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蒋淮南突如其来的拥抱,还是这一声对不起，都让温苓感到错愕。


    她想问他怎么了，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其实她知道他为什么道歉,无非是听到她刚才说的那些事,又联想到自己今天的心情，所以更加感同身受。


    才会觉得对不起她。


    “不要这样,蒋淮南。”她手撑在座椅扶手上，笑着道,“好好的，怎么突然道歉？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蒋淮南沉默,半晌才深吸口气，道：“要是我以前知道你的想法，会不会……”


    “不会。”温苓立刻打断他的话，声音坚定，“就算你知道了,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因为我就是知道你不想谈恋爱,更专注学习和考研,才没有说的。”


    “蒋淮南，我们又不是互相暗恋，根本不需要有这种错过了许多时间的遗憾。”她几乎是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关键。


    不说现在如何,只说当时，在他们各自的生活里,很多事的优先级是完全不同的,蒋淮南将“恋爱”这件事摆在非常末尾的地方。爱情非他所欲,这是他们没能跨越普通朋友的最重要原因。


    温苓的声音很冷静：“你还记不记得,我哥出院那天,我陪他一起去林教授的门诊复诊，你们说到我要不是回去学做生意，说不定就是林教授的学生了的时候，林教授说了什么吗？”


    “不要试图去美化没有走过的路。蒋淮南，如果那个时候你知道我喜欢你，会和我在一起吗？也许不会，我认识的你，是一个简单纯粹，做事一心一意的人，你会拒绝我，告诉我，你一心只想学习。”


    “但你也可能会和我在一起，因为你对朋友总是很好很好。我和其他向你表白过的女生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已经是你的朋友，你可能会出于这一点，顾虑到不想让我丢脸和难过，而和我在一起。”


    她的声音温和平缓，即使人被他抱住以后，因为他的用力而有点呼吸不畅，咬字却依旧清楚，没有一丝一毫的发闷和含糊。


    这种声调非常有说服力，蒋淮南不由自主的听了进去。


    “但那不是出于喜欢，只是因为你善良，我们是好友这件事让你产生了犹豫，仅此而已。”


    她说了这么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我们


    这样在一起，最可能的结果，是我很快就心理失衡，只要想到我那么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我就受不了，时间一长，我们一定会吵架。”


    蒋淮南听着她讲这些，越听心里越难受，心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下，闷疼闷疼的。


    他忍不住想要反驳：“怎么会……我不信，我不会这么对你……”


    他想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这是他到现在都很坚持的一点。


    可是温苓对他分析道：“我没有告诉你的时候，我能够安慰自己，你不知道我的喜欢呀，现在这样是我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也接受了，但不能给我同样的回应，我就会想，你明知道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能也对我这么好？”


    “这种想法只要出现过一次，它就会经常出现，蒋淮南，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人是得陇望蜀的，有了一样就会想要另一样，我得到了你的人，就会想再得到你的心，如果我得不到，我就会想要发疯。这样的话，吵架不是很正常的么？”


    蒋淮南哑口无言。他知道，温苓说的这些，完全可能会出现。


    或者说，出现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你还真是了解我。”他闷声说了句，语气不甘不愿的。


    说完听到温苓笑了声，他就更加用力抱住她的背，问道：“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温苓不出声了。她既不说还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蒋淮南没得到回答，心头一闷，觉得酸溜溜的。他把刚才温苓说过的话代入此刻的自己，再一次对她的心情感同身受。


    但很快他又振作起来。中立也是一种态度，起码代表他有机会不是吗？


    “你早上问我实验做得怎么样了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回答错了……”


    他顿了顿，温苓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知道他有些紧张，便问：“所以？”


    “我现在重新回答可不可以？”他小心的问。


    温苓嗯了声，推了他一下，没推动，他抱得很紧，甚至因为她的推拒而下意识再用力。


    她只好暂时放弃。


    听他说：“我的实验做得很顺利，我找到了喜欢你的证据，已经好几条了。”


    听起来竟然有些邀功的意思？温苓来了兴趣


    ，问道：“比如？”


    蒋淮南于是开始数：“比如想约你看电影，想和你待在一起久一点，想和你散步，很多人在一起的时候会一眼就找到你，说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看你，会听说你要去相亲就很紧张，还会……”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温苓以为他是在回忆或者组织语言，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他继续往下说。


    便忍不住问：“还会怎么样？”


    蒋淮南沉默，许久以后才犹豫的出声：“还会……”


    声音里有一丝轻颤，突然变得发涩，似乎有些发声困难：“会……会反复想起你……就是、就是……”


