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是鬼

作品:《老婆哭着要给我守寡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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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什么去天堂或者地狱,这是一个心理正常且健康的成年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思及此,江若绥心中警铃大作,只觉云月安口中的话每一句都透着问题,愈发肯定了网上的猜测——


    云月安果真是个精神病人。


    那么,该如何和一个精神病人相处呢?


    别说失忆后,就算是失忆前,云月安亦没有相关的经验。


    算了,还是直接顺着云月安的话往下说吧,不然万一刺激了对方,让对方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来,那就不好了。


    反正自己来只是为了看他一眼,确定他没事,再问出当日所发生的的事情,找回原本的记忆,做完这些,他就走人。


    想到这里,江若绥稍微定了定心神,随即垂下头,看着被他攥着手腕的云月安。


    云月安也在看着他,漆黑的眼珠透着些许期许,一瞬不瞬地盯着江若绥看,像是在看什么心爱的宝物般,视线不肯移开一秒。


    江若绥盯久了,总觉得云月安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情不自禁地觉得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移开视线,低声道:


    “什么天堂地狱,你哪里也不许去。”


    云月安一怔,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尾。


    老公......不想他死。


    他不想自己变成鬼,再纠缠他。


    老公他.........还没原谅自己。


    也是,他这样罪孽深重的人,也不配得到老公的原谅。


    这个念头甫一浮现,云月安就缓缓低下了头。


    他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视线死死地盯着江若绥的衣角,肩膀轻微抖动着,像是陷入某种经年无法清醒的梦魇一般,生理和心理一同被困在某一处,无法挣脱囚笼。


    窗外射进的日光浮浮沉沉,在他半张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不清此刻的神情。


    他........或许是在失落。


    看着云月安每一根发丝都透露着沮丧的模样,江若绥心想精神病人的脑回路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探查。


    哪有在误以为面前的人是鬼的情况下,还想着要和鬼一起死的?


    云月安低头时,指尖神经质地抠着,将指甲扣得坑洼,圆圆的发旋却很乖,令江若绥不自觉地将掌心放在上面。


    “行了,别撒娇。”


    云月安立刻抬头,忐忑道:“对不起,老公,我不该提出那种要求,我........”


    他想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忽又听江若绥低低的声线再度在头顶响起来:


    “好好待在医院接受治疗,让伤快点好起来。”


    云月安闻言一怔,因失落垂下的眼尾微微上扬,显然有些诧异。


    他大概率没想到江若绥会关心他,保持愣住的姿势足足五秒,半晌,忽然又落下泪来,眼泪汪汪道:


    “谢谢老公。”


    他一扫方才的难过,喜滋滋道:“老公对我真好。”


    江若绥:“.........”


    看着面前这川剧变脸,他简直要被云月安逗笑:


    “傻子。”


    云月安搓了搓被角,盯着江若绥的手看了一会儿,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要求:


    “老公,我能牵你的手吗?”


    江若绥正愁没机会问事情,闻言看他一眼,想了想,随即道:


    “可以。”


    云月安心中登时一喜,正想上手去摸一摸江若绥的手,却听江若绥又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但是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云月安想也不想就点头:“老公,你问。”


    江若绥伸出食指:“第一个问题。”


    他说:“当年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云月安:“.........”


    听到这个问题,云月安脸上的急切和开心如潮水般退下去,几乎是僵在脸上,最后唇角缓缓下落。


    他避开江若绥的视线,想要撒谎,却又担心江若绥生气不让他牵手,只好小声道:


    “因为我做错了事情。”


    江若绥问:“什么事?”


    出轨?赌博、还是欠债?


    “........”云月安肉眼可见地开始不安且焦虑起来。


    他不敢看江若绥,整个人忍不住自闭,抱紧膝盖,像是蜗牛藏进了自己的壳里,声音发抖:


    “........就是,很坏很坏的事情。”


    他说话开始颠三倒四,没有逻辑:“我就是,太想老公了.........特别想特别想,想每时每刻都看到你,然后老公就生气了。”


    江若绥:“?”


