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侍寝

作品:《深宫往事(群穿)

    《深宫往事(群穿)》全本免费阅读 []


    一声“皇上驾到”,把原本安静的永和宫炸*了个天翻地覆。


    天很寒,月色凄清,给深夜的庭院笼上了一层冷色调。碧心是第一个跑出来的,她跪倒在少年脚边,整个人激动无比:


    “奴婢…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光焱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朝着正殿走去。


    叶蒙尘也被太监的通传声吵醒了,起先他还觉得不可思议,只当自己是在做梦。可当他睁着困倦的眼睛趴到窗边,在窗纸上抠出一个小洞,并由此看到院子里的少年时,他整个人都瞬间清醒。


    ……是他?


    他竟然来了……


    他终于来了。


    本来还一直苦恼着,到底该怎么把东西给他,甚至不知道怎样才能见到他……现在好了,一直以来都遥不可及的他,如今就完完整整地站在了自己面前,只有一窗之隔的距离。


    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叶蒙尘的大脑,使得他既激动,又忐忑。匆匆穿好衣服之后,他转身,打开了那个存放着对自己而言最重要东西的箱子。


    静静躺在里面的,是一件月白色的毛衣。


    那毛衣非常漂亮,做工也相当精致。是浅淡的月白色,庄重大气的同时,又让人倍感亲切。用的线也是最好的,触之温润如丝,舒适宜人。可以说,那件毛衣,一针一线都已然不亚于专业织工的水平。


    从一个完全不懂针织的人,到把它做出来。这背后的几十个日日夜夜,叶蒙尘的确已经拼尽全力。


    轻嗅着毛衣晒过之后干净温暖的味道,他仿佛是在和自己的至亲之人相拥。


    哥哥,


    希望你能喜欢……


    另外一边,贺光焱行至廊下,却不见永和宫嫔妃出来迎接,反倒大门紧闭。他颇为纳闷,殊不知,殿内的沈芙冰,已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早早,早早,快别睡了!”沈芙冰晃着跟自己枕同一个枕头的林早早,声音带颤。


    林早早向来睡得死,连晃几下才懒声懒气道:“你干嘛~哎呦~~”


    “皇上来了。”沈芙冰压着声音,急得都要哭出来了,“皇上就在外面…”


    与此同时,正殿的门被砰砰拍响。


    “沈贵人。”姜川的声音道,“皇上来了,您还不快出来接驾?”


    “沈贵人?”


    “沈……”


    听着外面一声急过一声的催促,林早早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光天化日之下,和皇上的女人共处一室,甚至同床共枕!更可怕的是,为了睡得舒服,她还只穿了一件心衣!


    这要是被发现了,那还了得?


    届时就算有一百张嘴只怕也说不清了。


    林早早欲哭无泪,只能拼死拼活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可偏偏,这古代的衣服,一件件的都紧得要死,穿起来费死个劲。而且越急就越穿不上,就那么一件丝衣,她都快撕烂了都没能规规矩矩地扒拉到自己身上去。


    外面太监的敲门声已然越来越剧烈:“沈贵人,还快不出来叩见圣上?”


    一个丫鬟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


    “这正殿里面,住着小主和她的贴身丫鬟两个人…”


    “平时我们小主…都不让我们这些下人进正殿的。只有她和她的贴身丫鬟能进。”


    “所以她们二人都在里面做些什么,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实在不得而知……”


    贺光焱的眉头深深皱起。


    里面的林早早人也傻了。


    又听外面的碧心道:


    “今儿皇上来了,不如,就让奴婢推开门,带您进去一观。”


    贺光焱满腹狐疑,疑窦丛生,道:


    “开吧。”


    沈芙冰和林早早面面相觑,一时间,黑暗的室内,静得只剩彼此突突的心跳。


    吱呀一声,殿门推开。碧心带着贺光焱走进殿中。


    碧心:“皇上,我们小主和她的贴身丫鬟关系相当亲密,两人以姐妹相称,不分你我……”


    “奴婢觉得,她们二人之间的相处,实在不似寻常主仆……”


    “倒像是,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贺光焱脚步停住。


    碧心深埋着头,眼珠转了转,压着声音道:


    “奴…奴婢不敢说……”


    贺光焱冷笑:“有朕在,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随口一说,朕便随耳一听,不碍事的。”


    不知是不是被那句“有朕在”戳中了,原本还犹豫不决的碧心一下子雀跃了起来。她春心荡漾,脑袋里充满了美好的畅想,仿佛皇上封她做小主都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她抿着唇,挤着嗓子用娇滴滴的声音道:


    “皇上…您可曾听说过‘磨镜’一事?”


