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相互扶持的第二十一天

作品:《重生之贤妇不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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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三日新开张,姜蓉接纳夫子好意,这几日她只赚个工钱,食材则由书院承担。她早早定好菜单,所需食材和米面由书院采买按她的条子采购。


    等三天过后,若她觉得承包食堂一事可行,便由她自备食材人员,自负盈亏。


    这样下来,若是头两天生意不成,姜蓉也不会亏本。


    这书院中一共两个档口,一个是大锅饭,学子们可选择打上几个菜下饭;另一个则是面食档口,一些外地的学子吃不惯米饭的可以在这吃到一些面食。


    青州百姓多食大米,姜蓉因着也摸不准学子们的习性,这第一日只得多备炒菜。另一个档口,则准备了少量面食与火烧供学子们选择。结果不出她所料,学子们爱的是火烧中的配菜,而不是面饼本身。


    按书院的标准,食堂每餐备上一荤两素。姜蓉看着面前这新鲜的食材,有些纳闷,便是只加些油盐翻炒,也不至于太难吃才是。


    难道是昭哥儿嘴巴太叼了?还是食堂之前的菜色太过寡淡?


    稳妥起见,姜蓉还是做了学子们常吃的卤肉卤豆腐,至于素菜,也仅有时新的芫荽清炒萝卜丝与素炒冬白菜两样。


    午时初,学堂尚未散学,许多正在上课的学子就隐隐闻见一股香味。


    郑如宝吸了吸鼻子,拿笔头戳了戳旁边同窗。


    “嘿。”他小声喊道。


    一旁的方少玉偏头挑眉,朝他微微颔首。


    “咳咳!”台上的杜夫子自然也闻见了那香味,见下面的学子蠢蠢欲动,忙清嗓维持秩序。


    台下学子抬眸悄悄瞥了夫子一眼,随即埋首读起书来。


    等散课钟声响起,郑如宝拖着方少玉便往院中跑。


    他环顾四周,鼻翼微微翕动,须臾间,他竟发现,这香味竟是从食堂传来。


    怎么可能,他们书院一向信奉情不可恣,欲不可极,如今竟会放开他们的口腹之欲?


    掌教那个老古板知道吗?


    他拖着好友不可置信地朝食堂走去,待看得玄字班的人朝食堂一路狂奔,他也不禁扯着好友随流跑了起来。


    “怎么了,哎哎。”方少玉被拖得往前趔趄,诧异喊道。


    他这好友一向对去食堂不积极,今日怎也学起别人跑起步来,更何况,最近食堂人不多,便是慢慢走去,饭菜都有剩余,他们又何必行那有辱斯文之举,跑得一身大汗淋漓。


    “我闻见了,就是食堂。”


    来不及多说,郑如宝回头看了眼好友,示意他跟紧。


    后巷中,张家私塾的人看着摊位前不见了熟悉的身影,也只得期期艾艾问崔恒人去了哪里。


    看着那几个含羞带怯的学子,崔恒冷着脸答道:“不会来这了,以后这里由我接手。”


    但有那鼻子与消息具都灵通的,只得咬了口手中的火烧,恨恨地瞪了一眼书院后墙。


    要是他们也能考进去就好了,呜呜呜。


    幸好,幸好这味道还是一样的。


    看着自己喜欢的卤肉还有几样新鲜炒菜就摆在面前任君挑选,速度抵达食堂的学子们热情地将档口围住。


    当然,仅限于玄字班。


    有昭哥儿这个小喇叭在,他们班的人早就知晓今日食堂的菜色,是以早就憋足一口气,只待钟声一响,便铆足劲往食堂冲去。


    咦!今儿换人了?有那不明情况的书呆子纳闷半晌,他扶了扶眉心的叆叇,看了眼身侧热情的玄字班学子,只是呆呆将手中饭碗递去。


    而昭哥儿的那些同窗,见到姜蓉第一眼,便心思各异。


    有人感慨她果真如传言中一般神仙姿色,气度斐然。亦有人庆幸书院棋高一招,免了他们担惊受怕走后门买饭食。


    能在食堂光明正大吃姜娘子做的饭食,这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但能入这松风书院的,都不是傻子,个个将心思藏得深,不轻易将情绪表露于人前。


    跑到前头的柳师兄欣喜地接过两盆饭,带着昭哥儿在就近的桌边吃了起来。


    看着姜蓉朝儿子慈爱一笑,许多不认识她的学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的便是柳师兄那张傻笑的大脸?


