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山村邪蛇-3
作品:《怪物们的男妈妈[快穿]》 []
凌晨三点左右,姜盐发烧了。
他头晕、乏力,感觉自己站在火山与雪地的交界处,走哪个方向都不对,可是站在原地又会让脑袋爆炸。
好在这种症状只持续了一分钟,好像有什么东西抚摸着他的身躯,有点生理性的恶心,但精神状况却是逐渐转好的。
姜盐扭动了一下身体,很快他发现自己似乎被绳子一样的东西捆住了,让他无法大幅度地摆动身体。
“唔。”
他有些难耐地呻/吟一声,然后他就感受到那绳子似乎松了一些。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姜盐的病症正在转好。
“哥哥,你怎么了?”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姜盐隐约能听到一些声音了。
“明明没有发烧了啊。”那个声音带点疑惑的、呢喃着说,“为什么还不醒来。”
“哥哥,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只能——”
只能什么?
偏偏没有听到最后的几个字。
姜盐昏昏沉沉地想,那个声音最后究竟说了什么呢。
良久,等他苏醒时,已经记不起来昏睡期间发生的事情了。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是十分激动的声音。
此时姜盐的姿势已经由朝窗侧躺变成了朝门,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狭长的眼睫被透窗而入的阳光点染了一层碎银,眼眸是很漂亮的琥珀色。
在床榻边蹲着的、托腮看着青年的孟塘歪了下脑袋,“哥哥你睡了好久哦。”
“睡眠质量真好。”
姜盐:“……”一时间竟不知道这是抱怨还是夸奖了。
他张了张嘴,吐出字眼时才惊觉自己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特别沙哑了,“我这是怎么了?”
孟塘幽幽道:“后半夜你发烧了,都说抱着我睡你不听,是不是很难受啊。”
姜盐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怔愣片刻后点了点头。
孟塘又道:“不过还好我及时发现,用你的手抱住了我自己给你降温,让你的病情没有很恶劣。”
“我没有主动抱你哦。”孟塘做出一个笑脸,“是你的手缠上我的,所以我不算破坏约定。”
睡前,姜盐让他不要靠近自己。
这是孟塘对他的“遵守”。
“……”
姜盐眉骨突突跳了两下,然后他重新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他再次睁开,看向仍旧蹲在一边的孟塘。
孟塘看见他张了张嘴,却没说一句话,洞察力很强地说:“哥哥是渴了吗?”
姜盐点了点头。
“我去给哥哥倒水。”
耳边传来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孟塘去而复返。
姜盐在他倒水的间隙艰难地撑起身体,坐起来的瞬间,他感到骨头酸软,仿佛是经历了什么剧烈运动般,都快要散架了。
这蛇毒后劲这么强吗?
姜盐支吾一声,打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几条红痕犹如蛇般蜿蜒地遍布全身,将他原本雪白的肌肤都染红了。
怎么回事?
姜盐用指腹碾过自己身体的那几道红痕,还有些发烫,但并不疼痛。
真是奇怪。
房间的门“嘎吱”一声,姜盐用余光瞥见了孟塘的影子,连忙把被子重新盖上,随即故作冷静地看过去。
孟塘看上去心情愉悦,甚至还要亲自喂他喝水,但被姜盐拒绝了。
毕竟这样的行为很奇怪,他们又不是夫妻。
温水润喉,姜盐很快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现在几点了?”
孟塘转了转眼珠子,“快十点了哦哥哥。”
姜盐看了他一眼:“我叫姜盐。”
孟塘盯着他,眼眸发亮:“我知道呀,怎么了吗哥哥?”
姜盐拧了下眉:“叫我名字就好了。”
“好的姜盐哥哥。”
姜盐:“……”
“对了。”姜盐抓着被角,他想到自己身上那些莫名其妙的红痕,明明睡之前还没有的,于是他垂着眼问,“昨天晚上,有什么东西进房间了吗?”
“咦?”孟塘无辜地眨眨眼,“昨天晚上只有我和哥哥在一起的呀,没有别人的。”
末了,又自卖自夸地补充一句,“我把哥哥保护得很好的。”
行吧。
姜盐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他现在只想回家。
“我的衣服在哪?”他哑着嗓子问。
孟塘做出思考状,然后摇了摇头。
姜盐一愣,“摇头是什么意思?”
