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很快结束,温苓在厂里派过开门利是之后，新的一年正式开工。


    要安排和决定的事很多，温苓在厂里开了一整天的会,傍晚匆匆回到元宝路,甚至来不及坐下喝口水,就去复核今天送过来的货。


    蒋淮南下班过来的时候，温苓还在仓库里盘点,他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眼,问道：“你吃饭了么？”


    温苓摇摇头,想说没有,张口才发现嗓子干得厉害,忍不住咳了两下。


    “晚上吃什么？我下去给你拿个汤,再给你煮个面？”蒋淮南转身给她接了杯水递过去。


    温苓喝完一整杯水，把杯子还给他，“都行，吃简单点，清淡点。”


    清淡的鸡汤面，还放了菌菇，还有一个两面金黄的荷包蛋，和两块边边煎得微焦的午餐肉。


    温苓还嘀咕：“幸好没有鸡。”


    蒋淮南听了忍俊不禁,道：“其实换个做法，不要总是白切鸡和鸡汤，你就可以接受了,盐焗鸡吃不吃，辣子鸡吃不吃,小炒鸡吃不吃,烧鸡吃不吃？”


    温苓：“……”


    她吃面的时候,蒋淮南问她：“你饮品店那边开始招人了么？”


    “没呢。”温苓摇摇头，“这才刚放完年假，务工流还没完全南下呢，估计得到元宵节才能招到合适的人。”


    说完她抬头看一眼蒋淮南，“怎么，你有合适的人要介绍过来？”


    蒋淮南摇头：“没有，随便问问。元宵节才招到人的话，来得及开业么？”


    “来得及啊，总不能岗前培训培一个月吧，顶多半个月，完全来得及开业。”


    温苓说完，忍不住打了个饱嗝，看着剩的半碗面皱眉叹出口气，她好像有点饿过头，吃不下去了。


    蒋淮南很顺手的接过，把剩的面分三两口吃完，接着问她：“现在回去，还是你还得继续加班？”


    温苓目光微微闪烁，她其实还不太习惯蒋淮南吃她剩饭这件事，但蒋淮南好像很习惯，咳咳……


    “我再忙会儿吧，快点完了。”


    “那我下去给钟叔帮忙，糕糕我带走吧，省得给你添乱。”


    聊了几句，俩人又各忙各的去了。


    等温苓点完今天送过来的药材和干货，从楼上下来，已经是打烊时间，蒋淮南


    在柜台后面站着，正收拾着桌面，猫仔趴在桌面上都打瞌睡了。


    “阿苓下来了。钟叔把一张椅子倒扣到桌上，问她，“东西没什么差错吧？


    “没有，数都对的。温苓应道，然后又摇摇头，“不过这次陈老板送过来的薏米不是特别好。


    钟叔动作一顿，“那怎么说，要换吗？


    “我到时候看看，应该能用，问题不大，反正都是煮汤。温苓叹气，“但是我得跟陈老板聊聊，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冲蒋淮南使了个眼色，然后对钟叔说：“咱们得想一下春天的新品咯，明天开始试菜？


    她说的是正事，钟叔立马凑过来，问她什么想法。


    蒋淮南这时捞起睡得晕乎乎的猫仔，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聊正事。


    说完就要走。


    结果刚出柜台，就听钟叔问他：“这就走啊，你不等等阿苓吗？怎么可以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去。


    俩人同时愣住，不约而同的撇了一眼对方，视线刚刚碰上，就立刻错开，都露出尴尬的神色来。


    “他家跟我家又不顺路，干什么要等我一起走，钟叔你别开玩笑。温苓抢先道。


    蒋淮南一噎，只能跟着她的话往下说：“是啊，阿苓哪里需要我保护，她一拳能打死三个大汉！


    温苓：“？？？


    她震惊的转头瞪他，你丫的故意拆我台是不是？！


    蒋淮南只好抿抿嘴，改口道：“你们还要聊正事，我就不在这儿妨碍你们了，糕糕都困成这样了，阿苓住得也近，应该没事的……吧。


    最后却又有点不确定，似乎连自己都没完全说服。


    钟叔全程一脸淡定的看着他们，大有一种“我就静静的看着你们瞎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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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有些说不下去了，俩人都停下来，不约而同的眨眨眼。


    钟叔哼哼两下，“我吃的盐多过你们吃的米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啧啧啧。


    没什么实际的内容，但又字字句句都在点他们。


    蒋淮南抱着猫站在门边，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坐下，转眼看见温苓也同样面露窘迫，心里却忽然高兴起来。


    哈哈，终于穿帮了！


    哈哈有一就有二钟叔知道了很快其他人就会知道！


    原来守得云开见月明是这个感觉啊！


    这么一想他便觉得这点尴尬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嘴角轻轻一抿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温苓沉默一会儿拿起包对钟叔说：“早点回去明天见。”