    嗯?今儿这娘子,莫不是认识姓柳的。


    等有人拍了拍柳师兄肩膀,食堂掌厨换成玄字班崔元母亲的消息才在书院中迅速传播开。


    其中不乏有知晓她背景的,私下里也议论上几句原来她就是前任知州的义女,这曾经的二品诰命,现如今竟沦落如此境地。


    但大部分的学子,在人前皆是知书达理,说话十分客气。


    姜蓉能在书院见到儿子吃饭,心下愉悦。今儿的饭菜,除了备菜调味是她自己做,大部分的杂活都由李婶与食堂帮厨完成。


    她只在饭点在档口站了一段时间,等饭菜售卖一空,姜蓉便无事可做,倒是比在外支摊要舒服许多。


    但这才是第一日,后面若她包下食堂,采买,备菜,打扫,还会有一大堆活计在等着她。


    空闲时分,姜蓉开始担忧其起崔恒来,不知他这会是否在吃火烧垫肚?


    所幸手头的事忙得已大差不离,姜蓉与李婶说了声后,便往后巷走去。


    谁知刚一去,就见到他正与人起争执。


    又是那张家私塾的张夫子,他在崔恒面前阴阳怪气道了句:“身为士人,却行贩夫走卒这样的下九流活计,也不怕堕了文人风骨。”


    姜蓉听他说完这话,脚步一顿,不知为何,心口也变得憋闷酸涩,暗暗为崔恒担忧起来。他这人最爱面子,被人当面这样贬低,心中还不知要如何难受。


    不出姜蓉所料,崔恒只是低头执筷,默默处理手中的火烧。即使身处狭窄闭塞的小巷,他依旧身姿笔挺,清雅绝尘,手中动作亦是说不出的斯文,若不看这环境,不知道的怕以为他是在那参加哪家宴会。


    “盛惠六文。”他音调温和,并未搭理张夫子的挑衅。


    一旁的私塾学子接过火烧,丢下铜钱后低头匆匆离去,他们许多人之前并不知道,原来这摊主竟和张夫子有故旧。


    今儿夫子出来,看得他们偷偷买火烧,还不知回了私塾会如何训斥他们。


    几位学子胆怯地躲在旁边摊子幕布后,小心翼翼地偷听着此处的动静。


    “张嘴闭嘴皆是铜臭味,实在羞与你为伍。”


    说罢,张夫子昂首挺胸,对崔恒一甩长袖,便欲背身离去。


    “请留步。”崔恒关小炉火,放下手中筷著,温声喊住张夫子。


    “张夫子道我毫无文人风骨,崔某不才,倒要请问您,何谓文人风骨?”


    “哼!”张夫子嗤笑道,“崔大人堂堂二甲传胪,会不知风骨为何物?”这夫妻俩,个顶个的狡诈,他才不会再上他们的当。


    “好。”崔恒略一颔首,神情肃穆地凝视眼前挑衅之人。


    “既然夫子不便直言,那我便请问张夫子您家中可曾有无米下锅之窘境?可曾有孩子重病却无钱买药之困局?”看着张夫子心虚的神色,崔恒并未给他回答的机会。


    “看来是没有。”他陡然出声,接着说道。


    “可是我有。”崔恒目光如炬,冷静地巡视四周。


    骤然间,姜蓉与他视线对上,他朝她轻轻点头,随即神色如常地继续说道:“何为风骨?堂堂七尺男儿,难道坐视妻儿饿死便是风骨?在家好吃懒做坐吃山空便是风骨?我只知我靠自己双手与学识挣钱,所得每一分钱皆干净,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听崔恒言辞恳切,说得不无道理,围观的百姓们纷纷点头应和。


    “强词夺理!”张夫子哼哧,反驳道,“你一个读书人,难道除了做这下九流活计便无路可走,无事可做,硬要与普通的百姓来争夺利益?礼记有言,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


    “崔大人。”他指了指崔恒,“你看看,你所作所为可对得起你身上那身官服!”


    说罢,他得意一笑,这下看这人还如何反驳。


    崔恒轻叹一声,真诚回应:“张夫子可真乃神机妙算,我确已无路可走。为了维持生计,我曾在青州各个书铺,码头等地谋生。只可惜,杂活波荡不安,时有时无,来青州多日,惭愧未能谋得一分稳定的营生。这收入与出路,自是比不上坐拥私塾的夫子您。现下已是冬日,崔某正愁如何与小儿添置一身暖和冬衣过冬。”


    听着崔恒云淡风轻地道出他之前的境遇,姜蓉深吸一口气,心中颇不是滋味。


    再回神,只见他倾身对着张夫子笑道:“张夫子若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