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站在你身边，守着你，成为你的妻子，成为你最爱的女人，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做。”


    顾轻延，我会跟你证明，只有程晓雪才能保护你，沈落只会成为你的负担。


    程晓雪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这么感人肺腑的情话，再加上眼前的女人已经泪眼朦胧。


    顾轻延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弯曲，他抬起手，帮她擦掉眼泪，又怜惜，又愧疚：“真没事。我会尽快好起来，然后我们就复婚。让你重新当一次我的新娘子。”


    “好。”


    手机突然响了下。


    程晓雪拿起手机，看了下信息，脸色蓦然大变。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顾轻延捕捉到她的不安。


    她强笑道：“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张院长给她发信息了，让她去别墅，洗干净等他回来。


    这个魔鬼，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掉，被逼着整容，被逼着走到这一步……可她还是沦为鱼肉，难以自救。


    大雪不停地下。


    模糊了沈落的视线。


    她跑着跑着，就停了下来。


    冷风刮过她的脸庞，吹起她那乌黑的长发，更添一丝悲伤。


    她根本没有跑远，她不甘心跑远，更不敢跑远，害怕顾轻延来追她，找不到她了！


    她在给顾轻延一个解释，弥补的机会。


    可等了整整半个小时，双腿都冻麻木了，都没等到他的人影。


    沈落不死心，他还在拍婚纱照吗？


    原路折返回去，她只看到空荡荡的街道。


    人来人往的车流，和撑伞的行人。


    摄影师没了，顾轻延和那个女孩子也不见了。


    这是拍完了，就回去了吗？


    鼻尖好酸好酸的，沈落惨然一笑，转身落寞地往言家的庄园走。


    顾轻延真的变了，她记忆里的顾轻延，虽然高高在上，但不会不知分寸地拿其他女人来气她。


    她们还没交往的时候，她就看到大学校园里，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更有拿着手机，要他微信的。


    他故意看了眼在图书馆偷听的沈落，然后大声拒绝了：不好意思，我们不合适。


    ——没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再说，我是校花啊，你是校草，我们看起来也挺般配的。


    沈落偷听到这话，握紧了挡在脸上的那本书，又是醋，又是气。她很怕顾轻延答应了校花的追求，就没她什么事了，那她势必会成为整个校园的笑话。


    她可是堂堂的沈家千金，第一次这么没脸没皮的追人，还弄得人尽皆知，颜面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沈落听这话，就更酸了。她觉得她的情敌，太多了，防不胜防。


    校花看顾轻延在看图书馆的其他方向，也跟着扫了一圈，八卦道：


    ——你在看什么呢？你喜欢的人在图书馆吗？


    躲在书本下的沈落，咬着唇，大气都不敢出，但她更心酸，原来她和情敌离的那么近，可她连情敌是谁，都不清楚。


    顾轻延没回答校花这个问题，而是直接离开了。


    沈落放下挡在脸上的言情小说，放回书架。


    那天下午，她把整个图书馆都找了一遍，她很想知道，他喜欢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最终无功而返，徒增伤悲。


    好不容易确定了关系，他也不把她放在心上，她又是哄，又是顺着他，又是求着他和她结婚。


    确定好了拍婚纱照，结果她就出事了。


    一觉醒来，她在国外，言墨尘在她身边。


    她通过电视媒体，才得知，顾轻延在给她办葬礼，还一夜白了头。


    而她也丢失了所有的记忆，除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回忆，全是和他在校园里，倒追他的辛酸，掺杂着偶尔的甜蜜。


    沈落真的想不到，她心心念念地想回国找他，结果他身边有了另外一个沈落。


    眼泪在眼眶打转。


    跟顾轻延结婚，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嘟——


    车子的鸣笛声响起。


    沈落身体颤抖了下，抬起头。


    只见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停靠在了马路上。


    助理率先下车，打开了车门。


    穿着黑色皮夹克，黑色西裤的言墨尘，走下了车。


    他脖子上打着一条暗色花纹的领带。


    刘海全部梳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单眼皮，鼻梁高挺，健康粉的薄唇。


    虽面无表情，却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肃杀之气。


    言墨尘迈着大长腿，穿过寒风，飞雪，一步一步的，坚定的走到沈落身边。


    沈落同样看着他，眼眶越发泛酸：“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跟着她的司机，把她今天遇到的事情，都汇报给了他。


    又担心她会生气，他派人跟踪她。


    这样属实不是君子行为。


    脱口而出的话，被言墨尘改了口；“刚忙完，正准备回家，就遇到沈小姐了。”


    “这条街和沈氏回家的路，好像不顺路。”沈落奇怪地看着他。


    他儒雅地笑了：“刚刚在外面应酬，离这不远。”


    这个解释，也很合理。


    沈落并没多想。


    “晚上想吃什么？”言墨尘又问。


    看到顾轻延和别的女人拍婚纱照，她怎么吃得下晚饭。


    “我没胃口。”


    言墨尘当然知道，她没胃口，也没细问她的伤心事。


    又转了话题：“那我们回家？”


    “你上车吧。”


    “沈小姐不上车？”言墨尘笑着问。


    沈落苦笑：“我想走路回去。你不用管我。”


    “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


    “前面新开了一家超市，我正想找时间去逛逛。”言墨尘说着，就向前走去。


    沈落其实没心情逛超市，可言墨尘救了她，还给了她收容之所，她没道理去拒绝他。


    言墨尘扭过头，隔着大雪，看向她。


    她只能小跑着跟上。


    言墨尘又回头，故意放慢脚步，等她跟他，嘴角微微上扬，等沈落跟上来后，他的唇角又放了下去。


    超市的受众，是面向言墨尘这种上流社会的人的，需要黑卡才能入内。


    进去后，沈落发现，超市里人很少，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消费者。


    但他们素质都挺高，默默地选着各自需要的商品，没有大声喧哗，更没有嘈杂的音乐。


    售货员也是年轻貌美那一卦的，妆容精致，个个都是人间尤物，但很有分寸，从不会主动上前推销。


    除非用户需要。


    言墨尘在挑选新鲜的瓜果，蔬菜，看了一眼旁边发呆的沈落，便掏出手机，跟沈落合了张影。


    沈落反应过来的时候，照片已经拍好了。


    “言先生，你在干什么？”


    “想不想试探顾轻延对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