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我们离婚

作品:《诗亦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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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修然从医院出来,手里的诊断说明被反反复复确认了多次。


    视网膜色素性变,已经属于中期阶段,不可逆,不可医,他还有两年的时间,两年的光明。


    两年,向这大千世界一一告别,也还不算糟到极致。


    里昂的会议如期举行,他因为眼部不适休了假,视野逐渐缩小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诗亦问起,他也只是淡淡地回复:工作另有安排。


    他伤了远方的一只眼,因果以这样的方式取走他的光明,公平且合理,正常且当然。


    厨房内,诗亦在准备披萨,远远地瞥见团子坐在他的膝上,拿着彩笔就要往他脸上一通涂鸦,而他木然地愣在那,不为所动。


    诗亦疾步过来,将捣乱的团子抱下,佯装着要教训,再晚一会,莫修然的脸一定会“开花”。


    “怎么了?”记忆中,他从不会这般魂不守舍。


    她的突然开口将他神游的思绪召回,他浅浅一笑,轻松地回道:“在想工作上的事,一时晃了神。”


    莫修然接过团子,陪着他在纸上涂鸦写画。诗亦微微点头,对于他的说法,略有怀疑。


    什么时候,莫修然也对现今的工作在了心?在心到为之晃神。


    他的话,她不信。


    “爸爸,为什么你画的房子这样小?”团子小声抱怨着,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诗亦转头,只见莫修然的“画作”居中摆在白纸的正中。小而狭长,不合常理。


    简单的构图比例,以莫修然的画功,实在不至如此。


    过多的反常让诗亦满心困惑,她想要再度开口,莫修然却像能提前预知一般,抱着团子撤离,上了楼去。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却能有效规避焦虑。


    一连数日,莫修然都以准备会议为由,不回家,不通话,这样的举止进一步坐实了他的心虚,诗亦的猜想如滚雪球一般,愈发不可遏制,她甚至已在脑中构写了几十万字的场景小说。


    水壶发出刺耳的尖鸣,灼热的蒸汽从壶口冒出,不断向上升腾。


    她回神过来,跑过去关了火,听见门铃响了起来。


    “Suprise!”周雪娇裹得严严实实,戴着风雪帽,出现在她的眼前。


    对于诗亦而言,这确实是惊喜,她与周雪娇已经许久未见,这样的疫情时代,相隔千里,要见一面属实不易。


    诗亦做了几个菜,频频夹到周雪娇的碗里,直到周雪娇的碗中“堆积如山”。


    “你这心眼子,还嫌我不够胖?”周雪娇一边吃一边笑着调侃。


    “怎么突然过来了?”


    “国际性医疗组织援助,我身先士卒,自告奋勇来了。”周雪娇故作轻松地说着,可诗亦知道,这样的援助很可能有来无回。


    “王子韬知道你来吗?”


    “我妈现在还以为我在医院留守呢。”周雪娇玩笑着说道,周丽琼都没有告诉,王子韬更不会知道了。


    诗亦微叹,“什么时候走?”


    规劝对于周雪娇没有作用,平日里荒唐不羁,洒脱大度的周雪娇有着极高的职业素养,这样的关头,绝对不会临阵退缩。


    林忠的死更让她坚定,一个医生,无论何时,都要坚守本职。


    她的本心和信念谁也动摇不得。


    “明天就去意大利,那边人手紧缺,规模性爆发疫情。”


    诗亦静静地听着,这样一顿饭,仿佛是饯行,仿佛是诀别,像极了燕丹送别荆轲,甚至比易水送别还要略显悲壮。


    周雪娇自来熟,摸到厨房去,自己泡了菊花茶,又递给她一杯,笑道:“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提前默哀了。”


    “你和莫修然怎么样?”她将话题转移,不想谈论沉重的生与死。却又将对话引入另外的泥沼之中。


    “没怎么样,老样子。”诗亦淡笑。


    “你这话,我以前就听过,当时是说远方和你,现在倒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