大概看懂了他的表情,撑了下手肘,“我有点热。”


    池岁年心说关我屁事,热死你最好。


    但一抬眼看见陆知野直直地看了过来,手肘半撑,好像在等他做点什么似的。


    把陆知野扛回房间,他算是仁至义尽了。


    总算对得起那两亿的借款。


    池岁年转身要走,就听床上的男人道:“能扶我一下吗?我起不来了。”


    “……”


    池岁年被这王八蛋气昏了头,无话可说。


    陆知野一直等不到池岁年过来当拐杖,轻轻压了压眼睫,自己撑着上身坐起来。


    因为是醉酒的状态,他的动作并不连贯,起床像诈尸,一活动,脸还更白了。


    池岁年在旁边冷眼,这不是能自己起来么?


    然而下一秒就被打了脸。


    陆知野这个没用的,刚下床就摔了一跤,脚绊着脚,跌跌撞撞地一头栽进墙边的软沙发里。


    不服输地挣扎了一下,没起来。


    “……”


    弱成这样。


    开眼了。


    池岁年烦躁地上前把人拽起来,他冷着脸,动作却不暴躁,陆知野没觉得多疼。


    “去哪儿?”


    陆知野牵了下唇角,道:“洗澡。”


    池岁年就像拖着只麻袋似的,把陆知野弄进了浴室里。


    这栋别墅在装修的时候应该是花了大价钱,每个房间的浴室空间都非常大,配了浴缸和淋浴器,干湿分离。除此之外,空余的地方大概还能站下二十人。


    池岁年拎着陆知野站在宽敞的空间里,洗漱台上,镜子照出他冷酷的侧脸,陆知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走。


    “洗吧……”池岁年完成任务,松开了手,想着陆知野在浴室里不会还摔吧。


    接着一转头,看到了靠在墙上气息奄奄的男人。


    “……”


    你他妈喝的是软筋散?


    “抱歉,实在没力气了。”陆知野扶着墙壁站起来,眉心难受地皱着,“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


    池岁年心想,傻逼才管你。然后一言不发地绷着脸,摔门出去了。


    门板砸得很响。


    陆知野愣了一会儿,动作没变,仍然没骨头似的倚着墙面,却没忍住低下头沉声笑了两下。


    刻意压过的声音闷在嗓子里,没传出很远。


    陆知野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欢看池岁年的冷脸,倒不是他抖·m。只是前几个月池岁年一直是一潭死水,总让人疑心他再也醒不过来,现在这样火花似的噼里啪啦,一言不合就炸人,更显得珍贵一些。


    鲜活得几乎要让人爱不释手。


    陆知野心黑,闷着坏逗人,看池岁年冷着脸跳脚就觉得高兴。哄是难哄了点,但他高兴,被揍都高兴。变态似的。


    池岁年醒来都一个多月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一点进展都没有。精心罗织的骗局摇摇欲坠,陆知野总担心哪天真相暴露,自己却还没拿到想要的东西。


    门外传来沉闷的脚步声,陆知野也笑够了,脸一抹,又变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酒鬼相。


    “咔!”


    池岁年猛地推开门。


    陆知野果然还站在墙边,脚下是刚脱的黑色西服外套,两手举着,正在解胸前的扣子。


    大概是头晕眼花的缘故,他没什么章法地拽着扣子扯了几下,没扯动,反而把自己扯了两个趔趄。


    身体一歪,紧实的腰眼在洗手台上的尖角处狠狠怼了一下。


    陆知野:“……”


    啧。


    池岁年正看戏,唱戏的人忽然抬眼看过来,双手垂到两边,眼里的请求很明显。


    这王八蛋是要他帮忙脱衣服?


    池岁年视线往下一落。


    陆知野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揉皱了,腹部的扣子敞开两颗,缝隙里晃过几片紧实分明的肌肉。


    池岁年木着脸想,姓陆的天天坐办公室,体弱成这样,居然还有腹肌?


