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今日清晨,妻子身...

作品:《春满酥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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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正坐在金銮殿上。


    随着一声“沈世子到了”,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抬眸,朝着沈顷凝望了过来。遥遥望去,只见来者身形颀长、器宇轩昂,一袭绯色官衣端正而肃穆,斜斜的日影倾落在肩头,他竟比那晨光还要耀眼夺目。


    男人腰佩宝剑、系令牌,走过来时,腰际二者轻轻碰撞,叩出一阵极轻微的声响。


    他立定,拜上。


    声音清润平稳:“臣沈顷,参见圣上。”


    龙椅上的男人抬了抬手。


    “爱卿快快平身。”


    皇帝方与张叔宁见过,此时正在为边关之事发愁。如今见到了沈顷,老皇帝的眼神立马亮了亮。


    他招手,示意沈顷坐下。


    在大凛,金銮殿中,臣子在御前被赐座,那是莫大的荣耀。


    沈顷淡淡颔首:“谢圣上。”


    “朕听闻,爱卿前几日身子受了些伤?”


    这些天他并未上衙,更同身上告了假,接连好几日都未曾上朝。府里头出了那等不光彩的事,长襄夫人自然将沈顷受罚的原委都封锁了下辞。


    所幸沈顷本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皇帝也知晓那是沈家家事,并没有过多追问。


    沈顷揖了揖手,垂目恭顺道:“圣上挂念,臣的身子已全然大好。”


    他所言不假。


    闻言,老皇帝本欲欣慰开口,却见其面色稍显疲惫与憔悴。男人微垂着眼帘,那一袭睫羽虽是浓密纤长,但完全遮掩不住其眼睑处的乌青之色。见其,皇帝扶在龙椅上的手紧了紧,收回欲派他出征边关的心思。


    沈顷不满十二便随着老国公参军出征,年纪轻轻,已立下不世之功。与皇帝而言,他不单单是一名骁勇善战的武将,更是个令人怜惜的晚辈。


    当年老国公出事时,他尚未弱冠。


    按着大凛的规矩,年纪未到,尚不能承爵。


    沈顷却似乎并不在乎这些。


    短短数年,他去了赟川,平了琔州,定了安西。


    有人谗言,他功高盖主。


    沈顷一心扑在战事上,闻言,怕连累沈家军,也怕连累家人。


    他主动同圣上**,西贼不平,便不承爵。


    思及此,皇帝的目光不禁又温和下来。


    他关切地问起沈顷的家室来。


    “朕听闻,前些日子,你娶了一位夫人。”


    沈顷应道:“是。”


    “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皇帝饶有兴致。


    他垂下眼帘,声音平稳:“是郦家的女儿。”


    “郦家?”


    闻言,老皇帝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依旧不记得京中有什么郦家,便问,“是哪个郦家?”


    沈顷脱口而出:“江郡郦家。”


    皇帝哦了一声:“原来是江郡郦家。”


    完全没印象。


    皇帝随意拨弄了下腰间的盘龙玉


    穗子,细碎的金光在其上跳跃开]的域名[(.)]?★?%?%??


    ()?()


    皇帝今日召见他,主要是为了边关战事。()?()


    如今见他此番模样,皇帝唯恐他无力迎战,便随意问了他几句家中近况。()?()


    再过几日,便是长襄夫**寿,身为人君,老皇帝又关怀了几句,便唤沈顷离开了。()?()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沈顷欲休憩,太阳穴却突突跳得发疼。


    那一块太阳穴的皮肉牵连着整张脸,竟撕扯着他头脑亦是隐隐泛着疼。


    马车摇晃着,车内洒落昏黑不明的光。男人闭着眼,回想起适才金銮殿中圣上的神色与话语,他愈发觉得头疼难医。


    久伴君侧,圣上的意思,沈顷怎能不明白?


    圣上没有派遣他出征,其一是体恤他新婚,其二,便是觉得他近来状态极为不佳。


    其实就在进宫之前,他便在心中思量,可否要将那个人的存在告诉众人。


    现如今,他却有些犹豫了。


    边关战事吃紧,原先圣上打算的是,待翻过年关再派遣他出征边关。一旦自己身上的那个秘密被广而告之,圣上必定不会再遣他出战。到时若西贼来犯,国无可用之将,实乃大凛的一大灾事。


    可如若,他单单只告诉母亲……


    沈顷孝顺,母亲的病刚有所好转,他万万不能再使母亲忧心。


    不知不觉,马车已行驶到镇国公府。


    偌大的沈府,即便是从府门外看,也分外气派。


    “世子爷,到了。”


    沈顷走下马车。


    脚跟子还未站定,他便赶忙朝兰香院的方向走去。此时正值用午膳的时候,下人们正端着可口的饭菜,接连朝夫人的房间走去。


    雪白的衣袂轻拂过院中那棵硕大的古树。


    沈顷推门而入时,郦酥衣正巧于桌前坐定。


    许是那一层脂粉的缘故,她的神色比清晨时已好了太多。


    转头望去,只见那一道颀长的身形。


    少女放下筷子,袅袅福身:“世子爷。”


    左右婢子皆会识眼色,见状,一一退了下去。


    偌大的房中,只剩下她与沈顷两人。


    对方果然没有骗她。


    这一路行色匆匆,只为早些归家见到自己的妻子。见郦酥衣安然无恙后,那一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


    和煦的暖风拂过男子眉目,短暂的失神过后,他自身后取出一物。


    “玉霜曾提起过你爱吃桂花糕,今日路上见到了,便买了一些。”


    郦酥衣抿了抿唇,温声道:“多谢郎君挂念。”


    毋庸置疑的,沈顷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他宠着她、护着她,会记得她每一样喜欢的东西,在路上无意见到时,会惦念着将其买回来送给她。


    桂花糕很甜,登即便在唇齿间融化开来。


    沈顷陪着她用午膳。


    与其说对方是在“陪着”,倒不若说,他是在“守着”。见她情绪稳定下起那一件事


    来。


    那一件,关于他,身上所藏匿着“恶鬼”


    之事。


    是何时发现他存在的?


    他叫什么,是何种来历?


    他喜欢什么,又憎恶什么?


    见她面上犹豫,沈顷顿了顿,温声道:“你若是不愿说,也可以不说。”


    不是郦酥衣不愿说,而是她根本不敢说。


    要她如何去跟沈顷说,大婚当夜便发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