    他灵机一动：“就是那次去工厂，你带我去看生产线，你跟我说的那些生产流程我都不懂，也不记得了，可是……我会想起你说这些时的表情，阿苓，那个时候你在发光。”


    温苓没想到他说的这个，猛的一愣，居然也跟着结巴起来：“……是、是么？”


    他嗯了声，“如果你现在问我，喜欢你什么，我会回答你，我喜欢那个时候闪闪发光的你。”


    说完，他还大着胆子，侧头用脸贴了一下她的耳朵。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立刻就离开，小心翼翼的。


    他描述的，是他后来意识到自己开始对温苓动心的场景。


    当时她穿着一身无尘服，头发收进一次性帽子里，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站在车间门口，对他说起自己要做的事时看向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浮躁，只有对事业的热爱与追求，坚韧又从容。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Fallinlove，坠入爱河。总要等事后，被人提醒，或者自己反复的回想，才会意识到，哦，原来那一刻，我就已经喜欢上她。


    这么直白的夸奖和表白，让温苓瞬间沉默。主要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从没听过蒋淮南跟她说过这些话。


    更何况还是以这样相拥的姿势。太暧昧了，仿佛他们已经是一对情侣，正在亲昵耳语。


    她屏住呼吸推了推他，“那个……蒋淮南你先松开我……”


    蒋淮南闻言，下意识装没听见，甚至侧头想亲她一下，可是又犹豫，于是等他终于鼓足勇气刚靠近，温苓就立刻转过头去，又推了他一下。


    这次她用上了更多的力气。


    蒋淮南只好有些沮丧的哦了声松开胳膊露出一个不甘心的、有些可惜的表情抿着嘴角。


    温苓看他一眼觉得脸上有些发热特别是耳朵和后背。


    “……走吧


    蒋淮南不好意思的拿眼神偷看她发现她虽然一脸淡定但耳朵尖却通红通红的心里忽然一动。


    随即像是风筝终于挣脱了丝线快活的在风里翻飞然后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他应了声好声音有些轻快。


    温苓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高兴了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只躲避的低下头用细白的手指压了压耳边的头发。


    指尖被耳朵上的热度烫了一下她动作顿了顿才放下手低头在手机屏幕的倒影里清楚看到自己脸上的不自在。


    指尖不由自主的轻颤接着蜷了蜷最后被她捏成拳缩进掌心里。


    接下去的回程路变得特别特别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谁也没有试图率先说话打破沉默。


    直至回到汤店门口蒋淮南站在这边车门边看着对面的温苓关车门的动作叫了她一声：“阿苓。”


    温苓抬眼微微侧了侧身向他看过来目光里带着询问。


    蒋淮南其实想跟她再确认一遍一定一定不要去相亲他甚至想直接给她下命令或者下精神暗示不准去不准去！


    却又怕她觉得他烦只能把心里这股躁动不安的情绪死死按捺住笑着跟她说了句：“我先回去明天再来。”


    说完把车钥匙递过去。


    温苓伸手来接被他一把捉住指尖她愣了一下回过神之后立刻把手使劲抽了回来。


    还狠狠瞪他一眼好家伙刚才没骂你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


    她抿着唇似乎有些不高兴了转身就走。


    蒋淮南停在原地挠挠头想走又担心她真的在生气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温苓上楼的时候听到身后有第二道脚步声回头一看就愣了：“……你不是说要回去了？”


    怎么又跟过来了？哇你还真是说话算数啊说过就算了。


    “我来……看看你。”蒋淮南落后她


    几级楼梯微微仰起头看着她目光炯炯的打量着她的脸“没有真的生气吧？我是情不自禁对不……”


    “住口！”温苓打断他的话“不准再说！不然要你好看！”


    蒋淮南立刻住嘴。


    店里这个时候客人寥寥温苓的声音稍微一提高就会被在一楼的人听到。


    钟叔立马就赶到现场问：“怎么啦怎么啦？你们吵架闹别扭啊？”


    “没有我们闹着玩的。”蒋淮南忙扭头笑着说没事。


    温苓努努嘴转身继续上楼蒋淮南赶紧跟上去。


    俩人还听到楼下的熟客笑呵呵的跟钟叔说：“不要这么紧张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前一秒像水跟油混不到一起下一秒就像糖和豆分都分不开的啦。”


    这话说的让温苓顿时更不自在了。


    倒是蒋淮南觉得好笑凑过去小声跟她说：“看来是过来人。”


    温苓瞥他一眼嘴角动了动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到了楼上温苓要去处理工作和同事有个简短的小会要开