    钟叔问她：“不是说商量试菜吗？还没说就走啊？”


    温苓干笑一下“呃、其实我还没想好……而且确实有点晚了……”


    这下钟叔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这是一个给另一个打掩护呢什么试新菜那都是温苓随口胡说的估计原本就没这事。


    他老人家表示很无语不是很懂这两个年轻人。


    “……为什么要这样你们又不是中学生了。”


    温苓和蒋淮南闻言都愣了一下


    就算明天他们就闹翻也没关系啊现在的人分分合合很正常的啦！


    俩人飞快的交换一个眼神只是短暂的视线相接竟然也看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好好好真不愧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他们想的是一样的！


    于是一起出门走人地上两条长长的影子歪斜的贴在一起两辆车最终也往同一个方向开去。


    打那以后俩人就再不像之前那样刻意分开走变得同进同出起来也没有明说什么但店里的人都看得出来。


    蒋淮南为此还跟温苓说过：“我好像那个突然转正的员工腰杆子都硬了不少。”


    语气欣慰中有一抹得意温苓忍不住要泼他冷水：“那都是假的如夫人又不是夫人。”


    蒋淮南：“……”


    最讨厌这种扫兴的人蒋淮南气得牙痒痒一把将她拖过来按在自己腿上。


    咬牙切齿的问她：“行我腰杆不硬了现在什么地方硬你能感觉到吗？”


    温苓胀红着一张脸孔尖叫着骂他流氓“不要脸！你放开我！”


    猫仔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惊得立刻跑过来看热闹大眼睛里全是震惊：妈呀我妈好像那个小黄鸭！


    ——蒋淮南以前给温苓带过一个喝奶茶就能拿到的小黄鸭后来成了猫仔最爱的玩具没有


    之一。


    这之后没过几天差不多就要到元宵节了温苓那边发布的招聘陆续有人来问也面试了几个定下来的只有两个人还缺几个。


    蒋淮南问温苓：“你招聘的标准是什么？”


    “合眼缘。”温苓实话实说“这个活说没技术含量却还得自己煮凉茶说很有技术含量其实里面用什么我们都会写在菜单上有心的人买齐了回去一试就能依葫芦画瓢我们最大的优势是药材足够好而且小师妹那里有层出不穷的好点子这是别人偷不走的。”


    或者说是不那么容易偷得走的。


    “所以我需要的员工是那种看上去干净整洁面相和善的人老实肯做事很重要嘴碎刻薄的不要能不能让人见了就有好印象我觉得很重要。”


    那些她见了就隐隐有排斥或者过后想不起来的都会被她pass“我不缺人大不了再招。”


    “那你现在定下来的两个是什么样的？”蒋淮南好奇了


    温苓回答说：“一个二十多岁从外省出来打工的小姑娘读书不多但人长得讨喜说话也利索有调理另一个是我们本地的大姐五十岁退休了不想在家出来找份工赚点钱兼打发时间退休之前是公司的会计就很传统的那种乐呵呵的见人三分笑你想想花姐差不多是那样。”


    蒋淮南一听就懂了这两种一听就是温苓会喜欢的那种人。


    他满足了好奇心就换了个话题跟温苓继续聊了。


    但没想第二天林主任就找到他问道：“你……朋友跟小时合伙的那家店还没开始招聘员工吗？”


    蒋淮南一愣：“……开始了啊。”


    他觉得有点奇怪：“您怎么突然关心这事儿了？”


    林主任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知道招聘要求是什么吗？”


    “合老板眼缘。”蒋淮南实话实说。


    林主任一愣狐疑的看着他满脸都是：是你在驴我还是你被驴了：）


    蒋淮南忙解释：“她们就是一家小店活说难做也不难做说容易又还有点要求招人肯定是要找跟老板处得来又能听指挥的啊。”


    温苓和时鹿鸣目前这个阶段根本不需要员工有什么太多的主意和管理才能。


    再三确认这就是招聘要求林主任又问待遇怎么样。


    蒋淮南这时回过味儿来了先是说自己不清楚然后才问：“您……想介绍人去做？”


    啊？不是吧他老板怎么会盯上这个岗位啊？真是头秃温苓答应不答应都不好做。


    答应可能招来一个祖宗温苓到时候要气死。


    不答应也许就是得罪林主任不管蒋淮南还是时鹿鸣都要在他手底下混得罪他是丁点儿好处没有温苓到时候还是气死。


    蒋淮南觉得自己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思绪一时有些乱耳边响起林主任的声音：“ICU的向礼你还记不记得？”


    蒋淮南一愣“……向、向医生……他不是……”


    不是没了么？去年刚过完年没多久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省中医有一位医生因为过劳夜班时猝死在工作岗位上就是向礼。


