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38章 文学城首发

作品:《重生成作精美人的我撩到大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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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先生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是失眠,上次开的药开始有耐药性了。”


    丁姿余默默在咨询记录本上记了一笔。


    “睡不着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工作。”仰躺在长椅上的男人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饰,他身形挺拔,气宇轩昂,侧脸的线条无可挑剔。


    丁姿余停了笔,等待着。


    “还有想他,”李暮商说,“我担心他过得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对方已经是个能够自食其力的健康成年人,离开了你不代表他就无法在社会上立足,这种不必要的担忧只会加重你的精神负担。”


    而且也有点自大了。


    丁姿余推了一下银丝眼镜,知性又冷静。


    她不是没接诊过因为失恋而抑郁的咨询者,但与那种要为前任寻死觅活的小年轻相比,面前这个病人显然要沉稳且有主见得多,知道自己悲伤,也知道自己为何悲伤。


    比起寻求积极的心理干预,更像是把她这里当成安眠药的进货渠道了。


    李暮商:“丁医生你不明白,最后……那段时间里,他喝酒喝得厉害。”


    “晚上睡觉时也总做噩梦,呢喃着一些胡话,很经常惊醒,然后偷偷去洗手间哭。他以为我不知道,但其实我都清楚。”


    语气沉了下去,那是一个不能揭的疤,揭了会疼。


    李暮商进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又想起黑夜中汗湿的刘海、亮得惊人的那一双琥珀瞳。


    “他喊‘救命’,可是遭遇了什么危险呢?我从来不知道。本打算等他主动告诉我的,但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他没能缓解项时钦的痛苦,甚至间接加重了,所以才会导致对方要那么决绝,不告而别。


    丁姿余瞥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沙漏,里面的沙粒坠连成一条细线,徐徐往下落。


    咨询时间差不多要结束了。


    “最后一个问题,李先生。”


    “你说。”


    “如果能让您再见到对方,您会怎么做?”


    “……”


    李暮商没回答。不是回答不了。


    他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设想过很多跟项时钦重逢的景象,再见到了,如果他过得好,自己要怎样,过得不好的话自己怎么做,但那些答案无一例外都是极端的。


    他还是不成熟,在有关“项时钦”的问题上,永远没办法欣然说放手。


    丁姿余看他表情,不再问了。


    她将沙漏重新倒过来,开了安眠药的单子递过去,说:“注意这些药物不能用酒送服。下周请再过来这里。”


    ……


    直到预约了今天看诊的最后一位咨询者离开,丁姿余才如释重负地合上记录本。


    丁姿余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喊道:“小欣。”


    “来啦,丁医生。”一个元气满满的年轻小护士推门而入。


    她的苹果脸蛋红彤彤的,看着就想让人咬一口。


    “有什么吩咐吗?”


    丁姿余:“这是今天的咨询记录,你按时间顺序整理一下,该归档归档,做好了就能直接下班,不用问我意见。”


    小欣粗略翻了翻,有几分小心翼翼道:“那位李先生,已经来过我们诊所好多遍了吧。”


    萌动的少女春心想藏都藏不住。


    丁姿余难得地笑了笑:“小欣你见过雀梅藤吗?”


    小欣摇摇头,她是北方人,对生长在南方的绿植品种并不熟悉,更不明白为什么丁姿余提起这个。


    “那是一种攀援植物,总依附于粗壮的树干,开出的花一串串如同小星星,看起来很漂亮,但与此同时,雀梅藤愈是生长,花开得愈是美丽,枝干上的勾刺便愈会扎入底下的树干之中。”


    丁姿余的眼镜镜面折射出一道白光,看起来冷:“那位李先生和他的恋人就是树干与雀梅藤。爱意令他们不由自主地缠裹住对方,越是深爱,便越容易伤害到对方。”


    “从专业角度上,我会建议谈恋爱的对象尽量不要选择这种用情太深太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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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下班高峰期,高速架上堵车堵得严重,车载地图上显示的道路红了一片。


    丁姿余耐心等待着,按下蓝牙耳机上的接听键:“爸,我现在过去堂哥那里。带了一个果篮……暂时还不清楚他的情况怎么样。听沐儿说是自他中风以来,情况越来越差,最近已经很难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没聊多久,后边的车已经摁响喇叭催促她往前。


    “爸,我先挂了,迟点再跟你说。”


    车停停走走,到达医院时已近天黑。


    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陈浩林时,丁姿余一下子还没有认出来。


    原本那么说一不二、不容许任何人质疑自己决定的人,现如今竟瘦得脱相,眼眶深凹下去,幽深的眸光如磷磷鬼火,看得人心头发瘆。


    坐在床边的年轻人站起身,斯斯文文,说话声如沐春风:“小堂姑,谢谢你特地过来。”


    “沐儿,好久不见了。”之前陈沐留学的时候,丁姿余还没有回国,日常多有帮衬,两人关系挺亲近,经常有通信,她心底里也很欣赏这个念书刻苦又上进的小辈。


    经商富足的人家能出如此优秀自律的读书子弟,实属不易。


    陈沐让出位置给丁姿余坐下,自己则在果篮里拿了盒樱桃,去隔间洗净。


    陈浩林费力地转过头,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咕哝声。


    丁姿余很费劲才听清楚对方是在问自己的父亲身体还好吗。


    丁姿余点点头,道:“爸爸的精神头很足,依旧每天早起去公园打太极。听说你住院了,还时常念叨你,要我一定要过来探望你。”


    她握了握陈浩林伸过来的手,摸到嶙峋的骨头和筋脉。


    还这么年轻,正值年富力强的年纪,忽地就瘫在了床上,要进行九死一生的开颅手术,丁姿余也不免有些唏嘘。


    这时,陈沐捧着洗净的樱桃过来。


    “沐儿,做手术的医疗团队请的是哪个?”丁姿余问。


    陈沐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