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捡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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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结束,苏归许毫不意外地得了最后一名。


    谢瑶在众人面前把画交给时序。


    林风渡吴归凑过去想一睹大师作品。


    李昭昭撇到了站在最外面得苏归许,得意地对谢瑶说:“瑶瑶,新客人来就得了末名,太没体验了,是不是我们招待不周啊。”


    谢瑶看着姜颂在时序旁赏画露出笑容,硬着头皮说:“自己没本事,哪里怪得了我们。”


    李昭昭满意了,她音量不小,确定让苏归许听见:“是啊,连幅想要得画都护不住真是没用。”


    天色已晚,苏归许和姜颂随长公主回府。


    陆南云让她们回去,不必再去她房里请安了。


    苏归许和姜颂就无声的走在暗夜里。


    舒来和引年打着灯笼走在前面。


    夜色中,只有她们二人同行。


    苏归许突然开口:“你可知道中修先生?”


    姜颂低下头,多年受训挺立的身形也有一瞬间的颤抖。


    她并没有回答。


    久到苏归许要快到岔路口,传来姜颂低低的声音。


    很小很弱,似要随风散去。


    “对不起……”


    苏归许脚步未停,消失在夜色中。


    姜颂不知她有没有听见,一直在原地目送她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灯笼的光亮。


    已无外人,舒来牵住苏归许的手:“姑娘,别难过。”


    苏归许自洽地笑:“各有目的罢了。”


    今天她膈应李昭昭问她难道不相信子女之孝,尽为利益吗?


    其实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姜颂是如此。


    她也是。


    没什么好抱歉的。


    多年以后苏归许发现,她初入京时从各处搜集以为温柔善良的姜颂,其实从未改变。


    ……


    苏归许起了个大早。


    舒来拿着厨房用油纸包好的点心:“姑娘,我就去送点心了。”


    苏归许看着铜镜里的人影,气色很好,白里透红:“不,今天我亲自去。”


    夏日天色大亮,只是太阳还藏在云后。


    苏归许抬手刺眼的光线看着天空,有些哀怨地说:“困。”


    “姑娘这么早就出门啊。”


    “是王二?”苏归许颔首:“夏公公常常跟我提起你,说是个勤快干练的孩子。”


    王二跟着一老头看门,谁能想到老头摇身一变是照顾长公主的太监,现在又去伺候大姑娘,他这几天一直诚惶诚恐,生怕自己跟夏公公聊天的时候说错了什么话。


    “谢夏公公夸赞,姑娘请。”


    王二是个精明的,他跑过去将小门打开。


    苏归许示意舒来。


    舒来收到了主子的视线,递过一个荷包给他:“姑娘一直念着夏公公,这些年多谢你照顾夏公公,一点心意,收下吧。”


    没有人教王二这些,他不知该不该收下,拿着像个烫手山芋。


    舒来说:“这几天我们姑娘要经常出门添些东西,少不得王二哥帮忙搬动,先谢过你了。”


    王二这才手下,恭敬地道谢。


    苏归许刚出门就看到马车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你怎么来了?”


    前川带着草帽遮着脸,半靠在车外,听到声音拿下帽子:“舒卫说他有事,让我来送舒姑娘。”


    他指着苏归许身后的舒来。


    苏归许觉得有趣,舒卫不知道今天她亲自去国子监,只当是舒来,打发前川来了。


    不过舒卫这几日确实忙得脱不开身。


    前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扶苏归许上去。


    他弯着腰,低着头,不敢大声呼吸。


    苏归许睫毛微颤,视线轻轻扫过那双手,上个马车他这么恭敬做什么?


    她搭上去,借力上车。


    前川坐到边上,随手盖好草帽,挡住微红的脸。


    路上并不颠簸,不知是马车好,还是人的技术好。


    舒来并未察觉什么不对,她兴奋地说:“这几天姑娘让我去送饭,我都坐了公主府的马车,好多人问缘由呢。”


    苏归许忽视刚刚的不对劲,她笑着问:“时序说什么了吗?”


    “他问您在不在,我说只有我一个。”


    苏归许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今日他就有惊喜了。”


    “到了。”前川敲了敲车窗,沉稳的声音传来。


    舒来撑着木架跳下车,等着那位赢家。


    长公主府的马车显眼,路过的学生都不免探看一眼。


    “长公主府的马车?姜声回来了?”


    “你傻啦,姜声要去也是去太学,这一看就是来给时序送早膳的。”


    “还真来啊。”


    “送了好几天了,时序这小子真有福气。不过都是侍女来送的,没能见到那位大姑娘一面呢。”


    时序头隐隐作痛疼,这几日长公主的马车来送早膳,弄的声势浩大,偏偏还有理可依。


    游戏的惩罚不知在罚谁,他真是庆幸那位姑娘没来,否则……


    时序揉着眉心走到马车旁:“给我吧,其实你不用来……”


    他没发现今日舒来格外的恭敬:“公子,我们姑娘在里面。”


    时序放下手,不知怎么掩饰心里的崩溃。


    “那。”他用平如死水的声音说:“麻烦姑娘了。”


    苏归许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笑得阳光又明亮。


    不知是谁暂停了呼吸,傻傻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阳光出来,从她身后透出光亮。


    连发丝都在发光。


    前川倚在马车旁,手上的草帽挡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阴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就这样?他暗中评价。


    时序后退两步,拱手:“苏姑娘。”


    苏归许见前川不在附近,也不扶她下马车,就直接跳下来了。


    “喏,给你。”她递过油纸包的点心,“怎么样?考不考虑我的提议。”


    她今日穿的一身天青对襟绣繁花褶裙,裙尾暗纹繁花锦簇,仿佛她被繁华包围被簇拥被举起,高高在上。


    时序伸手接过,不料苏归许抬手举起,擦过他的手指。


    时序收回手,垂下眼睛:“《游湖图》是在下心中所好,无论姑娘出多高的价钱时某也不会卖的。”


    他顿了顿,说:“怒时某直言,若姑娘真心喜爱这幅画,就不该用金银去衡量它。”


    苏归许将东西递给他。


    时序小心地接过,苏归许没有再逗他:“公子说得有理,只是。”


    时序一直低垂着眼,她一句只是,时序面无表情地抬眼,苏归许毫无阻挡地看到了他眼中崩溃。


    来来往往地学生们都要从她们身上看一眼在走,时序本就是风流人物,这几天更是名声大噪。


    苏归许笑意扩大:“只是这幅画对归许有特殊意义,君子不夺人所好,道理我是明白的。所以我带了另一副画。”


    “《游湖图》是中修先生第一幅画,笔触稚嫩,画技不算高超。我这里有他永元三十五年海州观海图,海面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