    老年科的病人基础病都多病情危重的不少见甚至有的一来就已经是昏迷状态所以他们和ICU没少打交道向礼是他们很熟的一位同事。


    蒋淮南还记得他前几年才买了房因为孩子要上小学了得找个好学区人突然一下就没了去参加追悼会时听老领导他们关心家属以后怎么办说是准备把房子卖了给孩子换个学校那样开销不会那么大。


    ——那个房子蒋淮南大概了解一点一个月要供一万多的房贷双职工还好说只有一个人确实难以为继。


    林主任说：“他的家属原来在一家服装公司上班做运营的但是因为效益不好去年公司倒闭了现在工作也不好找组织上知道了想帮忙解决一下问题我就想到小时这边


    “主要是在自家地盘工作我们能护着一点。”


    林主任说完蒋淮南面露犹豫：“师妹她们这种小店工资收入未必有她之前的高而且工作时间有点长像汤店那边。早上十点开始营业七八点就要到店准备了晚上也很晚才下班不利于她照顾孩子她能接受吗？”


    而且还有一点他没说对方如果来了做几个月对工资和劳动强度感到不满


    辞职不干了，对刚开始经营的店铺也不是什么好事。


    林主任说：“先问问，双方能接受彼此，就可以做，现在找工作不容易，适合她的也不多，要照顾孩子确实难一点。”


    “那我帮您问问，一会儿给您答复？”蒋淮南也有心帮忙，于是表示这就给温苓打电话。


    林主任笑着应好，道：“我就是知道真正能做主的人是谁，才直接找你。”


    说完话音一转，说起另一件事：“你的论文我看完了，修改意见已经发到你邮箱，快点修改再交过来。”


    蒋淮南忙应了声好。


    他出了主任办公室就给温苓打电话，温苓听完前因后果，答应得也很爽快。


    “你把我电话号码给她，我约她过来面试看看吧，但是我要先说好，我这边工资不高的，一个月下来没有一万这么多哈，我要的只是普通的饮料店店员，这一行没什么高薪的，但相对的是工作强度却不低，餐饮业通病和常态，如果她能接受，就让她联系我好了。”


    她也愿意力所能及的给人方便，但前提是不能损害自己的利益。


    —————


    温苓刚挂了蒋淮南的电话，就接到时鹿鸣的来电。


    说的也是同一件事，“导儿跟我讲的，向医生我也认识，他人蛮好的，走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到，就感觉挺……现在他家里有事，我也想帮一把，就是不知道师姐你这边方不方便。”


    温苓实话实说：“这要看我们能不能谈得拢，工作选择都是双向的，我要为我们的投资负责，需要合适的员工，不会因为她的亡夫曾经是一名很值得尊敬的好医生、这次又是林主任亲自介绍来的，就不管她适不适合，直接录用。”


    “她也有她自己的打算和顾虑，毕竟这份工作确实很累，而且赚得不多，她未必喜欢，但是会因为不忍心拂了林主任的好意而过来面试。”


    时鹿鸣一面听，一面嗯嗯的应声，说：“导儿的意思是，如果她能在这边上班，有事的话，他们这些老领导也好及时帮忙。”


    说到这里顿了顿，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我觉得……她就算来做了，恐怕也做不长久的。”


    温苓眉头一挑，问为什么。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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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猜测，但毕竟不那么了解林主任他们这些领导的想法，所以还


    是问问时鹿鸣。


    时鹿鸣道：“我感觉导儿他们的意思就是，确实想照顾家属，但是暂时没有合适岗位，如果后勤有空缺，可能就……师姐你懂的吧？”


    温苓听完轻笑，“这么巧，我也这样想的。”


    时鹿鸣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师姐你懂，不过这样也不是没好处，说出去我们还帮医院解决难题了呢。”


    “是啊，林主任也帮我们家好多，于情于理我也该帮忙。”温苓笑着应道，这事就算说定了。


    当天晚上她就接到对方的电话，开始还犹豫是叫对方嫂子还是姐，后来想了想，她还是叫对方女士。


    她介绍完自己这边能提供的工资待遇之后，笑道：“所以易女士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约个时间，我们见面详谈。”


    对方略显犹豫：“那个……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当然，你可以仔细考虑，因为这份工作确实不是那么好，你又要考虑孩子，只是因为林主任他们介绍，你又需要找工作，我们才有机会联系上。”温苓温声道，“但是我们这边马上就要开业了，时间紧任务重，也没办法给你太多时间考虑，两天可以吗？两天后如果你没有第二次联系我，那我就只能祝你找到心仪的工作了，你意下如何？”


    她尽量的委婉，一个接受过本科教育的人，要来和没上过大学的乡下小姑娘还有退休再就业的阿姨做同事，干服务员的活，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虽然总说要脱下这身长衫，可是长衫哪有这么好脱的，各种纠结痛苦，甚至是对自己读了这么多年书到底有没有用的自我质疑，只有本人才能体会得到。


