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再会痈王

作品:《他为什么总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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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日清晨,因着下雪的缘故,光线比平日要明亮许多。


    佟苓早早起身,收拾梳洗完,便打算出府。


    翟城看他起得实在太早,故随口问了句:“这雪还没停,将军是要去哪?可要属下陪同?”


    佟苓看他一眼,昨日夸了他,他便显得格外殷勤。


    “不必,你留在府中,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翟城还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让开路,目送着将军的背影。


    临走前,佟苓来到正房,欲取联名状书。


    即便她知道路欣文现在身子孱弱,兴许还未临摹出残次品,可她等不及了。


    使些银钱,便可找高人临摹,若是快些,她今日便能到雁春季中与痈王做交易。


    佟苓轻推正房的门,小心翼翼来到榻前,看了榻上人一眼。


    路欣文还未醒,她得赶快。


    其实吵醒路欣文也不是不行,只是她不想听他废话,更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集。


    佟苓取出榻下木匣,打开一看,里边多了几株她没见过的草。


    她懒得去想,只是拿出联名状书后,便将木匣放回去了。


    “你做什么?”


    榻上人忽然开口,吓了佟苓一跳。


    “没什么。”


    她冷冷吐出几个字,便打算转身离开。


    路欣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你拿这个做什么?你要去见痈王?”


    佟苓没有隐瞒他,只是“嗯”了声,便甩开他的手,迈出步子。


    路欣文心惊肉跳,他没想到佟苓竟这般固执,连忙翻身下榻,从背后抱住她,恳切般说:“别去、别去,成吗?”


    他触碰到她,让佟苓感到恶心。


    忆起路欣文的种种,她实在无法原谅他,更不想接近他。


    她有路欣文的身体,只是轻微挣扎一下,便从路欣文怀里逃脱出来。


    佟苓大步跨到门前,冷眸觑他:“我说过的,你最好老实待着,别做多余的事儿。”


    看到他能下地走动,且方才搂她的力气也恢复了不少,佟苓并没有很意外,只是焦急自己的任务进展实在缓慢。


    那一剑,虽说是偏了几分,可差点也让她丢了性命,如今路欣文占着侯姿宁的身体,竟恢复得如此之快,这让佟苓有了几分挫败感。


    路欣文欲跑到她身前,再次抱住她不让她走,可只要他往前一步,佟苓便后退一步。


    他嗓音温柔,眸光真诚看她,语速极快道:“佟苓,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那痈王不是这么容易靠近的,我是怕你着了他的道,我怕你有危险,身体既然能互换,那肯定也有换回来的方法,等我把这副身体养好,我们便换回来,扳倒痈王的事儿,交给我去做好吗?”


    佟苓不为所动,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径直出了正房的门。


    路欣文额头渗出薄汗,见她走了,赶忙穿上襦裙,在不被她发现的范围内,跟上她的脚步。


    现在的天空只是蒙蒙亮,风雪交加极为寒冷,府中下人们也醒得晚些,并未发现路欣文悄摸跟在佟苓后边。


    路府的大门,也是翟城事先找人过来开着的,那人没看到佟苓出去,而是立在大门一侧,打着盹。


    路欣文怕被打盹的人发现,加快脚步跑出路府大门,又悄悄躲在角落里,盯着佟苓要去的方向。


    *


    路府附近的客栈中,店小二醒得早些,看到街道上白茫茫的一片,想起昨晚没要炭盆的客人。


    那客人,深夜里也不见他唤人,难不成他真有御寒抗冻的本事?


    似想起什么,店小二猛一拍大腿,神情紧张地上了楼,大力敲着吟心客房的门。


    “客官,您昨夜可睡得安稳?客官?客官?”


    连着高呼几声,都不见有人回应,店小二脸色倏地白了。


    他顾不上许多,连忙上脚踹门。


    片刻后,门被暴力踹开了,入目便是一白裘青年昏睡在窗棂下。


    他眼睫似有霜雪,脸色苍白如纸,实在可怖。


    店小二赶忙跑进去,将人扶到榻上,又取来炭盆和热水,小心翼翼地为其擦身,生怕有人死在自家客栈里。


    吟心呼吸极其微弱,呼出的气几乎与窗外的寒风一致,他青丝也冻成了霜,硬邦邦的,几乎没了人味。


    店小二一边做着抢救措施,一边大声喊人:“快来人!有人晕倒了,老板,快醒醒!出事了!”


    *


    佟苓不察身后有人,先是来到清仿斋,找到高人为其临摹联名状书。


    路欣文不敢暴露,只能偷摸躲在清仿斋外查看。


    高大的牌匾之上写着清仿斋三个大字,这里是穆州城最大的鬼市,里边各类奇珍异宝皆有,不限于文玩字画、笔墨纸砚、名人真迹、海中鲛人、地下宝石…


    佟苓能找来这,也不算太笨,路欣文心想,这清仿斋他还从未去过,只是略有耳闻,现在想起来,他倒真想看看,海底鲛人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眼下这不是最重要的,他今日的目的是保住佟苓的命,而不是来游玩鉴宝的。


    路欣文在清仿斋外来回踱步,搓着手想让自己暖和起来。


    风雪太大,他只是跟了一小会儿,脸便冻得通红,出来得也急,他不过穿了一袭貂裘,发髻还未来得及梳,披头散发便跟上来了。


    这导致进出清仿斋的男子,从他身前经过时,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


    路欣文哪受得了这气,当时便给投来恶意目光的人,狠狠骂了回去。


    骂完人,他便跑到对面的窄巷中,以防再次遇上那些轻浮的男子,毕竟他现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若跟踪不成,倒先遇上歹人,他脸面往哪搁?


    半个时辰后,路欣文几乎冻晕过去,视线模糊时,佟苓出来了。


    他睁大眼睛,拍着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而后继续跟着。


    佟苓握住假的联名状书,没多久便到了雁春季。


    她会找到清水斋,只是从前听闻,里边的人口风很严,若遇上不该碰的东西,也只是开口拒绝,并不会大肆宣扬出去,即便有官差来查,也套不出半个字。


    除此之外,这清仿斋背后的主人也了不得,官差不敢动,刑部不敢查,便是痈王在此地闹了事,都被里边的人狠狠打了一顿。


    前些年,她入城采买时,有幸见过痈王被人赶出清仿斋,后来听闻痈王带人杀了回去,只是被一股莫名的势力给拦下了,痈王连连道歉,低头哈腰地退出了清仿斋。


    她虽不知清仿斋背后的人是谁,可目前这里是她能临摹联名状书最安全的地方。


    雁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