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淮南和妹妹最后决定送姑婆去住院调血糖。


    第二天傍晚,温苓赴约跟他吃饭，想到前一天他走得匆忙的原因，就关心了一句，问他姑婆怎么样了。


    蒋淮南说完姑婆的情况后道：“主要是怕除了偷偷摸摸吃小零食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在影响她的血糖,住院全面检查一下更放心。”


    温苓听了就说：“那正好住你们科去，还方便照顾。”


    “她哪里肯去我们科住。”蒋淮南无奈的摇头苦笑,“嫌弃在我眼皮底下被监视着没自由呢。”


    温苓顿时哑然,“……还能这样？我以为会更愿意住在熟人的科室,这样不用怕医生不尽心。”


    看病住院这种事,不管在哪里，什么时候，都像是熟人社会,有关系和没关系的可不一样。


    就像蒋淮南的姑婆,她要是去蒋淮南他们科住院,林教授肯定亲自去看她，还有蒋淮南的上级和同事们,每天查房肯定都会跟她打声招呼，其他病人虽然治疗上是按部就班该有的都有,但这种嘘寒问暖想必就不可能了。


    有熟人套餐的加持，住院体验会好很多,没想到他姑婆居然不愿意？


    “真是个特别的老太太。”温苓笑着说。


    蒋淮南冷哼一声,“再特别,不还是不听话，以至于要住院去？我看不是特别,是刺头。”


    温苓忍俊不禁,问：“那现在是让她住到内分泌科去？”


    蒋淮南点点头,又说：“不过不是我们单位的内分泌，这边没床了，我妹妹找了她实习时认识的师姐，住到学校一附院的内分泌科去了。”


    兜兜转转还是在熟人的科室，温苓觉得有趣，但是仔细想想又很合常理，毕竟他家一家几口都在这一行，想找点关系住院那还不容易？


    他们的晚饭约在省中医附近一家家常菜馆，没什么很好的环境，但这里的菜很不错，尤其是那锅黑猪肉汤，是他们以前实习经常来吃的。


    一个小煤气炉，一口黑色的砂锅，一锅猪肉和猪骨炖好的清汤，上桌后煮开就往里下整盘的猪肉猪杂，高温会让新鲜的猪肉猪杂迅速烫熟，这时连肉带汤先吃一碗原味的，肉嫩滑汤鲜美，蘸一点点老板娘自己调的酱料就已经完全足够。


    第二碗肉汤可以加葱花和酸菜，再来点白胡椒粉提


    味一口下去感觉整个人生的画卷都在眼前徐徐展开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肉吃得差不多了再往里面下粿条稍微烫一下即可煮久就烂了温苓吃汤粉的时候还是会加点白胡椒粉觉得那样味道最好。


    吃到额头微微冒汗时最舒服感觉人都通透起来。


    蒋淮南拿勺子刮锅底捞起来两块漏网之鱼的粉肠笑着示意温苓：“快来你最喜欢的粉肠。”


    温苓赶紧端着碗递过去叫他给自己打半碗汤。


    边喝汤边听蒋淮南问她：“你那边怎么样事情都顺利么？”


    “怎么说呢……”温苓斟酌了一下神色难掩忧虑“顺利是顺利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好像忽略了什么。”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蒋淮南问“没休息好导致的？”


    温苓也想不明白自己这种不安感从何而来只好说：“但愿吧。”


    最后半碗汤喝完晚饭也就吃完了蒋淮南结了账和温苓一起走出小店。


    “晚上还要去实验室吗？”她问道。


    “去看一眼没什么事就回去了。”蒋淮南的课题很顺利倒也不需要天天都蹲实验室。


    温苓哦了声听到他问：“你要不要去实验室看看？”


    她一愣：“……诶？我去实验室……这是允许的吗？”