    话音落,小川子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胆战心惊,又无比震撼地看向碧心,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宫女,竟能如此语出惊人。


    不过,碧心既敢说这话,自然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她今晚起夜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正殿的动静。


    她循着墙根摸了过去,趴在纸窗上,竟隐约看到了沈芙冰和林早早主仆二人睡在一起的影子。且两人之间言语亲密,频频欢笑,中间甚至还夹杂着翻弄被子、枕头的声音,实在令人侧目。


    抱着这个惊人的秘密回到自己房间后,碧心便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


    小主姓沈,林早早姓林,再加上这些天里她所了解到的情况,可以确定,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绝非亲姐妹或堂表姐妹。只是普通的主仆关系罢了。


    可既如此,凭什么她们两个能那么亲密?两人背着众人同吃同住不说,如今甚至还睡到了一起。


    天底下如何会有这样的主仆???


    她越想越精神,彻底没了半点儿睡意。大抵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在贺光焱来永和宫时,第一个跑出去迎驾。


    她兴奋极了,也激动极了,她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连老天都在帮自己。


    小主和林早早之间是不是那种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么看。


    所以,要想报复林早早,把她从掌事宫女的位置上拉下来,这便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磨…磨镜?”小川子结结巴巴,“这…这可是天大的丑闻,这话可不能乱说!”


    碧心胸有成竹道:“奴婢有没有乱说,掀开这道门帘,皇上一看便知。”


    “掀。”贺光焱斩钉截铁。


    碧心抬手伸向那片遮挡视线的门帘,内心的激动,已然无以复加。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底层宫女的日子有多难熬,那些没经历过的人,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


    给人当牛做马,被人呼来喝去,甚至动辄打骂……那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操劳,永远奔波,永远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当真是过怕了。


    她想往上爬,她想活出一口气来,她不想一辈子都为奴为婢。为了这一切,这些年里,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从大字不识一个,到能读诗,会写字,还会算账。这其中的心酸,根本不足为外人道。


    而她做了这么多,所求的,不过就是一个掌事宫女的位置。


    她明明比那些整日浑浑噩噩,仿佛没有自己思想一般的宫女们强了太多。连嬷嬷都说她聪明,肯下功夫,有培养潜质。她就是因为表现出色才被派到永和宫来的,相比大字不识一个的碧情,她也确实具备了一个掌事宫女该有的各项能力。她都准备好要满心欢喜地接下掌事宫女的差事了,可谁知道,谁知道却……


    看着自己心仪的位置被人夺走,那人还反过来凌驾在自己头上。天知道她这几个月,究竟一个人偷偷哭了多少回。


    尤其是当她看到,林早早和小主那般亲密。而她却连句话都难得跟小主说上的时候,无边的委屈,便更是将她齐头笼罩。


    终于,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天了……


    碧心手指颤抖,心一横,终是将那片门帘彻底撩开。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她大失所望。


    床榻之上,沈芙冰一个人,在月光之下静静地睡着。除此之外,枕上,地下,房间之内,哪里还有半点儿第二个人的影子?


    她瞪大双眼,视线在整个房间搜寻,看了又看,找了又找。可她越看,就越觉得四下空空荡荡,平平常常,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也正是这份正常,让她现在的种种行为,像极了一个傻子。


    而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头,贺光焱的声音响了起来:


    “出去。”


    阴冷低沉,满是嫌恶,再无半点儿碧心幻想中的脉脉温情:


    “永和宫宫女胡言乱语,扰乱圣听。拖去慎刑司,痛打二十大板。”


    小川子默默叹了口气,朝着碧心摆手:“请吧,碧心姑娘~”


    碧心瞬间面如土色,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二十…二十大板?


    她害怕极了,下意识地想抱住皇上求饶。可还没来得及膝行至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跟前,便被几个闻讯赶来的侍卫拖了出去。


    “皇上,皇上……”碧心的惨叫声,就那样渐渐远了。


    永和宫再一次地静了下来。


    不怪贺光焱残忍,实在是碧心无意之间,触了他的大忌。


    这两年,贺光焱深受那件事困扰。虽从未宣之于口,但内心深处,他一直在担心自己究竟还能不能行人道之事。甚至,他还害怕,还害怕自己因没法和女人同房,就从此沦为恶心的断袖……


    今夜,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克服自己的怯懦之心,真正回到一个男人,一个帝王该有的轨道上来。可偏偏就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污言秽语,甚至拿“磨镜”这种词来恶心他。他能留她一条性命,已是格外开恩。


    轻“啧”一声,将方才那段不愉快的插曲从脑海中略去。贺光焱的视线,一点一点地,投向床榻之上沉睡着的姑娘。


    好在,那所谓的“磨镜”之事纯属捏造。


    好在,他的嫔妃,还是相当安分守己的。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将小川子打发出去后,他行至沈芙冰塌边,掀开衣摆,坐了下来。


    她实在是美极了,朦胧的月色仿佛一层轻纱,将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