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夫子家的卖鱼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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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青鱼退出巷子外等了一会儿,然后用布巾捂住口鼻进去。


    他将那姑娘拖至一旁靠着墙,远离药粉,又将篓子里麻袋拿出来往万山崖头上一套。


    手上没收劲儿,冲着地上的人就是一顿打。甚至还照顾到了那晚上没照顾到的地方。


    只听麻袋捂着的人疼得闷哼一声。


    “小鱼老板在做什么?”


    正打得沉浸的陶青鱼还以为麻袋里的人醒了,身子陡然一僵。


    “小鱼老板?”


    陶青鱼眨巴眼,转头。


    “呵,呵呵……是方夫子啊。”陶青鱼飞快放下举起的手,“那什么,方夫子用饭没?”


    “用了。”方问黎目光落在陶青鱼身上。


    他看着陶青鱼慌乱眨动的长睫,嘴角翘了翘。


    “小鱼老板,我看见了。”


    方问黎从巷子的另一头过来,慢慢靠近,直至走到陶青鱼的身边。


    陶青鱼破罐子破摔,甩了甩手道:“看见了就看见了,我这是见义勇为,为民除害。”


    陶青鱼在哥儿当中算高的,但比不过各项条件比一般人还优越的方问黎。


    他看人需要仰着脸。


    因着刚刚活动了会儿,脸上的布巾掉了。露出的一张脸泛着红,被冬风常吹着,有些像磨蹭多了的布,有些粗糙。


    眼睛是最灵动的,像丛林里的鹿。又似乎灌注了一汪清泉,能映照出人最阴暗的心。


    哥儿的鼻子挺拔,唇色像揉碎的凤仙花汁,红润漂亮。


    方问黎想:好久不见了。


    微微晃神过后,回想起哥儿张扬的话,不知如何反驳。


    但思及他独身一人过来,心骤然沉了沉。


    “即便如此,小鱼老板独身一人,实属不该……我去通知县衙的人。”


    方问黎做势要走。


    “不行!”陶青鱼一把抓住他手腕。


    腕内侧被哥儿手心的粗茧划过,方问黎定了定心神。


    “为何不行?”


    “我……我下了迷药。”


    迷药?


    他刚刚过来是闻到一丁点儿味道。


    方问黎心中一叹。


    他还是往巷口走了几步。


    “你别去。”陶青鱼抓着装了迷药的袋子,看着方问黎的后脑勺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方问黎察觉。


    还好,没那么容易相信人。


    他转头,凤眼含笑:“不去报官,我帮你放风。”


    陶青鱼眼睛一亮。


    “行!那我快些!”


    说完他手一撒,继续回去打人。闷响声阵阵,听得人牙酸。


    方问黎立在一侧,目光看着巷口,实则注意力全部在后头。


    是他认识的小鱼,吃不了亏。


    不过手段太轻,心不够狠。


    好一会儿,身后声音消散。那姑娘轻哼一声,眼睫眨动,应是要醒了。


    陶青鱼见地上快醒了又被打晕过去,如死猪一样的人,龇牙一笑。随后抓起篓子冲着巷尾就跑。


    跑了几步,转头见方夫子还没动,又倒回来抓着人一起跑。


    等停下,陶青鱼趴在墙壁上悄悄看向那边。


    那姑娘醒了尖叫一声,跌跌撞撞跑了。可惜,怎么没停下多踢他几脚。


    方问黎站在陶青鱼身后,垂眸就是哥儿的头顶。乌黑的发跑得凌乱,只用粗布系着。后脑勺不是一般的圆乎。


    哥儿一脸得意回过身来,道:“好了,多谢方夫子。”


    方问黎:“回了?”


    “嗯,怕我爹等急了。”


    方问黎心里闪过遗憾,不过瞬间有了计较。


    他忽然摇了摇身子。


    像站不稳一般,挺拔的身姿松懈下来,肩膀堪堪抵住墙壁稳住自己。


    “你怎么了?”


    方问黎闭了闭眼,头一次不去看哥儿的眼睛。“……有些晕。”


    “!!!你从这边去的,不会是也中药了吧!”


    陶青鱼哪里还想得到离开,他伸手去搀扶方问黎,一阵手忙脚乱。


    “对不起啊方夫子,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说你偏偏为什么要从那边过来。”


    方问黎轻皱眉头。


    冷美人皱眉什么的,陶青鱼看得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愧疚。


    “你……我送你去看大夫。”


    方问黎:“不碍事,你这药没毒吧。”


    “没。”


    方问黎看着哥儿将自己的手搭在他肩上,体贴道:“小鱼老板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躺躺就好了。你爹该等着急了。”


    “没事,我先送你去医馆。”


    “不用。”


    “用!”


    方问黎收回手:“我回家。”


    陶青鱼又将他的手抓过扛在肩上:“那我送你回家。”


    方问黎轻笑,似眩晕般闭上眼睛。


    陶青鱼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搂住他的腰,吭哧吭哧往前移动。


    远看的话,他好似被方问黎搂在怀中。


    哥儿已经不算矮,但在方问黎旁边还是小小一只。靠着的肩膀很单薄。


    哥儿头低着,能看清那后颈凸起的脊骨。


    太瘦了。


    两人从未靠得这么近过,于方问黎而言,似梦。若可以,他巴不得这样一直走下去。


    但不行。


    至少现在还不行。


    他睁开眼,停下脚步,身子也微微直起。“小鱼老板,松开我好不好。”


    “不松。我的责任,我要负责。”


    方问黎见这样犯倔的陶青鱼只觉得可爱。他温声似哄:“这般于你的名声有碍。”


    “名声不能当饭吃。”


    “但名声影响吃饭。”


    “行。”陶青鱼干脆利落地换成搀扶方问黎的手,微仰头看他,“这样总可以了。”


    这样的小鱼老板眼睛更圆,像猫儿。


    方问黎:“也不行。”


    “那我松了你能走吗?”


    “能走,慢一点而已。”


    陶青鱼犹豫了下,试探着将手松开。方问黎缓缓移动,走得有模有样,像个正中了药的人。


    陶青鱼说话算话,将人送到家门口。


    心里是真的担心自家爹等着急了,他随意挥了挥手就跑。没等方问黎说出道别的话。


    人走了,方问黎也正常了。


    “阿修。”


    门后,阿修走出来。看方问黎的眼神跟看老狐狸似的。太不要脸了。


    “主子。”


    “是五日后吧?”


    “是。”


    *


    陶青鱼跑回去的时候,他爹已经将东西全部收拾好。见他来,高大汉子一把抓过他背上的篓子。


    “作何用了这么久?山货也没卖。”


    “瞧见人受欺负,帮了一把,耽搁了。”


    这话说得他爹一着急,浓眉紧皱:“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陶青鱼笑得像狡猾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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