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苓原本没觉得蒋淮南来店里有什么不对劲,但被钟叔这么喊一句“同学仔”，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多少有点像是回到学生时代，念中学的时候，小伙伴来她家找她玩,在门口遇到她爸妈,被逮住问找谁，然后扯着嗓子帮忙她下来。


    如果都是女同学,爸妈就会说：“一群女孩子出去玩注意安全啊。”


    如果有男同学一起,爸妈虽然把人叫出来了,但还是忍不住小心警惕,多看几眼。


    等她玩完回家，还要抓着问：“那个男同学我们怎么没有见过？是谁啊？你们班的吗？你们关系很好吗？”


    怕死了小姑娘年纪轻轻搞早恋影响学习。


    这种感觉不仅温苓有，蒋淮南也有。


    他进了店里,把蛋糕盒子往温苓面前一放,囧囧有神的跟她说：“我想起来我读中学时候的事。”


    “我妹妹有个好姐妹,从小到大的闺蜜那种，那时候我妹妹要去找人家玩,家里人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派我护送,我送她到人家巷子口，我妹妹扯着嗓子喊人家名字,吸引了在巷子口聊天的阿姨奶奶们的注意,看过来的那个眼神真的是……”


    好像他是人家男朋友,还有人说，哎呀现在的学生都不好好读书,小小年纪就知道搞对象。


    “我忍不住,就跟人家我是送我妹妹来找朋友玩的,别坏人女孩子名声，好家伙，你知道有人说什么？”


    温苓眨眨眼，配合的问：“说什么？”


    蒋淮南不卖关子了，“说我搞对象还带着妹妹一起！你说是不是有病？”


    “这也太八婆了，说话的人是不是跟你妹妹的朋友家关系不好？”温苓眉头皱起来，问道。


    蒋淮南点点头说是，又推推台面上的蛋糕盒子，笑着跟她说：“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盒子很漂亮，红色的，上面印着小鸟图案，还有一个透明的小窗，可以隐约看到里面蛋糕的模样。


    温苓用食指拨了一下盒子，没有打开，而是问道：“怎么给我送这个？”


    “那不是……”蒋淮南话到嘴边，把关键信息含糊过去，“那什么，就要有那什么的样子么？”


    温苓嘴角一抽，大概知道他是想说追人就要有追人的样子。


    她刚想说那她不要，


    蒋淮南就继续道：“也是给你的回礼，谢谢你今天早上送给我和老师的月饼。”


    温苓一愣：“……那个是谢谢你们对我哥的照顾的。”


    “你哥哥过来门诊，就是我们的病人，以医患的关系，我们只是做了分内事而已。”蒋淮南摇摇头，说着又眼尾往下一垂，露出一抹黯然，“难道你连一块蛋糕都不愿意接受吗？我以为以我们做同学和朋友这么多年的情分……”


    呐呐呐，这就开始上升高度了是吧？温苓头皮当即一麻。


    “好，谢谢。”她连忙客气应道，“你有心了，谢谢。”


    真客气，蒋淮南眉头一挑，想说什么又没说。


    这时钟叔抽完烟回来了，笑眯眯的问：“蒋医生吃不吃宵夜啊？”


    话音刚落，蒋淮南都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花姐叫人：“老钟，老钟你来一下，这个米酒好像数量有点不对。”


    “不够？怎么会，我还特地买多的。”钟叔一边嘟囔，一边赶紧过去。


    蒋淮南好奇的问温苓：“你们买米酒是煮什么汤？”


    “不是汤，是中秋节的节礼，总店的老员工除了和工厂那边一样的月饼柚子和购物卡，还有一份的。”温苓解释道。


    蒋淮南惊讶：“你们店里福利这么好？”


    “店里总共才几个人，一份才花一百五，加起来也没几个钱，何况钟叔和花姐他们为两家店付出这么多。”温苓摇摇头，“这里工龄最短的是我。”


    蒋淮南听了说难怪，难怪钟叔刚才会用那种自家长辈的语气调侃她，实在是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说是老板和员工，实际上情分和家人差不多了。