    画的吧。


    陆知野发觉他视线,顺着垂了垂眼,“看这么久,喜欢的话可以摸。”


    池岁年被抓包,可越是这样尴尬的情况他就越是淡定,越淡定也越毒舌,当即冷笑一声,道:“瘦鸡一样的排骨,有什么好看的。”


    这种话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挑衅和侮辱,陆知野却轻飘飘地笑了一下,“是不是鸡排骨,你看看就知道了。”


    “……”


    他真是脑子有病才陪着陆知野在浴室里互相耍流氓。


    陆知野盯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压着唇角有点想笑。片刻后,池岁年动了,他绷着下巴上前,帮陆知野把扣子扯开,仅存的几枚扣子被崩得到处乱飞。


    才穿过一晚的手工衬衫,废了。


    衬衣敞开,露出胸腹上块状分明的肌肉。池岁年冷着脸扫了一眼,不是画的。


    线条硬朗,块块分明。


    池岁年更不爽了。


    他从医院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肚皮上的肌肉都连成了一片,因为长时间不见光的缘故,还他妈白得像雪,软趴趴的,一戳一个坑,丁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姓陆的每天在公司上班,凭什么身材这么标准?


    “还看?”陆知野道:“这么喜欢,那我凑近点儿?”


    池岁年发现,喝了酒的陆知野不仅没什么骨头,话还特别多。


    像只聒噪乱叫的鹅。


    这跟他印象里的陆知野相差太多了。


    苏醒一个月,池岁年被乱七八糟的记忆搅合得心绪不宁,这会儿回头想想,陆知野确实不大对劲。


    他们的矛盾起源于中学时代,成长的路上的每一步,几乎都遍布对方挖出的坑。陆知野对他的厌恶,比他只多不少。


    但从苏醒这段时间来看,陆知野对他总是十分纵容,虽然说话还是一样气人,但却没有记忆中那么棱角分明的胡乱扎人了。


    要说这人突然良心发现,改邪归正想做个好人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但改邪归正不是这么个改法,让人毛骨悚然。


    密闭的浴室空气没法流通,酒气渐渐明显起来,池岁年一抬头,忽然发现陆知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脸被熏红了一点。


    不明显,只在两颊上铺开一层薄红。


    本就英俊的男人衣衫凌乱地站着,醉态中掺着媚意,皮肤上铺着红。


    这模样放在外面,要勾引人一勾一个准。


    可惜池岁年是个瞎的,陆知野孔雀开屏的荷尔蒙,在他面前还不如浴室里的酒气重。


    “傻站着干什么?”池岁年踢了踢他的小腿,“坐浴缸里去。”省得再摔了脑袋。


    陆知野不为所动:“我要洗澡。”


    池岁年冷冷道:“所以呢?”


    “裤子没脱。”


    池岁年梗了一下:“你没手?”


    “没力气。”陆知野说完怔了片刻,似乎想起什么,一字一句地道:“上次在酒吧厕所,我也帮你了。”


    所以,礼尚往来,你也得帮帮我。


    后面这句是池岁年从陆知野表情上读出来的。


    “爱洗不洗。”池岁年耐心耗尽了,懒得搭理陆知野,转身就走。


    “等等。”陆知野抬手抓了过来。


    这段时间,池岁年总被这人抓来抓去,早就不爽了,没道理还惯着这臭毛病。


    一回身拍回去。


    但没想到这次陆知野换了个地方,他握的是肩膀。


    池岁年一个转身没站稳,又被人掰了一下,脚低一滑,脑袋砸上了陆知野下巴。


    “嘶……”


    姓陆的一声痛呼。


    接着就是天旋地转,掺杂着陆知野的闷痛声,两人鸡飞狗跳地滚进了浴缸里。


    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开关,淋浴头哗的一声砸下大片水花。


    池岁年傻在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