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被驸马刺死的公主(二十三)

作品:《画皮(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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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公主殿下亲启:“臣行水路,江上风平浪静,白帆高悬,夹岸木荷,淡雅怡人,悠悠哉畅快江风……思及公主殿下,美景不得亲见,甚惋之。青州民风淳朴,繁华喧闹,然治江工事,懈怠荒□□州大小官员,私窃暗度,臣观其行事,多有僭越,臣已自决,殿下静待佳音。”


    张婉娘翻着赖云白的信,看着“臣已自决”四个字,挑了挑眉。


    朝中确实已经得了消息,赖廷尉行至青州,见一应官员行事僭越,心中不喜。


    青州知府设宴迎接廷尉时,廷尉笑意盈盈,他亲切可人,与其推杯换盏,歌舞太平。


    宴罢酒阑人倦,月上中天,廷尉用手指敲了敲杯盏,说道:“刚才的舞乐用了八列,僭越天子,当死。”


    谁也不知道青州的舞乐是否排了八列,毕竟人已经死了,其余的人都没有亲眼得见。


    朝野上下,再次对赖廷尉牢骚满腹,只是箝口侧目,并无一人敢言。


    所有人心中都做了判断,以后要离赖廷尉更远一点。


    赖廷尉太张扬锋利,永安公主用得很是满意,难怪赖廷尉在陛下手里荣宠不衰。


    永安公主再次将信烧掉,将花窗关了,打个呵欠,闭目小憩。


    午枕花前簟欲流,日催红影上帘钩,人人安闲。


    驸马不太安闲。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此生最大的屈辱。


    他面色白惨惨又阴沉沉,嘴里呢喃着小荷听不太懂的话。


    “文王被拘,勾践尝胆,苏秦刺股,淮阴侯忍胯下之辱……”


    小荷瞟了一眼徐贺远的下半身,噤若一只秋蝉。


    她第一次见这种内宅阴私,心中难免怜悯——哪怕成了高高在上的驸马都尉,所受到的苦楚也是常人不能忍受的。之前这种事情,她只在女人身上见过。


    这样想着,小荷突然愣住了。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都忍受了,放在男人身上,就成了“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如果这是一种羞辱的话,那有些妇人,岂不是一直在被羞辱。


    小荷心想,公主府里,驸马是一个女人。


    “拿酒来。”驸马说。


    小荷摇了摇头,把心中荒谬不伦的想法甩出去,加快步子,给驸马斟酒。


    驸马又在酗酒了,小荷习以为常,再也不会劝驸马什么。


    驸马鬓发散乱,边斟边饮,拍着案几,敲着杯盘,苦吟歌唱:“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


    小荷听不懂,只是道:“夜深了,驸马休息吧。”


    “滚下去。”驸马说。


    小荷默默地退了出去。


    自从给驸马那处加了把锁,公主殿下派来的监视驸马的四个内侍又回去了,看的出来,公主现在对驸马很是放心。


    驸马拎着酒壶,在院子里游荡。


    他像一个无所依托的幽魂,在月夜里仿徨徘徊,只能沉默。


    夏日晚风徐徐,一切安详,驸马醉眼朦胧,不知道走到何处去。


    眼前一窄幽闭的小门。


    门内似乎有什么动静,驸马疑惑,侧耳细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头脑昏沉,手轻轻地碰到那扇门上。“吱呀——”一声,门开了。


    有时候夜晚会让人生出莫名的恐惧不安,徐贺远似乎感觉,夏风越来越凉,吹在人身上,脖子上战栗起细小的汗毛。


    他打了个抖,凝神向内看去。


    满室的血,褐红干涸的血。


    徐贺远的瞳孔一缩。


    血泊中央,坐着一个男人。


    或许不能算坐,男人英俊苍白,四肢扭曲,委顿在地上。


    徐贺远的所有醉意都被吓醒了。


    他想关上门转身就跑,脚下却像生了根,一动也不能动。


    “嗬嗬……”男人发出嘶哑的声音。


    这人还活着,徐贺远被惊到,声音低不可闻:“你……”


    男人目光涣散,发出咔吃咔吃的声音。


    徐贺远定睛一看,只见男人自己掰着自己的手指骨头,发出瘆人的声响。


    这是一个疯子!公主府里有一个疯子!


    徐贺远战栗着,蹲下来,张张口,发现发不出声音,又使劲咳嗽了一声,颤抖道:“……你是谁?”


    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他站起来,徐贺远这才发现,他身形很是高大,身材却瘦削。


    男人终于发出了人的声音:“我姓柳,是镇国永安公主的新寺人,需要吃人类的食物,需要喝水。”


    永安公主的新寺人!这么英俊的内侍,徐贺远在公主府里从未见过,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了。


    徐贺远想到永安公主那寒凉的目光,心头一凛。她把他阉了,然后逼疯了他!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