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病弱道侣是仙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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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沁竹握过苏长柒的手,也知道那双手在断轴上留下血迹,必然红渍斑斑。


    可就算早有准备,苍白的手搭进掌心时,她仍没掩饰住心中讶异。


    怎么会有这么冷的手,毫不施力地覆上,轻盈如无声无息的死体。


    他的手掌和叶沁竹想的不同,并不像寻常灵子细腻柔软。其上布满新旧不一的伤口,掌侧与虎口处有层薄茧。


    叶沁竹抬眸,颤动睫羽看向苏长柒。


    苏长柒神色平静,将手摊开。叶沁竹愕然投来视线时,撩起眼皮。


    “在看什么?”他问。


    泯去法阵后,苏长柒的眼底增添几分疑惑。阵法失灵,便只能靠提问试探。


    苏长柒思索叶沁竹会如何答复,是否能看出他使用的是何武器,创口又是因何而生。


    无论猜出哪一点,他都能以此确定她过去居住势力范围。


    叶沁竹眯起双眸:“太可怕了,那么多伤口,一定很疼。”


    又是这种离题万里的答复,苏长柒尚未说话,又听她自责开口:“我忘了,伤口还没清理,不能直接上药。”


    “等我一下。”她道。


    叶沁竹撩起帘笼,离开隔声符的范围:“来人。”


    林翎立刻赶来:“圣女殿下有何吩咐?”


    “给我端盆温水。”叶沁竹颐指气使,“难道你想让我沾着一手泥入行宫吗?”


    林翎立刻应是,差遣教众去接水。


    “对了。”叶沁竹留了个心眼,“我的意思,你与程越说了吗?”


    “教众已于三里外密林寻到程护法,寻到时其昏昏沉沉,似是被关入迷阵结界内。我差人告知他:由于其办事不力,剥夺贴身照顾圣女之权,改为在外防护。”


    “程护法似是极为不服,意欲面见圣女。”林翎禀报。


    “……不见。”叶沁竹表态。


    林翎:“若是不见,恐怕他会一而再,再而三提出异议。”


    叶沁竹道:“这是你该操心的事,来问我做什么?”


    就算程越真的来找她,那也该是在行宫内,众目睽睽之下,被规则捆绑的处境中。


    “是。”


    林翎离开后,叶沁竹坐回车内,蹙眉叹了口气。


    虽然调离程越,但还是避不开违背他的意愿。程越多疑心狠,她这般忤逆他,恐怕已经动了杀心。下次见面,性命难保。


    接下来的时间,她只能龟缩在行宫,靠那些不明真相的教众阻隔程越的行动。


    马车滚着尘土,平稳向前。叶沁竹端坐在车,大脑飞快地转动,几乎要无视身边人的视线。


    热水很快被端上,连带的,还有一方乳白帕巾。叶沁竹从位置上倾身,端过热水,将帕巾放入水中沾湿。


    “再来一次,手。”比起第一次的紧张,叶沁竹缓和许多,颇为熟门熟路。


    苏长柒垂眸,掩去眼底滋生的讶异,第二次把手递了出去。


    细心擦净苏长柒手上参与的血渍,叶沁竹打开药盒,以指蘸取膏药,轻柔地点在手掌的伤口上。


    “疼吗?”她害怕自己力道太重,询问。


    不疼。


    先以热水,后用凉药。冷热交替,不仅不痛,还有些痒。


    比起从体内剜出骨血时的感觉,简直像软绵的毛毛雨。只是不明目的的善意让苏长柒不适,甚至烦躁,他疲于应对,竟有些迫切地想弄明白,对方究竟是何许人。


    苏长柒没有说话,叶沁竹反倒紧张:“那我再轻点?”


    她提心吊胆,生怕惹他不满意,临时变卦,不教她了。


    “不必。”苏长柒摇头。


    他又捕捉到先前弑杀鸾鸟的人的踪影,正往车队走来。他杀气腾腾,似乎是要给叛变的少女一顿教训。


    问问那个人好了。


    “好了。”叶沁竹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路。


    她已经涂好掌心的伤口,“另一只。”


    这一次,苏长柒递出手的动作流畅许多。右手交给叶沁竹,眼底多出些温度和兴致。


    叶沁竹上完药,随手往自己指尖轻搓,咬破的伤口早就愈合,看不出痕迹。


    就着水洗了自己的双手,绞干帕巾擦拭。


    头顶传来动静:“先前你说的符文,我现在画给你看,当做回礼。”


    苏长柒屈指,左手在身侧坐上木几轻敲。


    上面用水画了个符,痕迹未干。


    他以手按住胸口,轻咳一声,点向最后一笔的位置:“断为近水,浅出,走天罡位,成天王符。”


    以指沾水,连上横线,模拟叶沁竹在鸾车上画完的一笔。


    “连辄成木,近太白,再借五行之水,可作金刚符。”


    叶沁竹知道苏长柒在讲课,慌忙挪开水盆,坐回车座上。


    她坐在木几另侧,体态前倾漂亮的杏眼一眨不眨,全神贯注记图案。


    “之所以变换小,是因为都以星象为底,凭自然之法沟通阴阳。符胆不变,旁物稍作变换,撰写而成。”苏长柒说到一半,看到叶沁竹不断在手心描画,“你不认得篆书?”


    叶沁竹眨巴眨巴眼,拼命从这些似文非文、似图非图的东西中看出几个汉字。


    双手很不争气地绞在一起,脑袋低垂,轻咬了下嘴唇:“确实不认得。”


    从简体字时代穿越过来,她倒是能把繁体字认全,但剩余的狂草、隶、篆等字体,她两眼一抹黑。


    “符者,合也。符修多善书,将文字认全,亦有助于修行。”苏长柒道。


    他没再往下说,抬手把水迹抹去。


    叶沁竹“哎”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问,一阵风入内,刮开轿帘。周围忽然变得嘈杂,隔声符撤去。


    林翎在外说:“行宫已到,请圣女下车。”


    文盲叶沁竹垂头丧气起身,赶在下车前振作精神,恢复姿态。


    她伸手给苏长柒,想拉他。


    苏长柒摇头拒绝:“圣女先行,我稍后与你汇合。”


    他应是有什么事要私下做,叶沁竹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圣女、灵子无时无刻不得不在一起的规则,她轻轻点头,率先下车。


    行宫和叶沁竹的想象不同,并不似《浮灵教覆灭记》描述得那般阴森恐怖,充满邪恶气息。其内建筑由木石累成。


    内有庭院,四角分四季。有草木青青,有花团锦簇,有铺红揽翠,有浮冰碎雪。


    一张结界倒扣而下,隔绝行宫与外界,肉眼可视的灵力混杂魔息缥缈,宛如深海模拟人间而造的龙宫。


    魔息?


    叶沁竹心头微紧,想回去提醒苏长柒。林翎已在前方引路,她不敢打断返程,唯有跟着林翎离开。


    在叶沁竹离开后,围在马车前的教众纷纷散开,早不记得车内有灵子这码事。


    帘笼之内,苏长柒松开相触二指,探物的手诀散开,眉头深深蹙起。


    真气割开腕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