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虑之后，红叶陌晟选择了不告而别。


    等到东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对于御前崎悠羽的追问，红叶陌晟给的解释是红叶家不知道多远的亲戚不承认自己这个养子，想要把那套和式建筑卖掉，他要去东京和那伙人谈解决方案，并给对方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走出车站找了一辆餐车，点了碗乌冬面就给黑色手机发送短信，这还是红叶陌晟第一次主动联系。


    伸手接过拉面师傅递过来的乌冬面，在旁边的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摆放好后双手合十。


    “我开动了。”


    ……


    “斯内克，我们只要找宝石就可以了吧？”


    “想知道为什么你去问对面的那个疯子要不要停战！”


    “把人都叫过来了吧。”


    “是的，任务说明是护送，他们不会怀疑的。”


    “一会让这些炮灰顶上…斯内克，你太着急了，东京是那只乌鸦的自留地，惹得那只乌鸦不快，我们之后想进来就困难了。”


    “……这件事结束后我会接受处罚的。”


    “伏特加，告诉科恩他们，不要放跑一个人。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找组织麻烦。”


    “好的，大哥。”


    ……


    东京湾不知名的港口仓库。


    红叶陌晟瞧着周围乌泱泱的人群，四五十人的样子。这群乌合之众并没有身处犯罪组织的自觉，让本该肃穆的集会分外聒噪，而红叶陌晟抱肘在角落中观察着四周。


    没等多久，便出现了一些拖着大布袋的黑衣人，打开布袋后里面是些泛着寒光的砍刀。


    太逊了啊，连“天使王”都不发两支。


    不过不是说是财宝的护送任务吗？没有参与过这种事件的红叶陌晟本能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红叶陌晟内心越发不安，瞥了一眼这群文明人。想来他们是没有见过火舌或者说砍刀已经是他们认为的最高规格的武器了，瞧瞧他们那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这个组织对枪支的持有难道还要看身份的吗？红叶陌晟不禁想起那个八字胡，这么看来当初他还很幸运地见到了组织的中上层，当时那人身后的小弟好像都有枪来着。


    红叶陌晟排着队拿到了砍刀，又继续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派发完武器后那群黑衣人就走了，然后所有人的手机都收到了各自的任务。


    周围人一个个的前往他们的目的地，而陌晟则站在原地看着刀面上的自己，然后神经质一样的笑了。即使有了魔法，他还是和一个普通人一样不敢反抗这些暴力组织，这样一想他又觉得有点憋屈。


    ……


    所谓的看护很无聊，至少在红叶陌晟看来是这样。一箱箱不知道装着什么的木箱，像是棺椁一样被运输到在不远处船板上，海风吹过，带着些腥膻气。


    红叶陌晟站着的地方集装箱的转角，和那些拿着砍刀明晃晃走来走去的同事不同，红叶陌晟用了一条黑布将自己的刀裹住。


    码头不应该这么安静，至少在红叶陌晟印象里得有吊杆这类机械发出的运作声。


    想到这，红叶陌晟悄悄离开了原地，找到一个阴暗的角落将身上的衣服换成黑西装，然后把黑色的软呢帽戴上，除了没有胡子，这会儿他看起来就像那伙组织成员。


    不过没等红叶陌晟走出去，枪声就划破了这寂静的夜幕。


    一时间枪声，海浪声，尖叫声，甚至哭声，红叶陌晟似乎还听到了两小只的笑声。


    码头着火了，火光随着敌人的暴行开始蔓延，恐惧亦是如此。


    当“大嘴”“胖子”重新出现的时候，已经有两米高，回到了初见的模样。


    落水的人总是会抓住一切生机，或许是看到了躲在角落的红叶陌晟，一名男子很是慌张的跑向他所在的位置。


    躲不开了。红叶陌晟轻叹，“胖子”悄无声息地化作影甲与西装同化。


    “救救……怪、怪物！救命啊！”


    往红叶陌晟方向跑过来的人看见了他，惊惧间隐约看到少年身后有一只怪兽在张牙舞爪。吓得跌倒在湿滑的地面上，踉跄着急忙转身向后爬开，然而没等他爬多远，迸射出的黄白粘液就溅在了地上。


    很干脆的一枪。


    “居然还是狙击，真是看得起我们这些蚂蚁啊。”红叶陌晟轻笑着自言自语。


    当初即使枪口对着他，红叶陌晟也有着第一时间将所有人控制住的自信。然而现在不可能逃得掉的，敌人在暗中，数量不明。


    生命又一次不再被掌握手中，红叶陌晟心里感受到的却只有无奈，他逐渐明白了自己喜好刺激的天性，或许还有点受虐倾向？


    “别让我知道你们是谁。”


    ……


    “科恩，你看到那个人了嘛？他好奇怪。”


    “认真点，基安蒂。gin说了不能放跑任何一个人。”


    科恩当然看到了这个在他们狙击之下一动不动的头戴黑帽的男子，将枪口对准红叶陌晟的头颅。


    要不是今晚只有他们两人负责这边，他还以为是哪个组织成员打入了敌人内部。


    “砰！”


    科恩开完枪就要寻找到下一个目标，他不觉得那被战场吓傻的男人能够活下来。


    “科恩，把那个怪人留给我，谢啦～”


    什么？！


    科恩闻言急忙将狙击枪转向那人。


    影甲很给力，当红叶陌晟听到那声枪响之后，他就知道他来到了人生的转折点，活着，他在这个世界就有真正的自由。至于死亡，那便死了吧。


    红叶陌晟甚至向前方张开双臂，仿若在期待着什么能够拥入他的怀抱。


    子弹穿透了他的头颅，但陌晟依旧能感觉到脑中传来的刺痛。


    他没死。


    陌晟将手掌按向那本该中弹的地方，没有感受到创口，子弹就像是穿透虚影一样。


    捏住帽檐的左手下压，遮住脸的陌晟垂眸低语“呵，感谢老铁送来的子弹。”


    科恩不信邪又对着陌晟开了两枪，不仅是他，另一边的基安蒂也在怀疑人生中。是枪出问题了么？


    “gin！你那边怎么样，这里有些不对劲！”


    红叶陌晟虽然不惧狙击，但大脑的刺痛却是实打实的，他依旧有极限，但无所谓了，如今已有了拒绝他人的权利。


    至于狙击手，就让他们在风中凌乱吧。并非不想报复，而是不清楚对方人数，如果不能消灭干净，还是不要露出獠牙的好。


    现在，还是继续猫着吧，红叶陌晟连忙往一旁翻滚“躲过”子弹。