    “待几分钟就出来问题不大。”蒋淮南应道笑着问她


    温苓还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实验室主要是没有任何理由和需要。


    但她在这一瞬间忽然回忆起从前。


    大二时他们加入师兄师姐的队伍参加比赛每个周末都要去实验室帮忙做实验每次去的时候蒋淮南都会从他住的那幢位于第二食堂旁边的宿舍楼往后走一直到整个生活区的边缘在她的宿舍楼下等她。


    等到那一天实验结束他们再和师兄师姐他们一起结伴回来那时候一般都是晚上十点以后了他们在二食堂门口分道扬镳。


    偶尔那么几次师兄师姐还不能走一起回宿舍的只有他们俩蒋淮南就会送她到宿舍楼下因为那段时间附近学校出了一起性质很恶劣的治安案件他说不安全。


    “好啊我都已经好多年没踏足过实验室


    这么高大上的地方了。”温苓回过神笑着点点头。


    蒋淮南失笑一边领着她往医院方向走一边道：“其实你在店里二楼的开放式厨房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实验室了不是吗？”


    她说过要试验新的食谱和凉茶配方时


    蒋淮南他们实验室在致知楼十楼的南侧他刷了门禁卡进到这一层迎面碰到苏嘉妮。


    “蒋淮南你怎么回来了？”苏嘉妮打了声招呼好奇的看了一下温苓。


    蒋淮南嗯了声：“回来看看有没有事。”


    又介绍温苓：“我好朋友带她来实验室看一眼。”


    好朋友？苏嘉妮震惊得是什么样的好朋友他才会特地带人家来实验室玩啊？


    不过她虽然好奇但也没多问点头道：“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等人走远了温苓才问了句：“同学？”


    “同一年到我导门下的。”蒋淮南解释道。


    温苓恍然大悟的哦了声“我记得咱们考研那一年林主任就收了两个学生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她？”


    蒋淮南应了声是刚好到了实验室门口他按下密码实验室的门禁就开了。


    推门进去还在跑数据的师弟抬头看过来“大师兄又回来啦？”


    有个师妹正在点384孔板闻言头也不抬的惊呼：“不是吧师兄你又要回来熬通宵啊？”


    “我来看一眼没什么要做的就走了。”


    蒋淮南一面讲话一面随便找了件自己的长袖白大褂给温苓套上。


    温苓套上白大褂因为是男式的穿她身上就显得松垮她只能把袖子折了好几道卡在肘弯处。


    这时还留在实验室的师弟师妹终于发现他们大师兄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人！


    是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大美女！


    顿时都来了兴致除了点孔板的师妹不能走开其他人都好奇的看向温苓问蒋淮南：“师兄是嫂子吗？”


    温苓嘴角的笑顿时僵了一下。


    “……不是。”蒋淮南无语“是同学。”


    “哦同学啊同学好啊。”有师弟快人快语“同学知根知底最好在一起了我


    跟我女朋友就是中学同学。”


    “……真的不是。”蒋淮南无奈的看一眼温苓。


    她笑眯眯的，一点都没有解释的意思，当然，好像也没阻止的意思。


    大概就是无所谓，反正说两句也不会少块肉。


    师弟啊了声，脱口而出的问道：“不是……师兄你也单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在你面前你居然不动心，是戒过赌，还是不行啊？”


    说完他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向温苓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随便说的，无意冒犯。”


    其他人都忍不住哈哈哈的笑，把蒋淮南笑得一噎。


    温苓也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他侧头瞪了她一眼，眼神充满控诉和幽怨。


    于是温苓很好心的解救他道：“我和你们师兄做了五年本科同学，要是能成，不会等到今天。”


    师弟师妹们听了咋舌：“那真是可惜了。”


    “师兄啊，你怎么如此无用！光会做实验顶什么用啊！”


    “就是啊，你把你的论文送给师姐啊！”


    蒋淮南越听越觉得这几个是有毛病，立刻赶人：“走走走，都忙完了吗就在这里凑热闹？”


