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风水轮流转

作品:《锄禾正当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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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过后,天很快热起来。


    秋禾好似突然下定决心,直接将清汤粉撤了去。


    曾经,三人都忙不过来,如今撤下些吃食后,一下叫三人都轻松不少。


    至今,秋禾一行人已经挣了不少钱,他们去镇上兑成银两,除去承望那一份驾马车的工钱,三人均分,都分得不少。


    日日起早贪黑,他们也该挣这个钱。


    谢弥音曾对余雨说,暮春初夏时节,他要离开雁村,北上考学。


    他一直是瞒着秋禾的,瞒到后面,连读书都变得有些偷偷摸摸……


    他和余雨还是很操心秋禾的婚事,但作为伙伴,又不能按着秋禾的头叫她与谁结亲……


    挣钱舒心,他们依旧担心秋禾掉钱眼里,不打算出来了。


    谢弥音与承望已经可称得上熟悉,他几次想着干脆直接跟承望讲清楚,麻烦承望“追求”一下秋禾,却总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瘪嘴说不上话。


    就一直拖到这天……


    村里回来了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


    正是余雨离家三年的爹。


    余商人站在秋禾家院前时,院中择菜的余雨上前不是,坐着也不是。


    她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归来,可也意味着,她要和伙伴们分别,离开雁村了。


    秋禾全家看这当年的邻居跋山涉水回乡,很是高兴,一大家子人做了一桌好菜,请余商人留下吃饭。


    余商人看他们那副兴奋的模样,有些受宠若惊道:“若是算这寄信的时间,我几月前就说暮春要回村啊……是我丫头没同你们讲么?”


    “余雨你知道?”谢弥音诧异地问她。


    “啊……我……”余雨忙摆摆手。


    秋禾见此,忙笑道:“哎呀,叔父平安归来就是最好,何时归来我们都高兴!余雨日日同我去镇上做生意,忙坏了。叔父,您是不知,余雨同您一般,算账可厉害了!小时候上学堂,就是余雨书数最佳!”


    “哈哈哈……小秋禾还是这么聪慧……”余商人也跟着笑道,小时候那般机灵的姑娘,现在还是伶牙俐齿,叫人喜欢,“小秋禾,今年可是十八岁了?什么时候嫁人呀?”


    听到这话,余雨的脸马上黑下来。


    你们大人,见到适龄的,是都不会说其他话了吗?!!!


    “爹!”余雨一拍她爹。


    “啊,哈哈哈……叔父开玩笑的,都别往心里去。秋禾年纪还小,我家余雨也是,咱吃饭,吃饭……”


    作为邻里,两关系一直都不错,便是都很懂分寸。


    不多嘴,不拌嘴。


    余商人那身奇装异服,很叫秋禾一家好奇。


    他会笑着解释道,这是来自西域的胡服……


    一顿美宴过后,余雨同父亲准备离去。


    余商人:“不知道家里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女儿,咱们回去看看……”


    余雨却走得很慢,似乎有话要同秋禾说。


    秋禾上前,推着她后背,一直把她推上土路。


    “余雨,你早些回去休息啦!哪有什么话要说?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早点回去啦~”


    “我……”


    “拜拜!拜拜!”秋禾挥舞双臂,还瞥了一眼走过的谢弥音,“谢弥音,你留下。”


    “……”谢弥音像被教书先生点了卯,立马僵住身子。


    -


    余商人行事稳健,素来不拖泥带水。


    他先前在信中说要带女儿离开雁村,便是回来第二天就带人走。


    次日一早,余商人等来外地请来的马车,结完家中雇人的工钱,和女儿一起将些行囊放上马车。


    余雨看着这驾马车,轻轻抚过马匹的鬃毛,想起过去与伙伴一同乘马车去镇上的日子。


    她不舍,却又很想离开村子,更不愿到了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被人逼着出嫁,随意嫁给个不及谢弥音或是承望半分好的男子。


    她少女怀春的年纪,并非对谢弥音这个时常照顾她的“竹马”全无感觉,可他要考学、她家是商人,她从一开始就知晓,三人总会散。


    她终归是没帮上秋禾……


    她还要先离开……


    对不起。


    ——“余雨!”


    听到这个声音,余雨急忙转身,见是秋禾与谢弥音飞奔而来。


    眨眼的功夫,秋禾笑着,已扑进她怀里。


    一旁的余商人见此,也是拍拍手,回屋里去收拾其他东西,只留三个伙伴在这土路上。


    抱了许久,秋禾才缓缓松开余雨。


    “秋禾…对不起……我……”余雨垂着脑袋,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泪痕,却不知眼泪早就沾上了衣裳。


    “哎呀,我的小余雨,哭什么?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啊!”秋禾拉来余雨的手,塞给她一个小荷包。


    余雨的声音有些颤抖:“这……这是什么?”


    “红木手串,祝你一路顺风~”秋禾说着,请她收好。


    余雨点点脑袋,抬眸看向秋禾:“你怎么知晓我今日便要走?”


    “我一直都知道。在你开始会心不在焉的时候。”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余雨说到一半,又瘪了嘴,她也没同秋禾说,她不配在此时反问人家。


    “如若与伙伴告别一事,叫你心里委屈,往后日日难安……那我们于最后一日告别就好。莫叫忧愁之事碍着咱的舒心。”


    秋禾盯着余雨泛红的眼睛,认真道。


    二人身旁的谢弥音,也是缓缓低下头。


    昨夜秋禾请他留步,就是叫他今日一早随她一道上余雨家。


    他谢弥音是迟钝,没察觉余雨过去总是心不在焉,也完全不觉余雨会离开,甚而走在他前头。


    “你呢?谢弥音,你又是何时启程?”秋禾转头问谢弥音。


    谢弥音有些磕巴道:“再过一旬,我爹也回来……抱歉,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我还盼着你早点考过,当个好官呢!道歉什么?”秋禾看着他一脸“窝囊”,真是要憋不住笑。


    余雨拭了泪:“秋禾……等我在北境给你寻上好的琉璃手串,到时送回来给你。”


    秋禾点点头:“好啊,我等着。”


    谢弥音却缓缓举起一只手:“书上说,琉璃手串在北岭,而非北境。”


    “…………”


    余雨秋禾二人“暴起”,再锤谢弥音一顿。


    秋禾觉着把该说的话都同伙伴说完了,却看余雨还是满脸愁容。


    秋禾:“把话说出来呗?什么事?”


    余雨有些犹豫,是担心她:“……你年内何时成亲?”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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