    话题刚聊到这里，钟叔又回来了，笑眯眯的问：“蒋医生喝不喝米酒啊？这次采购的米酒好东西喔，很清爽的，也没什么度数，冰一冰再喝，配一点猪肉脯，胜过做神仙啊。”


    又说：“阿苓也喜欢这个口味的，你们年轻人肯定能喝到一起去。”


    蒋淮南惊讶的看向温苓，温苓和他的视线在半空中碰了一下，立刻就挪开了。


    喝到一起去。要不是那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她知蒋淮南知，钟叔绝对不可能知，她就要怀疑钟叔是在讽刺他们了。


    蒋淮南见她目光躲闪，忍不住又抬了抬眉，


    笑着应钟叔道：“好啊，那我也试试。”


    “我干脆给你装一个礼盒得了。”钟叔问温苓，“阿苓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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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采购的时候就是多做了预算的，目的就是为了应付计划外可能出现的要送人的情况，比如万一有供应商来送月饼，礼尚往来，温苓得回赠月饼，万一手边没有，那就提一个米酒礼盒。


    这全都是生意场上的场面活。


    于是钟叔问的时候，温苓没多想就点了点头。


    等钟叔去拿礼盒了，蒋淮南才转头看向温苓，幽幽的说了句：“说好的不适合喝酒呢？你怎么还给大家发你爱喝的酒啊？”


    温苓：“……”


    她努努嘴，沉默半晌，还是没忍住辩解：“家里人不适合喝，跟我爱喝，有冲突吗？”


    “那我问你要不要喝葡萄酒，你怎么拒绝我？”蒋淮南紧追不舍的问道。


    温苓想说因为不适合，可是那样的话，蒋淮南肯定会把问题又绕回去。


    那不就成循环了？温苓觉得很无聊。


    于是她不吭声，继续低头盘手里的账，发现已经盘好了，就把东西往抽屉里一锁。


    蒋淮南被她这个态度弄得哭笑不得，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真有你的。”


    温苓当没听见，正好钟叔出来，蒋淮南的注意力被转移，她松了口气。


    “来来来，蒋医生中秋节快乐啊。”钟叔说着把一个红色的盒子递过去。


    蒋淮南接过，连忙道谢，又问：“国庆节你们营业吗？”


    “营业啊，我们就休息中秋节那天，后面照样做生意的。”


    “辛苦。”蒋淮南点头应了句，又看向温苓，“我跟刘诚他们约了国庆聚聚，介不介意我们来你这边？”


    “随意。”温苓耸耸肩，毫不在意。


    比起这个，她更在意：“时间不早了，你还不回去？”


    蒋淮南：“……”


    他无语的看着温苓，半晌才问她：“你敢不敢有一次，就一次，别赶我？”


    温苓眨眨眼，一脸无辜的道：“我这是怕太晚了你回去会不安全。”


    蒋淮南看着她，啧了声，什么都没说，但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说同一句话，我信了你的邪。


    但他还是老实走


    了，分寸感嘛，他懂的。


    中秋节就这样到了，这一年的中秋恰好在九月最后两天，可以连着国庆有一个很长的假期。


    温苓的大嫂秦晓甚至还请了年假，凑成一个为期半个月的假期，准备带着小朋友和温广白一起去外地旅游。


    “准备去大连，我从小就在容城长大，读书也在南方，还没去过北方的城市呢。”


    “那就去，多住几天，我哥就该到处走走，换换心情。”


    温苓一边帮忙择通心菜，一边跟她闲聊。


    因为要过节，家里母亲和小奶奶一大早就起来准备，还特地打电话让她赶紧回去。


    温苓其实不想，她一点儿都不想干活，下意识就打算阳奉阴违。


    可是转念又一想，这样的话曾令怡肯定要生气，好歹是过节，生这种闲气也很无谓，忍忍算了。


    于是十点不到就已经回到老宅，进门先吃汤圆，花生馅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中秋节要吃汤圆，反正是吃了。


    吃完汤圆就去厨房帮忙，进了厨房才发现大嫂已经在剥大蒜了。


    她们两个小辈，要做的无非也就是剥剥大蒜择择青菜，或者是帮忙洗切水果，其他的都是两个大人干的。


    就这样温苓还觉得烦，择了一会儿通心菜，就忍不住说：“等我以后，一定出去吃！这钱就该让酒店赚，干嘛这么为难自己？要炒一堆菜，还要洗碗。”