    都不用多说，一句话，就让几个小的作鸟兽散。


    在蒋淮南查看自己的培养标本时，温苓把手抄在白大褂口袋里，四处打量着实验市里的一切。


    操作台，培养皿，移液枪，离心管，通风橱……分明是她从前也接触过使用过的器材，现在看来却陌生得厉害。


    墙上的白板上贴着各种文件，空白的地方写着几个电话号码，维修处后勤处之类，还有一些公式和陌生的符号。


    温苓早就知道她和蒋淮南的生活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是同学会后的春风一度，才再次把他们拉近，但那都是基于他们不同的工作领域产生的认识。


    直到现在，她看着这几条看不懂的公式，还有晦涩的英文缩写，才终于有了实感。


    她的世界里，是今天的药材价格涨跌，是每一季每一年的经营成本和营业额；蒋淮南的世界里，则是各种数据，病人的数据，实验的数据。


    一边是空调打到极低，不能高声喧哗的实验室；一边是人来车往，烟火人情洋溢的元宝路。


    温


    苓忽然觉得感慨极了。


    那位刚才在点384孔板的小师妹忙完了手里的事，好奇的凑过来跟温苓聊天，问她：“师姐，你在哪个科室啊？我好像没有见过你诶。


    温苓回过神，看向对方，身材娇小的女孩子有一张还有点婴儿肥的脸，眼睛很大，看上去有点不谙世事。


    她笑着应道：“我没有在临床了，你没见过我很正常。


    师妹闻言顿时满脸好奇：“是吗，那……师姐方不方便告诉我你现在从事的职业？


    “继承家业，全力倚父，倚靠父辈的意思。温苓开玩笑。


    师妹咯咯笑了两声，追问是什么生意，得知是汤店和凉茶店，还开了工厂在做自己的品牌，顿时睁圆了眼睛羡慕到哇出声来。


    她接着问：“师姐，你们研发新品是怎么做的？是不是要不停的试吃？


    温苓点点头：“基本上是，不过吃得最多的是负责研发的同事，轮到我吃的时候，其实配方已经完善过了。


    “真好。师妹露出表示羡慕的神情，“我从小就喜欢药膳，还特地学过，但是家里觉得只有给人看病才是正途，药膳什么的有别人去做。


    “我还喜欢调各种饮料，我妈没少说我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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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章节)她说完叹了口气。


    这话温苓没办法接，毕竟也不熟，只能笑笑，安慰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蒋淮南这边确认自己没什么事了，就转头跟她说：“阿苓，走了，我们回去。


    “没事了？温苓转头看他，见他点头，就开始解白大褂扣子。


    走的时候那位师妹还笑嘻嘻的邀请她常来玩。


    离开实验室之后，温苓才好奇：“那位师妹叫什么名字啊，怪可爱的。


    “时鹿鸣，呦呦鹿鸣的鹿鸣。虽然她没具体说是哪位师妹，但蒋淮南听懂了。


    温苓说这个名字挺好听，蒋淮南笑笑：“你知道郑欣红吗？


    “嗯……温苓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努力想了想，“好像是……有个国医大师叫这个名字？


    蒋淮南点头：“中医肾病的专家。时鹿鸣是郑大师最小的孙女。


    温苓惊讶的啧了声，“你们这儿可真是卧虎藏龙。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蒋淮南笑起来，扭


    脸看着她，眉眼柔和的问，“是到处走走，散散步，还是我送你回去？


    温苓嘴角一抽：“我记得你是不是住这附近？确定是你送我，不是我送你？


    啊这……


    蒋淮南囧了一下，干脆说：“那这个护草使者你当不当？


    温苓好笑不已，大方的点头：“最多送你到楼下。


    “你想上楼我也不让你上。蒋淮南撇头，用傲娇的语气，“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把人往家带的人。