    他心想我是什么很不讲道理的人吗,怎么可能因为云月安单纯想自己就提出离婚?


    他于是继续问:“你说的很坏很坏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他加重语气:“说具体点。”


    他声调莫名有点凶,云月安小心翼翼地抱紧自己,将脸埋进膝盖里,片刻后,弱声道:


    “老公,我头疼。”


    江若绥:“.........”


    他按了按额角:“别转移话题。”


    他说:“不想牵手了?”


    云月安偷偷看了一眼他的手,那模样想靠近又不敢有所动作,故而不吱声。


    行吧行吧。


    江若绥没有迫害精神病人的习惯,他怕再问下去会加重云月安的病情,选择打住。


    反正现在大概知道两个人离婚的责任大半部分在云月安身上,江若绥的道德负担莫名减轻了些。


    很好,起码证明自己之前不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他心情有些好,也愿意纵着云月安,看着云月安那副不吱声的受气小媳妇样,半晌叹了一口气,伸出手:


    “来吧。”


    云月安怔了怔,随即登时直起身,欣喜若狂地握住了江若绥的手。


    江若绥的手很大,温暖厚重,骨节分明,还带着笔茧。


    相比起来,云月安的手就要小很多,江若绥深知能毫不费力地将其包在掌心里。


    莫名的柔软,像是坚硬蚌壳里的肉,白嫩细腻。


    江若绥忍不住怔了怔。


    没有察觉到江若绥的失神,云月安握住江若绥的手不肯松开,还胆大包天地蹭进江若绥的怀里,将额头抵在江若绥的胸膛上。


    江若绥本想推开他,但看着云月安头顶摔出的血印,半晌又软下心,没有动作。


    云月安靠在江若绥怀里,小心翼翼地闻着江若绥身上的气息,像是认主的小狗:


    “老公。”


    他说:“你下次还会来吗?”


    江若绥:“不一定。”


    “噢.......”


    云月安不安道:“那我要是......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想我了就打电话啊。”江若绥莫名其妙,心想两人虽然离婚了但是也不是连朋友也做不成。


    “啊........”云月安问:“现在.......地府里也能接电话了吗?”


    江若绥:“........”


    他只觉好笑,便只敷衍道:“是是是,可以了。”


    “哦,好!”


    云月安竟然没有对江若绥的话产生丝毫的怀疑,往江若绥怀里拱了拱:“老公,你抱着我好吗?”


    他说:“你不抱我,我睡不着。”


    江若绥觉得他好缠人:“睡你的觉,别磨磨唧唧。”


    云月安只好闭上眼。


    江若绥死后,他只有服用过量安眠药才能睡着,如今窝在江若绥的怀里,竟没片刻就睡着了。


    江若绥见他睡着,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放下,替他盖好被子。


    地上的画也被一张一张拾起来,叠好放在桌子上,江若绥打眼瞅过去,见那些画上的人全是一个模样。


    有侧脸、正脸、还有背影,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以仰视的视角画的,所以显得那人的形象特别高大伟岸,再配上华丽繁复的笔触,几乎像是神人。


    这些画像,又莫名让江若绥想到了当日在画展正中,那副名叫《国王》的画。


    云月安好像特别偏爱这种仰视的视角?


    江若绥不动声色地思索着,面上将东西整理好,便关上病房离开。


    他本不想惊动旁人,却没想到,刚迈出病房,就与一个矮个子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江若绥身高腿长,有一米九一,他被撞了还没什么事,倒是那个矮个子男人,差点倒地不起。


    江若绥见此,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欲将矮个子男人扶起来:


    “你没事吧?”


    矮个子男人摔了个屁股墩,正龇牙咧嘴,但在听见江若绥说话的那一刻,整个人奇异地僵住,紧接着如同触电般,猛地抬起了眼。


    在看到江若绥那张与两年前别无二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