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偏偏他却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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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随便说永远,”陈雅惠抱起胳膊斜眼看他,“你永远不知道,永远会有多远。”


    她说完转身朝电梯方向走过去,背对着李立冬摇了摇手,“走吧。”


    简单交代了一下林恩宁的状况,陈雅惠打开房门,带李立冬走了进去。


    夜灯昏黄,微弱的药味和潮热气息夹杂,床上的人睡得很沉,没有任何声音。


    李立东在床前半米的位置蓦然停下,指尖不自觉捏起,呼吸都滞了一瞬。


    陈雅惠絮絮叨叨说着法国医生看病太贵,越南也流行中医偏方,屋里还有从华人药房买来的冲剂,要比国内贵上两三倍。


    他偶尔点头,目光却一动未动。


    “你到底听见没有?”陈雅惠微恼,“退烧药间隔最少也要4-6小时,她..."


    “她三点半吃过一次。”李立冬说道,“你刚说的我都听见了。”


    陈雅惠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走的时候说一声。”


    李立冬忽然道:“你忙你的去吧,林恩宁我来照顾。”


    “你照顾?”陈雅惠愣了一下,琢磨了一会儿说:“你照顾....”


    “信不过我?”李立东回头。


    陈雅惠眨眨眼,“那倒不是,就是怕宁宁醒过来看见你....会骂我。”


    李立冬无声一笑,“你的字典里还有怕这个字?”


    “一物降一物你懂不懂?”陈雅惠叹气,“你是她的死结,她是我的心头肉。”


    李立冬收了笑,一步跨到床边,轻轻把手放在林恩宁的额头上,温热微微有些潮,烧退了大半。


    “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当初为什么闹掰了,不过看在那几年你还算有良心的份儿上,我不反对你俩和好,要不然今天我也不会让你见她。”


    陈雅惠也看着熟睡的林恩宁,忽然好奇道:“你俩到底怎么了?当年不是爱得好好的吗?宁宁怎么说走就走?”


    李立冬缓缓坐在床边,垂眼将被角掖好,“是我对不起她。”


    “你劈腿了?!”陈雅惠睁大眼睛,想起当年他疯了一样到处找林恩宁的样子,又觉得不对,“不像啊...你究竟哪里对不起她了?”


    李立冬双手叉在一起,沉默良久,扭头看着床上的人,“总之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


    再醒来似乎已经到了半夜,退烧药的药效过了,林恩宁只觉浑身滚烫,身上每个关节都酸疼难忍。


    房间好像有人在走动,她听见倒水的声音,然后那人又把水杯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接着一阵窸窣,似乎是在收拾衣物。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用陪我,我自己...”林恩宁以为是陈雅惠,此刻她喉咙又干又疼,费力睁开眼,想起身喝水。


    她努力撑起上半身,抬眸却看到一个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人。


    却又陌生到不知该如何跟他开口。


    林恩宁怔怔地看着李立冬向自己走近,他右手抚在她的额头上,嗓音轻柔,眉心微蹙,“果然又烧起来了。”


    林恩宁目光惊诧,李立冬拿起柜子上的温度计给她量了体温。


    “39°2,再吃一片退烧药。”


    刚才那只温凉的手掌此刻托着一粒白色药片,出现在林恩宁面前。


    她沉默地看着那只手,指腹的老茧已经消失,皮肤也不再像当年那样粗糙,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


    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一切却又不一样了。


    林恩宁抬眸,怔怔地望着他,某种深藏心底的情愫一晃而过,剩下的满是抗拒。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移开目光看着别处,僵持着没有拿药,也没有让步的打算。


    李立东沉默地收回手掌,垂眸半刻,突然把药粒摁进她的唇中,接着把水杯递到她嘴边,“先把药吃了。”


    林恩宁愣住。


    四目相对,往事不断翻涌,记忆中的样貌逐渐与眼前的脸重合,林恩宁心口又酸又疼。


    高烧宛如催化剂,搅得她的大脑又糊又沉,头和心脏一起痛。


    “咳咳~~”


    她捂着胸口接过水杯吞了药,然后一言不发躺下,转过身背对着他,紧紧闭上了眼。


    李立冬默立在床边,看着那个单薄的侧影,有些手足无措,却又不自觉笑了一下。


    反正只要在她身边就好。


    他轻轻替她拉好被子,关了床头的灯,不再说什么,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高烧让林恩宁浑身酸痛无力,再见李立冬更是让她无法入眠。


    思绪不停翻涌,林恩宁时睡时醒,感觉身心都在煎熬。


    天好不容易亮了,浑浑噩噩中有一只手覆在额上,熟悉的气味贴过来,林恩宁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醒了?”


    见她醒来,李立冬拿了靠枕放在她身后,“早餐我已经拿过来了,没胃口也要吃一点。”


    林恩宁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奈何头沉得跟沙袋一样,只能靠看在他肩上,慢慢坐起来。


    “你怎么还在?陈雅惠呢?”


    等她坐好,李立冬又拿了粥过来,“她去岘港了。”


    碗里的粥冒着淡淡的热气,他舀了一勺粥递到林恩宁嘴边,“你老板和同事已经搬到这里了,以后你们就住这儿,公司会安排车接送你们去工地。”


    “我自己来。”林恩宁从他手中夺过勺子。


    但可能因为发烧,腱鞘炎莫名加重,勺柄有些捏不稳,斗抖得厉害。


    “还是我来吧。”


    勺子又回到李立冬手里,林恩宁想抢已是有心无力。


    靠枕松软,身体整个陷了进去,林恩宁愈发不想动弹。


    以前生病的时候,她总期望有个人能照顾自己,哪怕只是倒一杯热水。


    可现在面前坐着一个能端水喂饭的男人,林恩宁却宁愿一个人待在这屋子里。


    粥只喝了半碗,她便摇头表示吃不下去了。


    李立冬并未多劝,收起碗扶她躺下,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她,“刘兴国说你羊了,你的行李我就没让他们收拾,我帮你拿过来了。昨天晚上他给你打了电话。”


    林恩宁这才发现,地上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就是自己的。


    她恍然记起昨晚迷迷糊糊中给老刘发了个微信请假,打开手机,果然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赵岩的,一个是老刘的。


    赵岩留了信息,说甲方这次特别贴心,派专人专车来帮他们搬家。


    现在他们住进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