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权力使用(4)
作品:《非池中物》 这事换作是他们,即便搬了救兵,被救了出来,洗清了清白回了成都,这亏损都要自己担着,这蚕丝收缴,各种运输上的事情,总要有人盯着,你能主事的人若都在大牢里,在拖上日子慢慢查验,的确是什么都做不成了。
十三郎代入自身,年少沉不住气,猛的痛击了一下桌面,全然不管敲在了什么上面,那白玉瓷杯随着一盘鲜果一阵晃动,李玄净自觉肉痛,这一下若缺了个口子,洒了酒水到这楠木桌,一下子毁了两样名贵之物。
李延忠悠闲的又为自己添了些酒水,还没动手,十三郎眼疾手快抢过酒樽,替他斟满。
不得不说,这上好的夜光杯摸着油润,朝着一个方向拿起时黏在手上,听闻这样的手感称之为糯。
手上的热量从酒杯上传开,入口也更为顺滑。
配着麦酒陈酿,果然惹人迷醉,这富贵生活的确享受。
李延忠只是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
“再有一件,先前有家酒肆一直只卖便宜的酒水,招待些往来的散客,附近的工匠,有些贫困的文人常去过个嘴瘾,口碑一向不错。”
“那酒肆铺面的掌柜是个年轻的郎君,爱钻研,弄些新鲜玩意,又热爱交友,来往客人都爱同他说笑两句,人缘也颇好,一直以来生意不断。“
“一日酿造了一好酒,喝之酒体醇厚,回味悠长,虽是用的贵重麦子,可也比寻常麦酒便宜太多,众人咬咬牙,逢年过节的也能买上几斗。”
“禁屠酤诏的调令你们也知道,自隋灭,大唐建立以来,就没什么人遵守,所以两京酒肆营生一直都热闹非凡。”
“除却收利以助军费,比旁的营生多交些税,这一直是谁家酒水好,谁家多赚钱。”
”吃食生意你们也知道,你身后哪怕有神仙助力,这不好吃,不好喝了,也就撑个一年半载,除非压根就不是以卖吃食为赚钱财为主的,不然两京也好,各坊的其他酒肆也好,这口味不好,多不长久。“
众人听了,频频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如今大的酒肆如太白酒楼,是因为装潢奢靡,文人聚集,高官贵胄络绎不绝,食价贵,酒更贵,同种品类的酒能贵十成,众人吃的就不再是食物了,而是以能在太白酒楼赴宴,摆宴为荣。
再次一等如平康坊内的酒肆,那就是少年郎君们为博美人一笑,尽显富贵,豪掷千金径向争买,那酒贵,贵在气氛,是为攀比,是为荣耀,这最美的乐伎在自己身旁众人的羡慕嫉妒。
“那掌柜生意越来越好,这酒水被文人写诗赞颂,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变成了同太宗酤酒一样称为”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这样的名声赞誉,自然好多人慕名而来。”
“这生意来了,旁的也跟着来了。”
李延忠口才很好,听的李玄净入了迷,都想亲自去那铺子上也品尝下那迷人的烈酒了,听到生意好了起来,心生喜悦,又听到旁的也跟来,也跟着揪心。
“有人,想出高价买了这酿酒的方子,那郎君执拗,觉得价格太低廉,他靠着这个酒水方子赚的盆满钵满的,都找了牙子寻觅更大的铺面。“
”又觉得被人买了去,这酒水想必价格极高,他那些友人书生恐会买不起,于是坚决拒绝了。“
”这件铺面怕是已经不在了吧。“ 那十三郎的阿耶悠然开口,像是已经看到了结局。
李延忠缓缓点了头。
十三郎性子急,催促到
“他遇到了什么情况?可是和先前那酒肆一样的场景?”