    “出去吃有家的味道吗？”曾令怡反驳女儿，“难道以后你的孩子长大了，说家的味道，妈妈的味道，都是饭店的味道？”


    “饭店的味道怎么了，人家是专业的。”温苓不服气。


    曾令怡听了就开始唠叨，说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让干点什么活都费劲，也不是不干，就是一边干一边抱怨，让人听着就想数落她。


    温苓说：“这是因为我心不甘情不愿，不是自己愿意做的事，我都做了，你还不准我抱怨几句？真是霸道。”


    做完厨房里的事，她赶紧跑了，院子的屋檐下有秋千椅，她拿了根雪糕坐在秋千椅上一边晃一边玩手机。


    在朋友圈里看到蒋淮南发的朋友圈小视频，他叔叔和妹妹正在安装烤架，他妹妹又抱了一箱碳从他镜头前走过，说他：“南南你好吃懒做，我要把你卖了！”


    蒋淮南就笑，问她：“打算卖给谁？谁会要啊，我这么大了，不好养的。”


    他叔叔就说：“那不能，无价之宝不卖的。”


    “卖呀，干嘛不卖。”他妹妹着急起来，“卖给我嫂子呀，快发你朋友圈，现场征婚，蒋淮南，男，28岁，中医内科学博士在读，文能发SCI辅导作业，武能……嗯，搬搬抬抬做家务，身高一米八，脱鞋量的，五官端正，性格温柔细致体贴孝顺，情绪稳定，有英语四六级证书，擅长烹饪，热爱生活，家庭和睦，不会有婆媳矛盾，有房有车，嗯……还有啥？”


    “还有个很会夸人的妹妹。”蒋淮南啧啧两声，“阿稚你是夸夸学校毕业出来的吧？优秀学员。”


    小视频最后一句是蒋淮南带着笑意的一句：“注意看，这个女孩叫阿稚，幼稚的稚。”


    温苓看完觉得好笑，这样的轻松愉快，好像在温家是一件特别难得的事。


    倒不是说他们之间不会开玩笑，她和温广白还有温黛也常互相吐槽，但是气氛不一样，没有这么轻松。


    温家是那种非常传统的中式家庭，在对待孩子上，批判永远多于夸奖，嫌弃这嫌弃那，觉得她胖了又嫌弃她吃得少，告诉她读书就该好好学习不要谈恋爱但毕业就想让她相亲赶紧结婚，但是等到她接管家里生意又觉得这么早出嫁亏本了，觉得年轻人工作辛苦又觉得年轻人吃不了苦，既不要她做饭又嫌弃她做饭难吃，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是非对错由他们自己的主观想法判定。


    说起来，批判身材应该算是最仁慈的判决，比如她早上起来脸上水肿，会被曾令怡说你看看你的脸怎么像个发面馒头一样。


    这种现状当然在随着他们这些小孩子的长大有所改善，因为他们已经开始掌握家里的权力，可以在听到不中听的话时大声反驳。


    可是不能否认的是，在成长过程中，他们都受到了类似的伤害。


    长辈们或许觉得自己是有口无心，随口一说，是孩子们太敏感了，可是温苓青春期却曾经因为她爸一句随口的“阿苓你好像胖了肚腩像游泳圈了”而难过许久。


    后来终于有一次又被曾令怡说脸像发面馒头时回怼了一句：“你没见过水肿吗？要不要带你去风湿科看看人家水


    肿是什么样的？


    曾令怡吓了一跳，忙跟她道歉，说自己是无心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现在看着蒋淮南发的朋友圈，她忍不住想起记忆里这些事，忽然发现自己从小得到的夸奖太少。


    不是没有，只是少，常常是把夸奖和骄傲藏在刻意的贬低里。


    比如考了第三名，父母跟人炫耀时会说“才考了第三名而已应该再努努力拿第一名的之类。


    和她有类似经历的人太多了，反而是蒋淮南这种，没有亲生父母照拂，却还能长成这样性格开朗人格健全的，才是少数派。


    温苓想到这里哼了声，既然这样，那就让她来当他人生的第一道坎！


    —————


    温苓再见到蒋淮南，是双节假期过半之后。


    四号上午，她同往常一样，九点左右就到了店里，先是去汤店的厨房看了眼，问：“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钟叔摆摆手：“没有，你忙你的去吧。