    这天之后过了大概一周，十月中旬的某天，温苓曾经跟蒋淮南提起过的觉得哪里不对劲的预感，突然就应验了。


    —————


    蒋淮南已经几天没去过店里了，这天下夜班后过去了一趟。


    正好是中午客人多的时候，店里没空位了，钟叔问他：“阿苓在楼上，要不你端到上面去吃？


    他认定蒋淮南是来找温苓玩的，不可能只喝一碗汤这么简单。


    蒋淮南说好，听到他去窗口催说：“给我拿一盅羊肚菌花胶炖鸡，快点。


    里头的人以为是客人急着要，赶紧把汤盅放到托盘上递了出来。


    钟叔转手递给蒋淮南，说：“你先上去，你的煎饺等下我帮你端过去。


    蒋淮南道了声谢，端着汤就走了，钟叔继续招待客人，有人问他楼上是不是可以坐，他摸摸夹在耳朵上的烟，“楼上是我们老板的办公室啊，没地方坐的。


    “那刚才那个你怎么让他上去？


    “那不一样的啊，那个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他是来找我们老板的。


    楼下闹哄哄的，楼上倒是安静，蒋淮南上楼的时候，温苓正在吃外卖。


    见到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会觉得奇怪，还特地问他怎么又来了，而是随意打声招呼：“来了？坐。


    蒋淮南在她对面坐下，抻头看了眼她吃的什么，“烧鹅腿啊，胃口不错，挺好。


    “你光喝汤，是有情饮水饱？温苓抬头朝他撇一下嘴，语气有点幸灾乐祸，“哦，我忘了，其实你是值完班后胃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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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又说：“胃口不好好啊，吃少点，减肥，还省钱。


    蒋淮南被她怼得哭笑不得：“……我说一句，你有两句等着我。


    “好话成双。温苓点点头。


    蒋淮南嘴角一抽，低头喝汤，结果被滚烫的汤烫了一下嘴唇。


    温苓噗的笑了声，仔细打量一番他的脸色，挑眉问说：“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昨天值班没睡？


    “有抢救，又有新收。蒋淮南苦笑，“我们科的病人你也知道，都是老人家，个个都一人几个病的。


    老年病人体弱，基础病又多，病起来不像年轻人那样恢复快，经常会在夜里出现突发情况，老年科的夜班说忙也不忙，说不忙也忙，主要是小状况比较多。


    当然也有情况紧急的时候，比如昨晚，“有个多脏衰的病人，住了快一个月，半夜出现代谢性酸中毒，整个人很烦躁，查的血肌酐也很高。


    温苓哦了声：“病人肾功能不好？


    “入院的时候就考虑心肾综合征了。蒋淮南道，“两周前，就是入院两周后，就出现了昏睡，对症治疗后三天才醒，这次是嗜睡，考虑是肾性脑病，上了床旁超滤，我下班的时候人还没醒。


    “这一般情况差吧？温苓随口问道。


    蒋淮南点头：“差，下病危了。


    “要是我以后也这样，我想想就觉得不想活了，太难受了。温苓说着又耸耸肩，“不过好像每个人都必须经历这个过程，人老了就是七灾八难的。


    “那没办法，谁都会老。蒋淮南说，“我姑婆其实现在就在这个阶段，她知道自己老了，但是很担心自己会成为我们的负担，所以很想证明自己还年轻，还好得很，但其实身体已经没有这么康健了。


    “大概是要经过一个从否认到接受的过程。温苓觉得很正常，“我剪头发剪坏了的时候也这样，刚剪完真的是气到绝望，怎么会剪得这么难看，大马路上拉条狗都啃得比这好，等看了几天还这样，就慢慢接受了，再多看几天，说不准还会觉得，诶，还挺好看，丑萌丑萌的。


    蒋淮南听完乐不可支，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连汤都忘了喝。


    温苓静静地看着他：“很好笑吗？


    “……是挺有趣的。


    说到这里憋不住又噗嗤一下。


    温苓无语：“……编不下去就不要


    硬编吧？


    还可爱，我怀疑你是想说可笑！


    蒋淮南抿住嘴唇，眉眼弯弯，对她说：“没事，头发剪坏了可以长，以后你老了，可以去住我们科，我一定给你留最好的床位。


    温苓：“……这两样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哦，好像她自己先拿来举例说明的？那没事了。


