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他是个什么东西,让全校人……

作品:《他清冷温柔[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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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秋九月,早晨的青州县空气很清新,天气也泛凉。


    我到操场时,全校41个班正开始安静有序地列队,我找到高三15班的位置,由于个子高,自然而然便向对尾走去,一路上同学们都跟我打招呼,打趣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我居然也能来升旗——很显然,我的人缘远比我的成绩要好。


    张诚一把搂住我的脖子,笑着把我往后拖,“是不是期初测试的分下来了?”


    “我怎么知道。”


    “你爸不是语文组组长?我还以为你今天这么积极,是被你爸揍了。”


    我心不在焉地随便应了他两声,把方小婉让我转交的东西塞他怀里,是一个红色的塑料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方小婉给你的。”


    张诚一愣,肉眼可见的红了耳根,一脸少男怀春的模样,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过去,甚至掩饰性地拍拍我的肩跟我说:“别太羡慕哈,哥有老婆。”


    我鄙视地看着张诚迫不及待的样子,从巴掌大的塑料袋里,倒出来个奥特曼钥匙扣,有点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会因为一个钥匙扣开心成这样——殊不知用不了多久之后,我自己也会变成一个在草稿纸上写满另一个人名字的傻子。


    班主任魏腾站在我身边,颇为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我和张诚自然不再说话。


    升旗仪式的主持人走上演讲台,按部就班地开始流程。


    既然叫升旗仪式,第一步当然便是升国旗,奏国歌,然后才是领导讲话,最后才是学生代表发言。


    我望着国旗冉冉升起,唱起国歌时,胸中有些鼓胀的情绪。


    在这一刻,血液里有些因子沸腾着。


    我深切地感到,我原来是如此热爱我的国家、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而这一世,我必然要活得堂正光彩,再不要和上辈子一样,稀里糊涂地做些荒唐的错事,于是听着校领导千篇一律的发言,我的思绪又飘回以往。


    上辈子的高三,是我过的最浑噩的一年。


    父亲体检时查出了早期的癌,却一直隐瞒着我,高三语文组组长和班主任的责任压在他身上,终于在高考之后爆发,病情急转直下。


    而蔡莹莹也在高考后背叛了我,和我表哥好上了不说,还伙同李婷与表哥一起骗了我爸的钱,是一笔很不小的数目。


    我爸当时心力交瘁,也力不从心,想了想还是没有跟孩子计较,甚至都没告诉远渡重洋的我。


    只可惜,他们一直期待的人,在让他们失望的这件事情上,从来没让他们失望过。


    我家的成分比较复杂,我妈跟了我爸是二婚,我爸是头婚。我妈上一次结婚是19岁,20岁就和前夫生了李婷,30岁离婚遇到我爸,生下我,后来她出了意外,过世,之后我家便一直是我爸、李婷和我一起生活。


    只不过我那个姐姐不太争气,也不太着家,但是我知道她每个月都问我爸按时索要生活费,一月3000元,这样的数目在我爸的工资都只有1100的2003年都一直持续着,虽然她都已经27岁了。


    我爸是没什么钱,一个穷教yuan就算是做班主任能多100的基础工资,也只能算很普通的工薪阶层。


    但我妈有钱,她生前就是个极有能力的女人,不夸张说,青州县每年的GDP有三分之一都是我妈那个厂贡献的,算得上响当当的实业家,所以我妈去世的那年走得突然,留下了很多遗产。


    以法律规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来分,按理说应该把她的财产劈成三半分,给我、给李婷、给我爸,可我妈到底还是太有钱,提前就立了遗嘱,把2/3的钱财和房产,留给年幼的我和不善经营的父亲,剩下1/3的钱,留给他娘家那边的哥哥姐姐,这是人情,没有办法。


    而关于李婷,我妈把整个厂子都给了她,毕竟我妈坚信“女儿当自强”这句话,因为她就是这样翻的身。


    可她选错了人,李婷根本不是那块做生意的料子,对于母亲的这种分配,她并不满意,乃至是怨恨。


    据我所知的上一世,李婷非但没在厂里上过一天班,还四处借钱,一年中的大半时间都住在她亲爸李建业那边,就算是管我爸要钱也从来直呼其名,所以我没这个姐姐,把她气出家门。


    只是父亲不许我这样做,就算被继女这样欺负,也依然总告诉我,“她是你姐姐,你要叫姐姐,要尊敬她”。


    而这不可能。


    我不会尊敬不值得我尊敬的人,我不是我爸那种烂好人的性格,她敢在我的地盘撒泼,我必然骑在她头上拉屎,因而上辈子我和李婷的关系就极不愉快。


    后来她实在闹不过我,渐渐也避着我来,只发传真一笔一笔向我爸敲钱,我爸每次都是给,没有亏待过她一点,对她算得上仁至义尽,然而即便这样,在我爸癌症晚期住院期间,她还要撺掇着她的表哥,和蔡莹莹胡来。


    蔡莹莹的确可能是没爱过我,跟着李婷和宋英凯来骗我爸说怀了我的种,问我爸要补偿。


    我爸教过她两年语文,深知是我缠着人家女同学一直不放,所以一直在她面前抬不起脸。


    蔡莹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敢在我刚被送出国读预科时,就对我爸撒下这种弥天大谎——我和她纠缠那么久,却一直没有正经八百确认过关系,自然连什么亲密接触都没有过。


    我表面上浪,芯子里却比较传统。


    而我爸刚下手术台,就被这帮人欺负得头晕脑胀,天天到病房里闹,所以即便识破了蔡莹莹的谎话,还是给了他们很大一笔钱。


    他说蔡莹莹家也困难,李婷那边也欠了债,女孩子能使出这种不要脸的法子来敲诈他这个老师,也实在是走到了绝路,给他们就给他们吧,就当是行善积德。


    我被发配到鬼佬国,在异国他乡气得鬼火直冒。


    我就是恨父亲总替人家考虑来、考虑去,实则是在教书把自己的脑子教傻了。


    那时我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属于见面就要吵架,于是父亲瞒着我做手术,直到他手术出院,我才知道他得了重病,极有可能见不了他最后一面,但所幸是他的病治好了,医生说他再活二十年不成问题。


    我寒心父亲居然连生病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给他亲生儿子知道,也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做得过分。可那时的我明明意识到自己的不懂事,却还是没有向他低头。


    我以为我们所剩的时间还长,碎裂的亲情还有半生去弥补,却不曾想,上一世,父亲出院时的那通电话,便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通话。


    我上辈子再也没能见到父亲。


    是裴戎的“男友”,将我父亲残忍地杀害了。


    所以我无论如何也都无法原谅裴戎——即便上一世的我,还没有来得及查明全部真相,便出了车祸横死,我也在上辈子闭眼前许过愿——如果再世为人,我绝不会让这人胡作非为,如果他还要跟那个男人交往,我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欸?阿与你看谁呢?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张诚看魏腾走了,贴过来小声问我。


    讲话的老师换了好几拨,现在才刚到学生代表发言。


    我问张诚:“听说今天有个学生代表发言?”


    “你说那个理科状元么?”


    “嗯。”


    “他据说又不来了。”


    我眉头一蹙,问:“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