    她应了声好，又转身往凉茶铺走，去厨房找花姐，“花姐，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花姐拿大木勺戳了戳锅里的药材，让它们全都泡进水面以下，笑着应道：“没有啊，这边只要煮点凉茶，药材放进去就好了，我一个人做得来。


    那就是没有要她做的事，温苓哦了声，转身上楼。


    临上楼前还不忘告诉钟叔：“我和蒋淮南约了几个同学到店里来玩，到时候我带他们上二楼，不会打扰到生意的。


    “又有同学仔来啊。钟叔听了笑眯眯，“好啊，要不要我们帮忙招待啊？


    “不用不用，我们要吃什么在二楼自己做点就行，就是跟你说一声。温苓摇头道。


    钟叔就说好，满脸欣慰的样子。


    还是女儿贴心啊，不像他家臭小子，从来不会带朋友上家里来玩，很不愿意让家长参与他交朋友的事。


    ——其实温苓也不会，但这不是她工作的地方吗？


    她进到办公室，开电脑，泡茶，查看邮箱，倒是有工作邮件要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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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到十点左右，她接到蒋淮南的信息，说他和刘诚他们已经在来她店里的路上了。


    她想了想，回复他：【你们在新川路那个生鲜超市停一下，进去找我，


    买点东西。】


    蒋淮南问她要买什么她说买些吃喝聚会啊没吃没喝干聊啊？


    蒋淮南当场表示：【感动你心里有我。】


    温苓：“……”


    等碰面了才发现来的除了刘诚和他们一个叫乔明的室友还有施蕤和谭靳同两口子以及林颖。


    施蕤是新婚蜜月刚过日子蜜里调油神色自不必说倒是林颖看起来不是很好似乎有些沉郁眉梢微微皱起来。


    温苓见了忍不住多打量两眼：“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来打扰你了。”林颖苦笑了一下有些犹豫“具体情况……回去再说吧。”


    “是啊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温苓应了声好跟上次聚会没见到的乔明寒暄了几句就招呼大家看自己的购物车。


    “要吃的菜我已经买了一点你们看看还要拿什么。”


    蒋淮南闻言凑过来看见到是些小海鲜就问她：“你那儿……油够多么？”


    温苓一愣：“你要做什么？”


    “要是油够的话做个炸鸡翅和炸排骨？”蒋淮南比划着给她解释“用南乳去腌的最好是整翅但那样要腌比较久咱们等不及只用鸡翅中就行。”


    温苓听了眨眨眼“那提一桶新的好了。”


    那就还要炸鸡裹粉面包糠南乳酱乱七八糟一大堆小推车很快就堆满。


    还买了点不知道吃不吃得上的蔬菜温苓想了想二楼的冰箱道：“够了冰箱里还有别的肉不够可以叫外卖。”


    背靠美食街想吃什么没有？


    接着去买零食路过水果区谭靳同会做人的周到性子冒头说：“买箱车厘子吧毕竟是去温苓店里人家本来正常做生意就够忙了说不定还要额外照顾我们是我们打扰了。”


    他这么一说温苓只好道了声谢。


    说完就见蒋淮南嘴角撇了一下她不由得一愣。


    还没搞明白他什么意思就见他凑了过来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句：“倒是显得我不懂事了每次去钟叔还跟我聊天我是不是打扰到大家了？你不会扣我分吧阿苓？”


    温苓：“……”


    她眼角狠狠一抽，深吸口气：“……你给我正常点。”


    蒋淮南抿着嘴头一歪，故意卖个萌恶心了她一下，然后才笑眯眯的应了声好。


    温苓：“……”


    一行人在超市里大肆扫荡，回到店里的时候，把钟叔吓了一跳。


    “……超市今天打折啊？”


    温苓哭笑不得：“买的零食，他们一会儿要吃。”


    说着把车厘子箱子递过去，“是我们班长，喏，谭大博士和他爱人施博士请大家吃的，说是打扰大家了。”


