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不必自证

作品:《诱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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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北境战事急转直下,大大影响军民士气,刚刚收回来的几个郡县,形势相当混乱。


    再加上根据死里逃生的将士们的叙述,晏楚直觉判断,此次行军怕是有人向突厥通风报信,出卖了大齐的军情要密。


    现在大齐局势紧张,绝不是在长安的朝堂上吵吵架就能解决问题的。


    晏楚先向岭南道划拨了十万麒麟军精锐。


    牙充声势浩大,说是有四十万人,但大都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礼仪教化的乌合之众,面对麒麟军,他们是不堪一击。


    至于,北境的战事,晏楚思索再三,决定亲自领兵前去探查一番。


    等晏楚宣布要领兵时,姜桓又收敛了抨击的火力,显得安静异常,甚至积极地为南北战事筹措饷银和粮草。


    这时,朝中走向更加显得晦暗不明。


    金墉城中,废弃的冷宫里,太后云氏走在阴暗潮湿的甬道上,身后虽然跟着十几个官宦和宫女,可还是觉得鬼气森森。


    因是最近是武帝元后、幽帝生母的忌日,被关押的晏隋每年都要为亲母上香祭奠,纵然他已经赶下皇位,但礼不可废。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云氏来主持仪式。


    今年不例外。


    往年都是平静无波,公事公办。


    可今年太常寺念过悼词后,跪在牌位前的晏隋突然转过头来,咧着牙齿笑道:“云绦,你不来祭奠下母亲吗?”


    晏隋猛地来这么一句,云绦浑身一凛,梗着脖子站在旁边,竟然觉得通体寒凉,阴风阵阵。


    晏隋本就心情乖戾阴鸷,羁押在暗无天日的废宫里,越发如鬼如魅起来。


    云绦内心烦躁,虽然不愿,但更加无心与晏隋争执。


    便勉强挺直腰背,走到晏隋跟前,为祖上点上一支香。


    正当她要将线香插进香炉里时,跪在一旁的晏隋幽幽道:“云绦,我听说晏楚要离开长安了去打突厥了,他确实是许久没有离开这么长时间了吧。”


    云绦手一抖,燃烧的线香落在她细腻的手背。


    她吃痛低呼一声,旁边的宫女忙上前查看情况。


    晏隋笑了,“当心了,太后娘娘,别伤了你的千金贵体。”


    云绦听着这话如此刺耳,她不想再在这儿浪费哪怕半刻,仪式草草结束,便领着众人快速离开了。


    等上了回宫的凤銮,云绦才反映过来,为何刚才自己这般震惊。


    晏隋囚禁金墉城,内外固若金汤,如铁桶一般,他是如何得知外面的事?


    而且是准确地知道晏楚要打的是突厥,而非其他匪寇。


    云绦内心打鼓,私底下将看守晏隋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原来是两个小宦官守夜时说闲话,被晏隋听到了。


    云绦手段不俗,当即将这二人赏了板子,调离废宫。


    而且之后,晏隋还是老老实实,没有其他什么动静了。


    此时晏楚正在准备开拔前去北线,云绦偶然提起,晏楚眉头紧锁,面色深沉。本来云绦没将这件事看得很严重,如今被晏楚那样吓到了。


    “怎么?这事如此严重吗?”


    晏楚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云绦想要附身倚坐在他身旁,晏楚迅速撤开,在殿中踱步许久,吩咐云绦:“金墉城还需加派人手。”


    云绦不解:“他一个废帝,既无军权,又无根基,有什么好怕的?”


    “他怎么没有根基?”晏楚反驳:“他是武帝亲封的太子,是晏氏正经子孙,这就是他的根基。是我等都比不上的根基。”


    云绦平白被呛声,心中不悦,咬紧嘴唇点点头,“知道,我看住他就是了。”


    晏楚交代了几句其他的事,云绦心不在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晏楚。


    晏楚忍着怒气,沉声道:“微臣后日就要出发,太后可否打叠起精神,听我几句唠叨。”


    这已经说的很客气了。


    云绦被他这幅样子逗笑,托腮道:“我很认真啊。”


    晏楚掀起眼皮,冷峻的容颜透着愠怒,“那我方才说什么?太后请重复一遍。”


    云绦的笑容僵在嘴角,抿唇不语。


    晏楚曲起两指,重重扣在桌面,“娘娘的心思放在哪里?压根没听到我说话吗?”


    云绦见他那词严厉色,心里胆怯,不禁耳朵发热,她倒先发起火来。


    “怎么?!我听到了,你嘱咐我有事就去找安王殿下商议,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晏楚看了云绦一眼。


    云绦妖娆一笑,“我知道你此前北伐的军费是安王殿下在江南筹措的,也知道你多年来在找寻可以治疗眼疾的名医药方。等安王那边重见天日,我和小皇帝完成了使命,就要被废了吧?金墉城的冷宫,是不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晏楚眸光一闪,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安王殿下无心政事,这是众人皆知的。”


    “可他是武帝的长子!”


    晏楚揉了揉额角,不想跟云绦纠缠下去:“娘娘,你到底担忧什么?”


    “我怕我的结局,还不如晏随。”


    晏楚沉声道:“我们是盟友,只要你不作死,我就肯定会保你。”


    晏楚的声音富有磁性,面容俊俏,深邃的眉眼自带深情。


    云绦看着入了迷,“你刚才说,会保护我?”


    晏楚还没张口,云绦幽幽地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


    晏楚无语扶额,又来了。


    那时,徐漪被徐太傅送出长安,送到外祖柳家避祸。


    晏楚跟着武帝东征西讨,官职升得很快,有机会常出入宫廷。


    一次,大雪纷飞,走在路过掖庭时,看到一个宫女跪在宫中甬道上,被人用鞭子抽打。


    宫女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瘦削,蓬头垢面,背后被打得一片血污,看得叫人心惊胆战。


    本来内廷之事,晏楚不方便插手的。


    但冷眼瞧着那宫女实在可怜,就为她说了两句好话。


    宫女就此才能保住一条命,那人便是云绦。


    后来晏楚得知云绦竟然是陈国公主,国灭时,她尚在襁褓之中。


    前朝皇帝将陈国皇亲国戚都罚至掖庭为奴,故而,云绦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


    之后,云绦时常等在晏楚可能会路过的甬道上假装偶遇。


    晏楚看得明白,却没忍心拆穿,偶尔跟云绦寒暄两句,就能让她在掖庭好过很多。


    这与晏楚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全当做善事了。


    却不想为何,云绦得罪了几位管事的尚宫,又被打回原形,弄得可怜兮兮。


    她再次求到晏楚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