    等她挂了电话，蒋淮南才凑过来问她：“怎么样，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就这么做呗。”温苓躺下，见他挨过来，立刻往旁边挪，“就当我多招一个人，还按照原来那样，不过人家看不看得上我们这小庙还另说呢……哎呀，你干嘛！”


    说着腿一蹬，踹在他腰上，“走开！”


    蒋淮南被她踹了一下，立刻趴下，虽然不痛，但不妨碍他喊痛。


    颇为委屈的问她：“为什么？阿苓，你这么快就腻了我吗？”


    这才多久啊，她就不让他碰了！


    温苓嫌弃的噫了声，眉头皱起来：“天要热了，


    贴这么近做什么。”


    蒋淮南一噎，“哪里热了，马上就倒春寒，三月份都没到，我觉得你是在敷衍我。”


    “真的天热，没必要这么黏糊。”温苓强调，“要不然你去开空调。”


    蒋淮南又觉得这没必要，说着说着就觉得，年后升温迅速，怕是要出现回南天。


    温苓顿时叹气，一年里她最讨厌的时间段要来了。


    蒋淮南安慰了她几句，正准备关灯，就听到他手机响了几声，信息接连涌入的叮咚声此起彼伏。


    “不会是科室叫你回去加班吧？”温苓开他玩笑，说完钻进了被窝里躺好。


    “……你能不能想我点好。”蒋淮南一面无语，一面打开手机看信息。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内容，温苓清楚的看到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原本舒展的眉头蹙起，折成川字。


    心里不由得一咯噔，妈耶，不会吧，我不会这么乌鸦嘴，就说中了吧？


    她都以为下一秒蒋淮南就要掀开被子下床，然后跟她说要回单位一趟了，结果这人把手机一放，就沉默的躺了下来。


    温苓：“？？？”


    “什么事啊？”她好奇的蹭过去，问道，“脸色怎么这么严肃，真的有病人出问题了？”


    蒋淮南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不是。”


    只说不是，却没更多解释，情绪和刚才要跟她黏一起时截然不同，似乎变得低沉许多。


    这种情绪的变化突如其来，温苓不由得有些莫名的不安。


    没等她细问，蒋淮南就抬起了手，“我关灯了？”


    温苓嗯了声，主动靠着他，问道：“不是病人有问题，那是……你的论文？”


    除此之外她真想不到这人还有什么可愁的。


    蒋淮南却沉默，直到灯光熄灭，室内被黑暗笼罩，他才忽然开口：“是小婶给我发的信息，说我妈要回来了。”


    温苓一愣：“……啊？”


    他的妈妈？要回来了？从哪里回来？温苓一时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感受到她的茫然，蒋淮南解释说：“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你记得吧？我好像说过。”


    温苓嗯嗯两声，主动抱住他胳膊，侧身贴着他，一条腿还搭到了他的身上。


    “记得你爸爸是在参加援非医疗队时去世的。”


    “后来我妈就因为工作去了德国他们公司的总部在那边。”蒋淮南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侧头用脸贴了贴她的额头“然后她在那边认识了她现在的丈夫就在那边定居了。”


    他说：“因为我外公外婆只有她一个孩子晚年时想跟她在一起恰好她有两个孩子于是外公外婆也去了德国既是安度晚年也是帮她照顾孩子。”


    温苓听到这里就好奇：“你外公外婆去了德国啊？会说德语？”


    “不会但外公外婆曾经在前苏联工作过会俄语学习外语的能力也有不是那种缩手缩脚的老人而且据说她的先生和两个孩子都会说中文交流应该不成问题。”


    温苓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他的外公外婆忍不住好奇的多问了点知道他们都曾经是国企的工程师去前苏联是单位公派过去的。


    满足了好奇心之后才问：“那……他们回来看过你吗？”


    蒋淮南一时沉默片刻后才道：“回来过但……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小学毕业时候的事没什么印象了。”


    这下轮到温苓沉默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用手在他脸上摸索了几下。


    察觉到她的安慰蒋淮南握住她的手腕


    “现代社会就这点好通讯方式多样且极其方便。”


    他说完还笑了笑。


    温苓却笑不出来嘟囔道：“这算什么见面。”


    蒋淮南从她语气里听出了不满心里忽然间一松刚才那股若有似无的憋闷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的阿苓这是在心疼他呢。他忍不住又蹭了两下温苓的脸。


    然后才继续说话：“其实这样也好这么多年来我习惯生活里只有爷爷奶奶姑婆和小叔小婶阿稚他们给了我很完整的爱关心我护着我我人生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他们都陪着我从来没有缺席过哪怕一次就连……”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扭捏“就连第一次……那什么性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