    “说这些，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钟叔笑呵呵的道谢，又跟大家说，“店里阿苓才是老板，大家要吃什么跟阿苓说就好了。”


    众人互相寒暄几句，结伴往楼上走，热闹起来，连林颖脸上的郁色都被冲淡了几分。


    踏进二楼，响起的第一声惊呼来自于刘诚，“哇哦，温苓你这儿不错啊，你一个人独享二楼啊？还有这么大的开放式厨房，日子很爽嘛。”


    “这也是工作设施。”温苓解释说，“我平时要试什么配方的时候，不去厂子里，就在这里。”


    施蕤左右看看，跟她说：“带我们参观一下呗。”


    其实也没什么可参观的，一眼就能看完全部的简单装修，但温苓还是介绍了一遍，每扇门都打开让他们瞧了眼。


    倒是蒋淮南早就看过了，一时也没兴趣，就把买回来的东西提到岛台上，一样样的分门别类，开始做餐前准备。


    谭靳同一回头，看他轻车熟路的开冰箱开橱柜拿放东西，根本不需要问温苓，还穿着围裙，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此地常客，已经熟到连什么东西都知道放在哪儿了。


    于是故意逗他：“哟，我们蒋博士真不愧是温老板的知己，瞧瞧这动作熟练的，说是主人家，没人会反对吧？”


    蒋淮南已经把鸡翅泡进了淡盐水里，正在准备做蒜泥，闻言哼哼两下，“比起你们来，我确实是的。”


    谭靳同说他不要脸，大家嘻嘻哈哈的笑起来，钟叔这时上来了，领着个店里的员工，给他们搬了几张躺椅上来。


    “要是累了，就躺一下啊，还有，这是龟苓膏，我们店里的招牌，大家尝尝。”


    大家连忙道谢，


    觉得有种去同学家玩，被同学家长热情招待了的既视感。


    温苓又问大家是喝果汁还是凉茶，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出来，就站在岛台里侧，和大家一边吃龟苓膏一边聊起来。


    她问乔明：“怎么只有你来了，你们宿舍另几个呢？


    “杨彦希和卢□□在申城读博，离得远，还要值班，刘畅达下乡挂职去搞乡村振兴建设了，加班得连城都回不来，更别提聚会了。


    乔明说着指指自己和蒋淮南，“没想到吧，我俩居然是我们宿舍最闲的，连老刘都比不上。


    刘诚翻了个白眼，“拉倒吧，虽然我平时天天忙到一两点，但我放假只值一天班啊，朝八晚五，谁跟你们似的，一值一个二十四，一值一个不吱声。


    “我不闲。蒋淮南接话说，“明天省中医有义诊活动，在宏达广场一楼中庭，你们要是感兴趣，或者亲戚朋友有需要，可以去看看。


    温苓听了立刻问：“都有什么科？


    “心血管，骨科，脑病，风湿免疫，妇科儿科，肝胆，脾胃，泌尿，还有我们老年科。


    刘诚听了嚯一声，“大型义诊啊？


    蒋淮南一边点头说是，一边把磨好的蒜蓉和姜片、胡椒粉、糖、蚝油、料酒倒进泡过盐水的鸡翅里，加两勺腐乳酱，打一个鸡蛋进去，给鸡翅做一个五分钟的马杀鸡，然后送进冰箱冷藏腌制。


    只有这个需要提前一两个准备，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所以蒋淮南总算一时空闲下来。


    他和温苓都站在岛台里侧，对面坐着一排朋友。


    林颖看看他们俩，又看看身边其他人，眉头挑了一下，说：“我给大家拍个照吧？


    “那你呢？你不进来？施蕤问道。


    林颖说：“我先给你们拍一张，待会儿再自拍一张，不就有我了？


    她坚持如此，大家也只好答应，于是她起身走到窗边，拍下了第一张照片。


    照片里以岛台为界，一边是蒋淮南和温苓，另一边是其他人。


    倒是第二张她直接转过镜头用自拍的角度拍的，看上去没这么分明，大家都凑到一起，热闹极了。


    拍完照聊了一会儿，温苓才想起来问林颖：“对了，在超市的时候你说回来再说的事，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