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来跑到苏归许耳边悄声说：“时声带着人把听雨轩砸了。”


    苏归许一开始甚至没听懂舒来再说什么，她疑惑地看着舒来。


    舒来担忧地点头，苏归许一下子站起来丢下满堂的宾客跑向后院。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她甚至用上了轻功，最快地赶到听雨轩。


    原本极具意境与美感的听雨轩大半成了废墟。


    房梁坍塌，门窗损坏，院子里的秋千倒了，精心照顾的盆栽被踢碎，土泼在了院子里。


    一片狼藉。


    苏归许几乎是茫然地站在听雨轩前。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夏公公带着舒卫前川拦着姜声和他带着的仆从。


    苏归许深深地吸一口气，对舒来使了个眼色。


    舒来跑进听雨轩。


    那边姜声还在与舒卫他们争执。


    舒卫拿着刀亮出刀刃：“再敢往前一步，别怪刀下无情。”


    前川赤手空拳，他和舒卫都在外院赶来的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瞥着姜声道：“你有病？”


    姜声的状态也很不对劲，他咬着唇，眼里都是杀意。


    苏归许走到姜声面前，她不敢看听雨轩变成了什么样。


    “啪——”


    苏归许一巴掌甩上去。


    她眼睛微红，满脸冷漠。


    姜声受了这一巴掌，他说：“滚出我家。”


    舒来递过一样东西给苏归许，狠狠瞪了一眼姜声，退到舒卫旁边。


    苏归许展开。


    鞭子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姜声不相信她会打在他身上，在公主府。


    苏归许毫不手软，第一鞭就抽在姜声的膝盖上。


    姜声没有躲过去，剧烈的疼痛让他跪在地上。


    “都说长姐如母，今儿我替长公主好好教导你。”


    姜声道：“我没有你这个姐姐。”


    苏归许心中冷笑，谁要你们这对姐弟。


    第二鞭子她打在姜声的胸膛。


    姜声眼疾手快握住了鞭子。


    苏归许皱眉，侧头吩咐，“按住他。”


    前川和舒卫毫不犹豫地上前按住姜声的肩膀，不让他动。


    第二鞭稳稳地抽在他胸上。


    姜声到有点骨气，衣服都见血了还一声不吭。


    苏归许还是不解气，她一想到父亲亲手打造的听雨轩居然被毁成这样，郁结之气就梗在心里。


    恨不得打断他的手脚，抽了他的筋骨。


    第三鞭抽下，避开姜声身后按着的两人。


    苏归许还想在抽第四鞭子，鞭尾被人握住，这次她没能抽开。


    她眯着眼睛，看清这个有点眼熟阻拦她的人。


    “重山？”


    她唤道。


    重山一袭黑衣，抓着鞭子的手还在滴血，“大姑娘。”


    “够了。”


    他说。


    够了？


    不够。


    毁了她东西的人该付出代价才是，三鞭算什么，没几天就能下床。


    苏归许想用力抽出，重山却紧紧抓住。


    她顿了顿，看在他的面子上，三鞭算了。


    但她心更梗了。


    满腔愤怒无法发泄。


    苏归许丢掉鞭子。


    重山收起，整理好递给舒来，又去扶姜声起来。


    舒卫和前川见苏归许没说什么，便让开了。


    苏归许手抱在胸前，像看死人一样看姜声：“姜瑾都不敢直接与我作对，你真是个好东西。”


    她说着走近了些。


    重山却挡在苏归许面前不让她靠近。


    他低声道：“长公主来了。”


    苏归许后退几步，望向来人。


    不知长公主和姜瑾是如何迅速地赶来，双方衣着都不甚整洁。


    姜瑾抱住姜声，怒斥苏归许。


    长公主却对着听雨轩不作声。


    苏归许像个旁观人一样，看戏般看这一家人不同的神态，自动过滤掉姜瑾的骂声。


    要说谁与听雨轩感情最深，那定不是苏归许。


    不过是十二年前她父亲带她离开，毅然决然抛弃的地方。


    如果苏序秋没有死，苏归许压根不在乎这里。


    可苏序秋死了。


    青州她不便回去，整个京城留给她的念想，留给她的警醒又有什么？


    整个京城供长公主回忆过去的地方又有哪里？


    那一堆无用的字画，和这一处陈旧的庭院。


    故人已逝，所以才显得珍贵。


    姜瑾见陆南云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姜声，而是去关心这府里扎在他心里十几年的院落。


    他先声夺人：“南云，她不能留在这里。你看看我们的儿子！”


    苏归许没有回应，谁是谁非很明显。


    姜声毁了院子，她打了人，谁都讨不了好。


    “南云！”姜瑾道。


    长公主毫无感情地看地上躺在姜瑾怀里的姜声。


    她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陆南云离苏归许很近，她反手打在苏归许脸上。


    苏归许受了。


    不知为何，她心里居然有一丝畅快。


    疼在身上，好像这些天受的气能有一丝出口。


    苏归许抬头，看见长公主眼里的悲伤和…恨铁不成钢？


    母女两对峙，苏归许左脸微肿，嘴角挂血，怎么看都显得狼狈。


    前川子那一巴掌就过来站在苏归许身边，仿佛长公主若有还要有动作他就会出手一样。


    “南云。”姜瑾唤道，他此时已镇静下来，稳了声音，“今日之后，若你还留着她，我就带姜瑾姜颂离开。”


    苏归许听了发笑，“姜将军难道真舍得离开？”


    姜颂马上要及笄，谁不知道及笄之后长公主有意将她手上的暗卫线网交给姜颂，他舍得在这时候带姜颂走？


    现在可不是他一走长公主就无人可用的地步了。


    姜瑾恶狠狠地瞪着苏归许，又望向陆南云，“这个半路跑来的人难道比我们父子三人还要重要吗？”


    陆南云说：“从明日开始，苏归许，我只当没你这个女儿。”


    前川离得近，他下意识去看苏归许。


    苏归许没有一丝悲伤和震惊。


    发丝微扬，衣裙独立。


    她仿佛可以顶住世间一切挫折。


    苏归许说：“好。”


    “但我只问一句，长公主殿下，一个月了，您查出点什么了吗？”


    苏归许没有明说，她看着陆南云的眼睛，其实之意她们两心知肚明。


    苏序秋死得离奇，却不是无迹可寻。


    这些年来，苏家往外扩张。从青州南下到海州，遭人阻拦。


    苏家到底有底蕴，稍微查了查旁人与她们说是长公主府的来话。


    太明显了，明显到苏序秋没有再活动。


    许地青州通路官员的隐瞒，苏归许遭遇截杀的西德镇，疑似军队的追杀。


    还有那副凭空出现爱平宣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