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乱葬岗啊！”


    “苏小姐，这可不兴去啊！”林成双腿打颤，“我年纪轻轻，还不想死啊。”


    他做出绝望的表情，“我还没结婚啊。”


    “还没体验过快乐。”


    “还没生孩子啊。”


    苏乔：“……”


    “放心，我没让你去送死。”


    苏乔拧了拧秀眉，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去？”


    “M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看到叶清瑶激动的样子，苏乔后知后觉，原来司荣没跟她开玩笑。


    叶清瑶低下头，“反正你不能去。”


    “怎么样都不行，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的。”她别过脸，让自己不与苏乔目光对视。


    “在这件事上，无论如何我都会不会让步。”


    叶清瑶气鼓鼓的。


    仿佛谈到了什么禁忌话题。


    她低着头，迟迟不再开口。


    手指紧紧攥着沙发上的软布，眼里情绪复杂。


    “我知道你在乎司聿舟，但是如果你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叶清瑶微微仰起头，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几秒后，泪水滴落。


    “反正，你不能去。”


    叶清瑶是个爱哭的性子。


    说她懦弱也好，但她不能再让乔乔失去一次性命。


    “乔乔，我不能没有你。”叶清瑶靠在苏乔肩膀上，泪水滑落到苏乔灰白色毛呢外套上，颜色加深。


    “我不能让你冒险。”


    苏乔安慰地笑了笑，“清瑶，你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你，但是，我同样也不能没有司聿舟。”


    林成：懂了，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秒了，下一题。


    ……


    气氛瞬间降低一个度。


    压抑极了。


    叶清瑶平缓的呼吸浅浅呼在苏乔身上。


    “乔乔。”她试图做最后的挽留。


    “可是……”


    “不仅仅只有我，还有沈茹，伯父伯母，他们都很爱你，你要是走了，他们怎么办。”


    “况且……”


    叶清瑶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况且你妈妈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


    苏乔闻言，莫名想到余音的那条金项链。


    与她的手链是同样的款式。


    很相像。


    貌似是一对。


    想法转瞬即逝，苏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那，她捏了捏眉心。


    “清瑶，我去意已决。”苏乔拉起叶清瑶的手。


    她将沈清给她的玉镯子交给她，“等到你见了沈清，记得帮我把它还回去。”


    她本想着亲自交给沈清。


    但司荣在那，她不方便。


    想到这，苏乔掏出手机顺手将追求沈清的“学习资料”发给了司荣。


    “乔乔……”叶清瑶泪眼汪汪。


    以前，她只要哭一哭，姿态放软一点，苏乔就会任着她来。


    但是这一回，她隐隐感觉这一招已经失效。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


    而且，叶清瑶本就是生活在蜜糖里面的人。


    她这一辈子顺风顺水。


    当然，除了沈青竹——他是她唯一遇到的困难。


    ……


    见状，林成鸡皮疙瘩起一地。


    啧啧啧，太肉麻了。


    要说两人没点不正当关系他都不相信。


    怕是再继续，两人都得滚到一张床上。他看不下去了。


    搞得他的处境就像个1353瓦的电灯泡——太阳。


    夜晚的南城有些凉。


    林成搓搓手，哈了口气，“苏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叶清瑶回过头来瞪他一眼。


    好似他就是让苏乔去M国的罪魁祸首。


    林成：？他是无辜的。


    林成躺着也中枪，干脆不说话，两指贴在一起从唇边划过，做了个“闭嘴封口”的动作。


    “乔乔，你能不能别去……”


    叶清瑶仍然不死心。


    苏乔莞尔，“如果我回不来，我房间里的东西就都交给你处理了。”


    “乔乔……”


    叶清瑶垂头丧气，最后，语气沉重，应了下来，“好。”


    *


    林成大包小包，将自己的衣物全都装进一个大行李箱上，还带了零食，茶叶，泡面……


    “泡面？”苏乔嘴角一扯。


    林成恨铁不成钢，“苏小姐这你就不懂了吧！不是我说啊，到时候我们到了乱葬岗，都不一定有吃有喝！”


    “泡面就是这个世界最神奇的发明。”


    “到了那里，就算没有热水，我们也能将就啃一啃，至少不会沦落为一堆白骨啊！”


    苏乔：“……”你说是就是吧。


    林成嘴上说着不想死，但还是有模有样收拾行李。


    他对天发誓，“苏小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苏乔：“滚！”


    “得嘞，小的马上圆溜溜地滚出去。”


    林成仿佛脚下生了风火轮，麻溜的“滚”了出去。


    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他真的哭死。


    苏乔叫住即将出门的他，“你别去了，好好陪她吧。”


    林成脚步一顿。


    深吸一口气，“我一定要去。”


    “就算是死，我也会陪你。”林成握紧拳头，说这话时没有丝毫杂念，只是单纯地表示忠心与感激。


    苏乔是他的恩人，他不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跟余音给予了他第二次生命。


    如果没有她们，他或许还在街头赶着偷鸡摸狗的勾当，或许没有能力支付高额的医疗费。


    他怕死，但是他敢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也算得上是半个圣人了。


    *


    苏乔也开始着手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收拾完行李后，她将别墅的事情转接给了沈茹来处理。


    沈茹那边接到她电话。


    劈头盖脸一顿骂。


    苏乔握着手机，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真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也挺好的。


    骂着骂着，给苏乔骂爽了。


    突然就理解，被骂爽是怎么一回事了。


    苏乔笑出声，电话那边立马停下。


    沈茹，“苏乔，你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到时候别跑回来哭诉。”


    沈茹，“受虐狂。”


    顿了顿，“真想好了？”


    苏乔，“嗯。”


    沈茹，“安全回来。大仇还未得报，你那个便宜的后妈兼小姨子就快要生了，还有何音，你还没好好收拾她。”


    “我等你回来。”沈茹叹气。


    “回来一起弄死他们。”


    苏乔笑出声，指尖拂过那纯金手链，铃铛叮当作响，声音悦耳，她应答，“好。”


    “等我回来。”


    挂断电话，苏乔将手链带上，摇了摇。


    铃声将她带回那个夜晚。


    司聿舟不断索取的画面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