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耳边落下一句,“...

作品:《春满酥衣

    《春满酥衣》全本免费阅读


    这怎么可能?


    一切荒诞得好似在梦中。


    今早他起得急,脑子又莫名晕晕乎乎的,只记得自己是在偏院醒来,不记得何时自己竟将藏在袖子里的**取出来。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何宿在了偏院,这柄只有自己知道的**,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了此处?


    为何他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沈顷的眼底尽是疑色。


    他垂下一双眼,朝正跪在地上的妻子凝望过去。她的身形很瘦小,在人群的围观下愈显得娇弱而可怜。见沈顷望过来,郦酥衣也抬起眼,她紧咬着发白的下唇,一双眸光颤动着,眼中闪烁着惊惧的神色。


    除了惊惧。


    沈顷隐约觉着,妻子的眼神,似乎想要同自己说些什么。


    究竟是什么?


    他看不大懂。


    见状,老夫人问他:“老二,怎么了?”


    座上长襄夫人开了口,沈顷转过头,恭顺地道:“母亲,无事。”


    话虽是这样说,可他还是止不住满腹疑惑。男人迈开步子,绕过地上那滩还未来得及处理干净的血迹,于这屋子里头环绕了一圈。


    忽然,他的步子顿住,眼神也凝住。


    一侧,无人发现的角落处,正安静放置这一个药碗。


    沈顷努力回想:自己昨夜喝药了么?


    他完全没有印象了。


    如此想着,他的手不禁探向那一碗药汤。那药汤显然是被人动过,汤碗底部,还余下浅浅的一层汤渣。男人素净的手指轻捻起那碗口,忽然,迎面扑来一阵冷风,将几欲消淡的药香扑至沈顷脸上。


    他的眉头,极轻地拢了拢。


    紧接着,他一贯清澈温和的眼底,闪过一道诧异的光。


    一旁有侍人问:“世子爷,可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大有问题。


    自记事起,沈顷便一直在服用这种药粥,服用了十余年,他一眼看出面前这碗的不对劲。


    这一碗汤药,被人动过手脚。


    他不动声色地摇头,掩下面上诧异,将其递给身后的魏恪。


    魏恪立马会意,将汤碗接过,转身走出望月阁。


    不一阵儿,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重新走回来。


    “世子。”


    魏恪走至他耳边,以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那汤药之中,被人下了媚.药。”


    媚.药?


    沈顷面色微讶,再度朝自己的妻子望去。


    她生得极美极白,平日里瓷白素净的面容上,此时却浮现着一抹不甚自然的红晕。


    见一直僵持不下,长襄夫人轻轻清了清嗓子。冷风将屋里头的炭火吹熄了,寒风穿过敞开的门缝,呼啸着、朝着郦酥衣侵袭而来。


    长襄夫人显然不信她的话。


    也不打算看在沈顷的情面上,再一次放过她。


    时值冬日,院内的花树都败了。薄薄的日影穿过干秃秃的树枝,被风吹打在窗牖之上。郦酥衣跪在地上低垂着眼,半


    张脸被阴影笼着,整个人如一朵被寒风吹打的、娇艳而破败的花。


    芸姑姑道:“证据确凿,夫人既无从狡辩,那便对不住了。()?()”


    她一边说,一边自身后取出那一条用来执行家规的鞭子。


    长鞭粗壮,让人只看一眼,便觉得下一刻将要皮开肉绽。


    就在她欲招呼着人,将郦酥衣抬起。


    就在这一刻,院中突然传来清冷一声:“慢着。()?()”


    长风拂过男子兰白色的袖摆。


    他极爱兰花,宽大的袖摆上亦用织线勾勒出一朵兰花的模样。清风袭来,穿过他的衣衫,顷刻便有兰香阵阵,温缓拂面。众人侧首望去,只见沈顷站在一片灰蒙蒙的日影下,男人身后,跟着他的心腹魏恪魏大人。


    沈顷眸光清浅,望了郦酥衣一眼。


    说也奇怪,在沈顷来之前,她满心惊惧,总觉得下一刻便被人审判得要去上绞刑架。可如今,看着那一道熟悉的身影,郦酥衣心中莫名觉得安心。


    好像只要有沈顷在,罔论多棘手的一件事总会迎刃化解。即便是眼下,对方也会还她该有的清白。


    “世子爷,还有何事??()???$?$??()?()”


    他的目光自郦酥衣身上缓缓收回。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便听见沈顷道:“凶手不是酥衣,将她放了罢。()?()”


    此言一出,人群中又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什么,秋芷不是世子夫人杀的?”


    “不是她,还能有谁?”


    “可世子爷都为夫人做保了……”


    “……”


    天色乌沉沉的,好像下一刻便要落雨。


    昨夜那一场雪,在今日清晨时已化了六七分。如今院中更是处处积水,浅浅的水洼蔓延至郦酥衣脚边,她仰起


    一张脸朝沈顷望去。


    他只身,鹤立于翕动的光影间。


    迎上众人的目光,平静道:“人不是她杀的,是我杀的。”


    喧闹的人声一下顿住。


    所有人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朝屋子正中央望去。


    昏暗的一束光影闯过窗棂,恰恰映照在沈顷白皙的面容之上。


    他一袭雪氅,宛若漫天大雪里,一只遗世独立的鹤。


    “兰蘅!”


    老夫人回过神,不禁朝他喊道,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相比于众人,沈顷的面色十分平静,波澜不惊。


    他回道:“母亲,儿子知晓。可秋芷确不是酥衣杀的,儿子不能冤枉她。”


    沈顷说这句话时,并未扭头望向正跪在地上的少女。但郦酥衣知道,他的余光里,一定是在偷偷望着自己。


    不光是其余人,就连郦酥衣自己也都愣住。她怔怔地抬起头,只听见老夫人不可置信地道:


    “我养了你那么久,最是懂你的性子,老二,你怎么会**?”


    长襄夫人全以为沈顷是想要包庇郦酥衣,声音也不由得变得疾厉了些。


    在她的印象里,沈顷一直都是个听话孝顺的好孩子,他从未顶撞过自


    己,更未如此空口说胡话。


    沈顷并未直接应答她。


    男人侧过身:


    “魏恪。()?()”


    “属下在。()?()”


    “将东西带上6*?*?6()?()”


    不一会儿,便有医者端着一个药碗,走至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