    “喝你的汤啦。温苓白他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正聊到这里，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蒋淮南问：“谁大中午的给你打电话？


    温苓看了眼来电显示，说：“工厂的，可能有事。


    接起来，是产品部门的同事，跟她说：“温总，我们养生粥的送检结果回来了，糖精超标啊，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温苓听了一愣：“糖精超标？送检的是有糖款的？


    不应该啊，有糖款的他们加的糖非常非常少，因为选的黄精本身就甜，所以他们加糖的时候非常克制。


    同事回答说：“不是，是无糖的，有糖款咱还没送呢。


    温苓觉得不可思议，无糖款的他们真的一点点糖都没加，单纯只有几种原材料和水，怎么会测出糖精超标呢？


    “行，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过去。


    温苓接完电话，手机往旁边一扔，对蒋淮南吐槽道：“我就说之前太顺利了有点不对劲，我的预感果然没错。


    蒋淮南刚才就仔细听了，知道是说产品里的糖超标，就问：“配方里的糖多了？


    “要真是配方里糖用多了倒还好了，减少用量就是。温苓眉头皱起来，“问题不是啊，送检的是无糖款，没加糖的。


    蒋淮南一愣：“没加糖？


    “也没有别的添加剂，就是几种原料，和水。温苓摊摊手，“所以现在糖精超标，我们要再找原因。


    说完她道：“一会儿我要去工厂，你吃完饭就回去睡觉吧。


    “我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睡不着的。蒋淮南眨眨眼。


    温苓：“……好冷的笑话。


    他笑笑，说：“所以我在这儿等你回来？我还想说晚上请你看电影。


    “可是我不一定回来的。温苓说，“要不电影就算了，改天再看。


    “择日不如撞日。


    ”蒋淮南想了想“或者……你们工厂允许参观吗？”


    温苓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你想和我一起去？”


    “可以吗？”他望着她笑眯眯的问道温和的目光里满是请求的意味。


    温苓吃软不吃硬被他这么看着就忍不住心头一跳嗯了声。


    “想去就去吧。”她说。


    匆匆吃完最后那点饭温苓拿了包就下楼蒋淮南跟在她身后把托盘和汤盅送回去给钟叔。


    “你们要出去吗？”钟叔正准备给蒋淮南送煎饺的见状忙问“小蒋你饺子还没吃咯！”


    “阿苓厂里有事要过去一趟。”蒋淮南应道又说“饺子就不吃了钟叔你帮我吧。”


    钟叔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声说了句：“幸好已经付了钱果然先付钱后吃东西是对的。”


    工厂在郊区的产业园区从市区过去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路上是蒋淮南负责开车温苓一直低头看手机和研发部的同事在线上交流。


    “没有额外加糖


    “变量就只有这个总不能是水自带糖分吧？”温苓头也不抬的回答。


    蒋淮南就好奇：“你们那个粥里都有什么？”


    “黄精薏仁白扁豆、莲子、大枣、枸杞。”


    “枸杞和大枣都是甜的。”蒋淮南说了句问她“你们黄精用的是生黄精还是制黄精？”


    “制黄精生黄精有点凉我们主要是想要它的滋补效果补脾益肾。”温苓道“而且黄精煮久了会酸苦做即食装都是高温蒸煮的如果用生黄精酸苦味就会更加突出我们还不加糖这让人怎么吃？”


    蒋淮南又问：“那你们的黄精是清蒸的还是酒制的？”


    “酒制。”


    “酒制黄精是要用到黄酒的黄酒有甜味加上黄精在晒干和蒸制过程中完成的糖转化……”


    他话没说完温苓已经听懂了他是怀疑黄精本身的糖分超标。


    她想了想道：“我们选用的黄精确实比较甜不加糖款我都觉得很好吃。”


    现在看来说不准就是这份好吃惹的祸。


    车子从市区出来一路直奔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