孟塘说:“我昨天把哥哥的衣服洗了,然后晒在外边,可是今天早上我去收时,发现你的衣服上爬了蛇,我很怕蛇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蛇把你的衣服带走。”
他带点愧疚的神色,沮丧道,“对不起哥哥。”
姜盐沉默了一下,“那还有其他我能穿的吗?”
孟塘低头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姜盐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脸色一黑。
“只有……我自己的。”孟塘弱弱道。
姜盐情绪复杂。
……
最终,姜盐选择裹着薄毯子,被孟塘背着走。
“还好哥哥体重轻。”
路上,孟塘捏了下身后姜盐的肉,不知道是捏哪里了,使后者羞红了脸,愤愤道:“别乱碰!”
远方的风沿着山腰吹过来,落在两人的脸颊上,姜盐的脑袋抵在孟塘结实的后背上,安静地听着耳边风的声音。
明明和孟塘才认识一两天,可此时他们的相处未必太过亲密了些。
姜盐嘀咕了一句:“我们以前认识吗?”
孟塘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否认:“没有啊。”
“可能是我比较自来熟吧。”孟塘继续说,“或者是哥哥太漂亮了,让我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姜盐听到对方把“漂亮”这个词语用在自己身上,微微蹙眉。
“你确定你的方向是对的?”
姜盐抬眸,望向四周,两侧皆是黄茫茫的山、遥远的天幕、以及藏匿在庇护体后蠢蠢欲动的未知生物。
“那是蛇吗?”
姜盐又问。
孟塘先回答第一个问题,“相信我。”然后是第二个问题,“我不会让它们伤害你的。”
“但是可能还要一会儿。”孟塘说,“哥哥你可以先睡一觉,我会喊你的。”
对方的这句话仿佛有什么魔力般,姜盐一开始是很精神的,可是此刻脑中却涌上一阵困意,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连话都没说一句。
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变得平缓,孟塘知道他是睡着了。
孟塘吹了声口哨。
蓦地,原先隐匿起来的不明生物开始逐渐露出它们的真面目了。
姜盐没猜错,那些就是蛇。
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像是蝌蚪般在山坡上浮动,它们以孟塘为中心蜿蜒地爬行过来,然后摆出虔诚者的姿态在孟塘脚底伏下。
孟塘看了看怀里睡着的人儿,微微勾了下嘴角。他的目光始终是落在姜盐身上的,但话是对那些蛇说的:“你们就留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
……
姜盐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小盐,你好点了吗?”
入眼是一位面相和善的妇女,这是他的母亲。
“我回来了?”
姜盐聚焦起涣散的眼珠,视野逐渐清洗,他有些迷茫地转着脑袋,看着近处一脸忧色的母亲。
他又说了一遍:“我……回家了?”
母亲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猛地抱住了他,止不住眼泪地道:“我就不应该放你出去和他们混的!”
姜盐身子骨弱,经常是待在家里的。不久前他和同村的青年们去溪里抓鱼,都是他费了好大口舌才说服父母的。
“我还好。”
纤细脆弱的青年垂下眼睫,耳边是嘶哑的蝉鸣和无休无止的风声,他坐在床上,喉结在喉咙里上下滚动,喉间泄出一道轻音。
可母亲却抓起青年那只裹着白绷带的手,注视的目光既颤抖又心疼。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孩子,弯曲的脊背颤了几下之后,又抖着声腔说:“真的、真的没事吗?”
姜盐安慰她:“我见到了徐爷爷的孙子,是他救了我,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为了不让母亲担忧,他刻意隐瞒了蛇毒的后遗症。
这时,又有人走进了房间。
姜盐越过母亲的肩膀,看见父亲正朝自己走来。
父亲身后还跟着一对爷孙,正是徐福生和孟塘。
姜盐先是喊了一声“爹”,然后是“徐爷爷”,最后他的视线在淋着月光的孟塘身上微微顿了顿。
“小姜啊,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啊?”
徐福生脸色和蔼,布满皱纹的眼角挂着浓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