    他立刻露出一个有些期待的表情来那双盈满情绪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温苓嘴角一抽：“……其实你用不着这么刻意想进就进我办公室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蒋淮南闻言马上装傻笑眯眯的弯一下眼睛道了声谢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宽敞基本就是楼下凉茶铺的面积所以不仅有办公桌和书架、多宝阁还被温苓塞进了一张茶桌和一张罗汉床。


    蒋淮南看了一圈之后觉得：“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待一天？连睡觉的地方都有。”


    “差不多。”温苓指指罗汉床的方向“你随便坐我先开会。”


    蒋淮南在罗汉床上坐好斜靠着一侧的软垫在书架上拿了本《随息居饮食谱》一边翻书一边分心去听温苓跟同事开会讲了什么。


    听到她说什么：“还得让人去直播间？那你们挑一个形象好气质佳的去去了就是公司的门面。”


    同事说：“他们都不肯去说自己是秃头！”


    温苓淡淡定定：“秃头不怕可以戴假发实在不行重金悬赏去的有奖金。


    ”


    那边马上问：“奖金多少？”


    温苓没说让他们：“去问黛总。”


    说完顿了顿补充道：“去的人必须对产品很熟悉不要让我看到他在直播间里磕磕巴巴支支吾吾否则别说奖金工资我都给你倒扣。”


    那边一定一定的应了她才说：“下一项议题。”


    蒋淮南看着她注意力渐渐就不在书上了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温苓察觉到他的目光分了点注意力看过去见他正望着自己目光柔软笑意从眉梢蔓延到嘴角似乎充满了赞赏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蒋淮南不但不以为意甚至还因为已经被她发现了干脆光明正大的看和听。


    并且在她会议结束后立刻发问：“你们这是要送产品去直播间了么？”


    “年货节才去那位主播到时候有个养生专场不过都是一月份的事了现在是先提前安排好防止出现意外情况。”温苓回答道。


    起身往他那边走去拿茶桌上的茶叶罐子泡了壶小青柑普洱。


    她泡茶的方式很粗犷一个大的飘逸杯茶叶放进茶仓第一道水洗茶以后泡一大壶最后一键出汤。


    蒋淮南看了忍不住乐：“还真是科技改变生活。”


    温苓嘴角咧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让他自己倒。


    “我很好奇你们去直播间的话坑位费要多少？去的哪个直播间？”蒋淮南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继续好奇。


    温苓说了个名字是蒋淮南不关注直播带货都很熟的头部大主播然后道：“我们属于食品类坑位费比化妆品那些要低得多六万起吧我们这次是八万佣金率是两成。”


    “优惠机制是什么？”蒋淮南又问。


    “大概是比年货节优惠价还要便宜几块然后有些赠品比如买一件养生汤就送几瓶饮品这样。”


    “你觉得销售量能有多少？”蒋淮南好奇。


    温苓坦言：“我对销售量没有要求也不抱什么希望我看过很多这方面的新闻比如花了十万坑位费商家备了两百万的货结果只卖出去十三万之类所以我的心里预期放得很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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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钱去赚吆喝的，纯当宣传，让人知道知道有我们这个小品牌。


    心态是真不错，蒋淮南觉得很好，毕竟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嘛，到时候卖出去多少都算是赚的。


    聊着聊着他人就往罗汉床上躺了，才下午四点多，吃下午茶有点晚了，吃晚饭又太早。


    可是犯困却不分时候。


    温苓见他眼睛都眯了，索性拉开罗汉床下方的柜子，抽出条被子来，扔他身上。


    “盖好。


    “阿苓真好，这么关心我。蒋淮南一边扯被子，一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跟她说话。


    温苓觉得有被恶心道，白他一眼：“我这是不想你感冒了传染给你的病人，是出于人性善良本能做出的选择，不是对你的偏爱，懂？


    蒋淮南眯着眼，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声音已经懒洋洋起来，“懂，但我的感动也是真的。


    温苓听了张张嘴，却一时语塞，最后只能皱皱鼻子，“……睡你的吧，话这么多。


    —————


    温苓以为关于“相亲这个话题，只是让她和蒋淮南多了一次交心机会的引子，不会再有什么后续。


    事实似乎也确实如此，接下来好几天，她的生活十分平静，曾令怡给她打过一次电话，主要是提醒她寒流要来了，注意加减衣物，小心别感冒了。


    她没有提催婚的事，这让温苓终于放下心来。


    但她很快就发现，她放心早了。


    这天晚上曾令怡给她打电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阿苓，你帮妈妈一个忙好不好？


    温苓没多想，嗯了声：“说呗。


    一面应，一面还看着面前的指甲油，准备往脚趾上涂。


    “是这样，你还记不记前几天来家里的李阿姨？就是妈妈的同事那个。曾令怡问道。


    温苓目光一顿，“……嗯，怎么了？


    曾令怡沉默片刻，才像是组织好语言似的开口：“李阿姨那天见了你，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听说你还没有对象，就想到她老公单位有个年轻人，觉得你们很适合，想介绍给你，你看……要不就去见见？


