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物极必反

作品:《诱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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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漪不顾寒冷,将车窗打开来,朝底下的百姓淡淡微笑,礼貌地挥手。


    莫说不见还好,一见徐漪容貌倾城,气韵脱俗,其中更有人认出她就是那日在河边的“仙女”。


    众人更加激动澎湃,甚至冲着徐漪双手合十,作揖祈祷起来。


    那阵仗简直比对晏楚还要热烈。


    面对大难过后急需心理安慰的老百姓,徐漪同上次一样,并不打算解释。


    她始终保持着温和谦虚,如沐春风的笑容,透过窗户,向大家释放着善意,直至马车驶出城门。


    直到过了长亭,送行的百姓才慢慢减少。


    晏楚登上车来,将车窗关好,摸摸徐漪的脸颊和手,确认是暖和的,才稍微放心下来。


    今日艳阳高照,气温虽低,但情谊融融,徐漪并不觉得冷。


    她惬意地倒在晏楚身上,柔声道:“这下便好了,丹青书法终究不易保存,又不是什么大家,大抵是会被压在箱低,逐渐遗忘的。但我的名字都会刻在慈善堂的牌匾上、石碑上,不光现在,就算我死了,以后也会有人记得我。”


    晏楚听了大骇,呼道:“你胡说什么呢?!”


    徐漪眸光流转,双手搂住晏楚的脖子,主动在他唇上亲了几下,含混道:“我开玩的,别当真了。”


    若是旁人,晏楚自然不以为意,但徐漪的身体他是最清楚的,不得不放在心上。


    纵然越更靠近长安,形势就越紧张,但考虑到徐漪,晏楚还是放缓了脚步,入了夜就进了驿站歇息。


    徐漪十分配合,或者说太配合了。


    夜里缠着晏楚,搅得他差点不受控制,脑袋发疯。


    好在几天下来,徐漪并未有什么异常,连咳嗽都不曾有。


    好的不太正常。


    这反而让晏楚惴惴不安。


    毕竟人都说物极必反。


    过了嵯峨山,快到长安的时候,确实出了一件事。


    倒不是徐漪,而是一名宫中的内监迎上了晏楚的队伍。


    晏楚这几天畅通无阻,顺风顺水,可见是做足的准备。


    等到了长安,联合安王将幽帝和赵国公通敌卖国的证据公之于众,安王上位顺理成章。


    幽帝固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可胆敢突然派信使前来,让晏楚不得不提高警惕。


    但除了几名内监官宦,幽帝并未派更多的人来,而且让宦官捧着一个雕花镶金的匣子送给晏楚。


    宦官是把脑袋别在护腰带上,说话走路都是瑟瑟发抖。


    晏楚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笃定幽帝不会笨到装什么暗器开关来刺杀,故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打开匣子。


    一时间,满场人倒吸一口凉气,送礼来的官宦瘫软在地,吓得屁滚尿流。


    只见这么金贵的匣子中,竟然装了一颗人头。


    甚至为了保存尸身不腐坏,幽帝还贴心用了香料腌制头颅。


    而那头颅赫然是姜桓的。


    历经三朝的重臣,士族大家的肱骨,就这么死了。


    相较于其他的人,晏楚不觉得惶恐茫然,他迅速理清思绪,命人将趴在地上的几名官宦揪起来,问住打头的那一个。


    晏楚道:“本官见过你,你是幽帝跟前的近侍,且问你,赵国公怎么死的?”


    那宦官自然见识过晏楚的威仪和手段,不敢有半点隐瞒,结巴地说:“国公勾结突厥…通敌卖国,诬陷太师您,被陛下慧眼识破,姜桓现已经…被处以极刑,其余党羽羁押在天牢,等待进一步审处。”


    晏楚一听,与牛达等人对视。


    幽帝现在是把赵国公推出来当挡箭牌了。


    晏楚料到会有一个背锅的,他以为是幽帝和赵国公会推一个出来,没想到幽帝把姜桓推了出来,来向晏楚示好。


    真可是破釜沉舟。


    没有了姜桓的支持,幽帝不怕转瞬间就被赶下皇位么?


    正如是想着,那官宦瑟瑟道:“太师大人,陛下将您官复原职,并且还有一道旨意...”


    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道明黄色的诏书。


    按道理,看到诏书犹如皇帝亲临,有条件的要洒扫庭院,摆案熏香,全家齐整跪地迎接。


    没条件的,起码要垂首跪地。


    可此时,晏楚安坐高台,神情严肃高傲,一下都不带动的,他扬起下巴睥睨着宦官,示意就这么念。


    宦官即便知道这不合规矩,但不敢有任何微词,便打开诏书,哆哆嗦嗦念了出来。


    还没听完,晏楚蹭地一下站起来。


    其中说什么二人年少相识,情谊深厚,还说徐漪千里追寻,感人至深,既是为奖励晏楚守护北境有功,是为成人之美,所以赐婚。


    这旨意虽说是给晏楚的,但其中从拟写,到校核,到颁发不知道经过几道手。


    换而言之,徐漪偷跑出府,去寻找晏楚的事,恐怕已经不胫而走,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以前有流言蜚语,那毕竟是小道消息,不会拿到明面上说。


    现在幽帝在指婚的诏书上写了出来,明是褒奖,暗中是把徐漪和晏楚推到风口浪尖。


    晏楚不接也不是,接了也不是。


    幽帝这一招是直接把晏楚和徐太傅打成了对立面。


    难怪幽帝能斩钉截铁地干掉赵国公,原来有意要让徐太傅和晏楚打擂台,他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想当年,赵国公曾经趁机对徐太傅落井下石,现在幽帝给徐太傅递刀,他自然要振作起来,彻底把姜桓解决了。


    赵国公府倒了,下一个便就是晏楚。


    徐太傅虽年岁不小,精神意志可不输壮年。


    是夜,晏楚正与众人商议对策,忽然来人传报,说徐漪病了。


    晏楚匆匆交代两句,便赶回房间。


    果见徐漪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伺候的!”晏楚震怒。


    伺候徐漪的婢女跪在地上,忙道:“女君听说了信使前来的事,晚饭都没吃,我打了水预备让女君擦拭休息,刚进门就发现她晕倒在地...”


    晏楚大吼:“不是说了,不许让女君知道吗?”


    然则,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完全瞒着徐漪。


    徐漪一听说赵国公大厦倾倒,听说幽帝指婚等事,既担心柳明江的安全,又担心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