”定是被人嫉妒,用了手段。“
李延忠点头,”和上一宗相差不大,最开始,也是有人也是假借喝了他家的酒水,浑身起了疹子,将其查验起来,他那些好友轮番帮他看着铺子,熬了过去,没有太大的影响,后来慢慢变成,会有人突然再店中砸毁桌椅,大喊大叫,有人店中旁若无人的解手,店中的客人害怕,客人渐渐又少了些。”
李玄净观察着这两位商户的神情,时而不屑,时而又有些受到启发的样子。
“再往后嘛,他气不过,协同他那些友人帮他写了状子告去了市署官衙,这些人都是些死不足惜的无赖,关押些日子放出来,照做不误,毕竟对方给不少钱。”
“这些文人有的要读书,有的也被利益说动了心,竟然反着帮忙偷起了酒水方子,他又一日被故技重施盘问关押,那几个学子合伙偷走了他的方子,还美其名曰帮他经营几日。”
“过了没多少时日,他人被放了出来,旁边的酒楼就出了新的麦酒,比之以往卖的便宜不少,酒的味道和他先前酿造的毫无差别,又是鼎鼎有名的酒肆,里面还养着些擅长舞的舞姬。”
李延忠停了话头,再也没有讲下去。结局显而易见,自然是做不下去了。
只是这结局凄惨,李延忠知道后也是一阵唏嘘。
这郎君再一次告去了官衙,这酒肆自拿到方子早就做好了准备,证据都一应俱全,反而像当时的市令反打一筢说是这郎君剽窃了他们的方子。
那酒肆每年缴纳五成税给朝廷。他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人,怎么辩驳的过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酒肆,自然是输了。
受尽屈辱想不通,憋闷了一口气,友人出卖更是让他万年俱灰,出了官衙就跳了河。
这事其实闹得很大,毕竟那酒的名声不少人都听过,不过都是后来从那家极大的酒肆里买到的,外乡人来长安必买几斗回去,赠与亲友最为得用。
十三郎的阿耶走南闯北也知晓不少,这酒楼名声极大,曾极何时,成都府的高长史也说过那酒的味道,说是长安酒中之最。
他记得是个叫仙宫的酒肆。
“都说我们商人轻贱,没想到这些文人学子也这么没有骨头,为了银钱出卖友人。”
“休要胡言乱语。”
十三郎怒气直上头顶,他虽然重利,腌臜事也不是没做过,这商户明明是为了这些友人能买得起,居然为了利益,出卖友人,他也看不上这些自诩清高的文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十三郎的阿耶喝止过后起身,深鞠一躬,
”多谢李市丞提醒。“
十三郎怔愣,这提醒了什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阿耶有些为难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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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衣服纹样,绣品修饰,我们都会随着季出新样式,若抄袭了去,我们赚个开头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说是自己不辞辛苦被人剽窃了叫人难受,可是想在长安立住脚,总要吃亏。
他怕的被人倒打一耙,他们一开始少不得要先小打小闹,先从衣肆,慢慢开成绢行,丝绸行。
先开衣肆,一是降低关注,不遭人记恨,而是可以宣传自家的娟,布帛,绸缎,绣样,若反响好了,再大量运过来,到时候名声出去了,再售卖也有理由。
旁人是因为自家的服饰而看重了布料,而不是他们一心想抢了当地各娟,布帛,丝绸肆的生意。
”我们先开衣肆,之后循序渐进,李市丞的提醒,我都一定谨记,若到时真有污蔑,还请李市丞提前告知,我们自会提前准备好证据,以示清白。“
这番话说得很讨巧,没有说劳烦李市丞帮忙证明清白主持公道,而是只要提前告知。
李延忠大喜过忘,这样事就好办多了,一个只要自己能提供机会就能在此掣肘世家官商的聪明人,只恨自己怎么不早点认识。
市籍这事就此敲定,众人高兴纷纷举杯,几杯酒下肚,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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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市令处理完公务,不知为何心口跳的厉害,离下衙还有不多时辰,李延忠还没回来,他也不知结果如何。
他扶了扶自己有些皱褶的袍子,起身走向窗边。
天色渐晚,看着夕阳余晖,他难得休憩片刻。
"王市令,左藏令和御史台的御史到官署来了。“
两京市官署的录事来报,还没等着歇息片刻,王市令又整了整袍子,起身走向门口迎人。
太府寺的左藏令常见,这御史台的人怎么来了,可是这李延忠出了什么差错?
并不怎么会被情绪影响的的王市令,突然有些紧张。
两人一进门,双方两手合抱,一同行了礼。
还未落座,那左藏令喜笑颜开,直问这李市丞去哪了?
那御史阴沉着脸,一副要翻出长安也要找到人的模样。
王市令一边安排落座,还要一边想着理由。
这左藏令带着御史来,怕是没安好心,想必这东市官署去过了,才来这问,怕是找了一圈没见到人。
元日当值,被御史知道不在官署或市里,怕是要被面参,这是要被罚俸或是笞打的。
”左藏令可是有要事?李市丞去巡查了,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如今闲暇了些,可以同我说些。“
那人大摇大摆走去坐了,抬眼环顾着两京市署,这王市令一向公事公办,凡事都不怕的样子,是贿赂也难,折腾也难,本来还从他娘子的赵家入手,以为能拉拢成自己人。
如今拉拢不成不说,还坏了他们好多事情。
令人吃惊的是接了两京市这个烫手山芋居然也治理的有模有样了。
不听话的人,实在是令人头痛。
今日有人告诉他,李市丞出了坊间,离开了官署,即不在东市也不在西市,可让他找到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