    温苓听完，心里竟然十分平静，甚至有种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感觉。


    “到底是她觉得我好，要给我介绍


    对象还是你拜托人家给我介绍对象？”温苓直接问道“你那天叫我回去吃饭你同事也在到底是巧合还是人家来了你特地叫我回去好让人家见见我？”


    曾令怡闻言忙解释道：“当然是巧合那天就是她路过这里顺路进来坐坐的刚好碰到你回来。”


    “最好是这样。”温苓很不客气的道“别让我知道你是故意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去相看我不需要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这么费心来安排。有时间不如多出去玩去旅游去跳广场舞不行我给你报名去老年大学交朋友少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但曾令怡倒没觉得被冒犯或者怎么样毕竟这个女儿向来如此。心情好时给你几分面子漂亮话张口就来可要是惹了她她才不管你是谁什么话她都敢说。


    于是她嗯嗯应了两声又小心的问道：“那……你去见见吧？就这一回你李阿姨提了我不好意思不答应……”


    “我不去。”温苓一口拒绝道“你答应的事你自己解决明知道我不乐意你还答应这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是什么？”


    曾令怡努力劝道：“你不要这么排斥嘛说是相亲其实就是一个认识新朋友的方式而已就跟你们小年轻上学的时候参加什么学校联谊还有舞会一样的啊。”


    “我都打听清楚了那个男生跟你是同年的去年上岸的市工商局家里虽然不是本地的但是家境还不错父母准备给他在容城买房……”


    曾令怡一股脑的把对方的条件讲给她听。什么身高一米八五官端正容城科大毕业会说话会办事


    反正就是黄金单身汉前程大好的金龟婿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存在。


    温苓听得头都痛了几次想打断她可她话密到她根本找不到切入点。


    ——大概是曾令怡终于意识到她要是不抓紧时间赶紧把话都说出来温苓是不会给她机会等她说完的。


    于是温苓被迫听完了全部然后才气笑的反问道：“这么好的人你觉得能看上我？”


    “怎么不能。”曾令怡急了“你年轻又漂亮还是


    本地人有房有车有事业哪里不好？你也就是不爱干家务改一改还有什么不好的？”


    “这个改不了也不打算改。”温苓对她这番话尤其是最后一句报以嗤之以鼻的态度“我要是样样都行能挣钱还能做家务里里外外一把抓还要男人干什么？钱多的没处花找一个人来帮我花钱？”


    这不脑子有大病么！


    “人人都要结婚的你都二十八岁了马上就三十了年纪大了以后就是要比别人更优秀才更多机会啊。”


    曾令怡苦口婆心要把自己的认知和观念传递给女儿。


    但温苓并不领情一阵冷笑：“我的人生又不是非要结婚才行我努力变优秀是为了让自己过好日子不是为了嫁给一个男人去伺候他的。”


    曾令怡还想劝：“可是你不结婚会被人说闲话的结婚生孩子这就是你应该做的啊……”


    “什么应该不应该我不想做的事都是不应该。”温苓不为所动。


    她说：“我自己心里有数遇到合适的我自然会结婚生子遇不到就算了你也不用拿没人养老那一套来吓唬我钱才是关键没钱就算有十个孩子该惨还是惨有钱住养老院我也能寿终正寝有人收尸。”


    决定晚年生活质量的难道真的是有没有子女？温苓觉得未必说不定是有钱没钱更重要。


    不过她话已至此曾令怡就知道没办法再说服她了。母女俩各有各的人生观并且都逻辑自洽当然无法互相说服。


    曾令怡叹口气道：“好吧随你了不过这次你一定要去我都答应人家了你要是不去我不好交代的。阿苓你就当是帮帮妈妈去一下好不好？就这一次我保证。”


    真是让人头大要是她强行命令温苓去见对方温苓肯定当即拒绝可是她软语央求温苓就有些犹豫了。


    她当然不想去可真的不管不顾吧显得有点太冷漠了毕竟是亲妈。


    温苓犹豫半晌还是答应了但强调说：“可一不可再就这一次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再有下次你答应的你就自己去我先给你打了预防针的不管是谁介绍的我都不可能去。再有下次翻脸的时候别说我不顾一家人的情面。”


    曾令怡连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